淩華禦劍飛了數個時辰之後,終於回到了精致小巧的竹屋。


    竹屋前站著一名長相妖孽的少年


    一頭暗紅色長發鬆散在身後,葉眉秀氣,眼角微微上挑,眉眼間勾魂奪魄,肌膚白皙似散發著銀白螢光。


    紅色長袍略顯鬆垮,露出了一小片胸前白皙的肌膚。


    看到淩華與嘯月出現,眼睛閃過一抹亮光,唇角微揚,遠遠地便張開了手臂。


    淩華還不明所以的時候,身後刮過一陣風。


    隻見嘯月滿臉興奮,如乳燕一般一頭便衝進那少年的懷裏。


    “熙塵你回來了,這次怎麽去了那麽久?”


    熙塵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絲,將她淩亂的發絲勾到耳後。


    “東西被搶了,沒能從那人手裏搶回來,這才耽誤了一些時日。”


    嘯月眉間一皺,離開了他的懷抱,怒道:“是誰敢從你手裏搶東西?”


    “走,咱們到道君麵前說說,讓道君給你報仇。”


    說罷不由分說拉著熙塵進去。


    熙塵一臉寵溺無奈,任由著嘯月將他拉了進去。


    呆愣的淩華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看兩人這親密的模樣,想來關係匪淺。


    沒想到嘯月師叔竟還擱這禁地內談戀愛了?


    話癆禦姐和妖孽少年的組合?


    別說,畫麵看著還是極為養眼的。


    這人能在師祖的地盤如此隨意走動,定然不是一般人。


    淩華眼睛眨巴了兩下,見二人轉眼間便進了竹屋,屋外隻剩下她一人。


    一陣涼風吹過,這才驚覺,她自個已經在外邊站了許久。


    到了正廳裏邊,便看到萬鈞道君高坐在上首,手邊便是棋盤。


    原本樂著一張臉進門的熙塵,現下正苦大仇深地坐在棋盤邊,兩指間執著的白棋久久未落下。


    嘯月站在他身後,見不得他這副模樣,突然一伸手便想裝做不經意間將棋盤掀翻。


    手上微微使勁,卻發現棋盤紋絲不動。


    她抬眸,正好對上了萬鈞道君的眸子。


    萬鈞道君似笑非笑,“怎麽,想掀我棋?”


    嘯月幹笑一聲,手放到背後,腳下悄然後退,“哈哈、這,不小心撞到了。”


    “道君,您繼續,我便不打擾了。”


    說罷,無視熙塵的求助,一把將剛進門的淩華給帶走。


    直到三日後,熙塵才被萬鈞道君好心從正廳內放出。


    早已等候多時的嘯月忙將他拉出屋內,又傳音給房內打坐的淩華。


    三人便來到竹屋左邊的一棵千年仙杏樹下,那樹下有一套用整塊玉石製成的桌椅。


    嘯月與熙塵率先落座,淩華猶豫片刻後,在嘯月不耐的催促下,這才落座。


    “淩華,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淩華搖搖頭,她的確不知道這是誰。


    “這是熙塵,他是你師祖的契約獸,也算是你師祖那一輩的獸了。”


    淩華忙行禮道:“弟子柳淩華,見過熙塵前輩。”


    熙塵一雙燦若星瞳的眸子落在了淩華的身上,有些感慨,“不必多禮。”


    “說起來,你師父當年還是我和萬鈞一同去凡人界撿回來的。如今當年小小的孩童,竟也是好幾個弟子的師父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


    淩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他過分年輕的臉蛋,嘴角抽搐了一下。


    雖然她修仙界以貌取人是極錯誤的事情,但是這熙塵頂著一張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模樣,老氣橫秋地說出這番話,聽在耳旁莫名有些好笑。


    嘯月很快便嘰嘰喳喳將最近碰到的有趣事,一一分享給熙塵。


    熙塵輕輕一笑,眼底滿是縱容。


    淩華屁股往後挪了挪,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很快嘯月便提到了前幾日之事。


    “對了,熙塵你知道嗎?前幾日,有一人來找道君,我從未見過道君那副滲人的模樣。”


    嘯月語氣中帶著後怕之色。


    熙塵順著嘯月的話問一下,“哦,是嘛?那人是誰?”


    嘯月擰著眉,思索片刻後搖頭:“我不認識那人,不過,我記下了那人的模樣。”


    手中一道靈力,很快便將苦河道君的模樣幻化出來。


    看到那人的模樣,熙塵一怔。


    “竟然是他?”


    “你知道是誰?”嘯月興奮問道。


    已經將大半個屁股挪出石椅的淩華頓住了,默默地豎起耳朵。


    熙塵好笑地瞥了二人一眼,旋即正色道:“那可不是什麽善茬,以後若是碰上了,千萬離那人遠點。”


    一個兩個都這麽說,淩華的好奇心是徹底被勾起來了。


    熙塵沉吟片刻後道:“若真說起來,那還是萬鈞的弟弟。”


    淩華與嘯月瞪大了眼睛,啥?


    那苦河道君竟和師祖有這層關係。


    “不過,萬鈞早已與此人斷絕關係,多年未曾聯係了,也不知此人為何突然找上門來。”


    在熙塵娓娓道來中,淩華與嘯月二人也算知道了這苦河的一些情況。


    苦河修煉的功法特殊,每次進階都要獻祭一名與自己關係親近之人的性命。


    進階築基時,苦河殺了剛與他成親不過五年的道侶。


    進階金丹時,苦河的師父知道自己的弟子功法的特殊性,苦口婆心勸他轉修其他的功法。


    卻不料慘遭苦河的毒手,臨死前還在哀求宗門放過苦河。


    因而苦河僅僅被囚禁在思過崖百年,百年期到,便被放了出來,而此時的他,成功進階金丹。


    進階元嬰之時,苦河將自己的唯一子嗣殺害,成功進階化神。


    苦河道君如今是渡劫期修為,化神進階渡劫期,他下手之人正是萬鈞道君。


    而這次苦河道君便沒有這麽幸運了。


    萬鈞道君本就實力比苦河道君高了不少,一開始不設防,倒是的確被苦河道君偷襲重創了。


    但是很快便逃脫了。


    逃脫後的萬鈞道君,待傷勢養好之後,悍然出手,幾個交手之間,便將苦河道君的肉身摧毀,隻留下苦河道君的元嬰逃竄。


    這還是萬鈞道君念在二人是同胞兄弟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萬鈞道君甚至慶幸,還好自家爹娘死得早,不然估計也要被這泯滅人性之人親手殺害。


    自那之後,苦河道君便一直未曾再次出現在萬鈞道君麵前。


    不過,苦河道君終是成功進階渡劫期。


    萬鈞道君好奇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苦河道君一名至交好友遭了難,死在苦河道君的手中。


    而苦河道君奪舍的這具身子,還與他那好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宗門對於苦河道君的行為也不是不知道,不過苦河道君修煉的功法進階條件再詭譎,也隻是禍害與他關係親近之人。


    再加上苦河道君守護華瀾宗多年,也是出了極大的力。


    宗門內部盡管有些怨言,最後還是被壓了下來。


    淩華愕然。


    這是屠刀霍霍舉向自家人啊!


    老婆、孩子、師父、兄弟、朋友這是一個都沒放過。


    哦不對,師祖這是憑本事躲過了。


    若是誰當真與苦河道君沾上了關係,等苦河道君下一次進階的時候,那人估計就沒了吧?


    也難怪師祖臉色不好,這擱誰身上誰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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