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徐雲睿和沐風結束思過崖的日子。


    這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雲台峰的四人就已經早早地來到了思過崖前等待。


    他們站成一排,伸長了脖子,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厚重的青門。


    思過崖附近的靈氣稀薄得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對於修行者來說,靈氣是修煉的重要資源之一,但在這裏卻極為匱乏。


    一旦被關入思過崖,想要依靠吸納天地間的靈氣來提升修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因此,進入思過崖的弟子們,在這段時間內幾乎無法借助外界的力量來增進自己的修為。當他們走出思過崖時,很少有能夠進階的修士。


    思過崖山門前,兩名弟子神情肅穆地站在兩側,目不斜視,宛如雕塑一般。


    其中一名弟子,正是當年收了浮生賄賂,將浮生放進思過崖剪了沐風兩撮毛的那人。如今他卻一臉嚴肅,毫無當年受賄時的諂媚模樣。


    這一切隻因不遠處的肅德真君還未離開,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照在兩名弟子身上,仿佛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他們的表情依舊冷峻,目光堅定而專注。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他們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成為了思過崖的一部分。


    肅德真君瞅了淩華幾人半晌。


    幾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後,淩華第一個開口道:“肅德師叔,不知此次又是哪位弟子犯了事,竟然需要您這位大忙人親自押送他來這思過崖?”


    肅德真君輕哼了一聲,下巴朝著那扇緊閉著的青門抬了一下,“至於我押送的是誰,你們進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說罷,他不再言語,隻眼神落在淩華身上,看樣子很想將淩華送進去。


    淩華對上他的視線,嘴角扯開一抹笑,“肅德師叔,今日我等可是來此處接人的,進去倒是無意進去,若是我今日進去了,誰來給吟秋師姐做藥童?聽聞,您在吟秋師姐那定了一枚丹藥......”


    肅德真君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你可別亂說,我可沒定什麽丹藥!”


    他這欲蓋彌彰的模樣,別人想看不到都不行,當即附近幾人眼中升起八卦的火苗。


    肅德真君心中一緊,連忙說道:“沒有的事,你們不要亂猜。”


    然而,他的否認並沒有打消眾人的好奇心,反而讓他們更加確定其中有內情。


    到底是托吟秋長老煉製了什麽丹藥,緊張成這副模樣?


    淩華拉長了聲音,“哦——,聽吟秋師姐說......唔......”


    剩下的話被肅德真君用靈力封住,肅德真君將淩華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又設下禁製,這才將封在淩華嘴上的那道靈力鬆開。


    “好師侄,此事你莫要對旁人說,算是師叔欠你一個人情。”


    聲音裏少見地帶上了一絲祈求。


    知道淩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當下一咬牙,一袋子靈石直接塞入淩華手裏。


    淩華手指捏了捏那儲物袋,“哎呀,師叔您怎麽這麽客氣,我如今隻是吟秋師姐的小藥童,如何能知道您要煉製何種丹藥。”


    肅德真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眼睜睜看著淩華將手裏裝滿了靈石的儲物袋掛在自己腰上,眼中閃過肉疼之色。


    他的靈石啊......


    “看來是師叔誤會你了,哈哈......你們接著在這等,師叔還有事,便先走了。”


    像是生怕淩華的嘴又說出什麽不想聽到的話,他將設下的禁製撤下,連忙飛身跑了。


    這下好了,本來就是特地押送了兩名弟子來這思過崖,打算看看熱鬧。


    畢竟如今他也算跟雲台峰頗有過節,之前這雲台峰進去的兩人也是他親自送來的。


    人如今來出來了,他自然也得好好看看,進去的人如今是何模樣。


    誰知道卻被這柳淩華拿捏了。


    肅德真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感歎自己這次真是失策了,日後見著雲台峰之人,還是避開些,免得又訛他一袋子靈石。


    怎麽也沒想到,這妮子如今竟跟吟秋混到一塊去了......


    淩華悠悠地回到三人身旁,浮生看了一眼肅德真君離去的方向,傳音問道:“師妹,你又抓到肅德師叔什麽把柄了,感覺剛剛肅德師叔落荒而逃,似乎有些怕你啊。”


    把柄自然是有的,這還是從得知肅德師叔私下花了重金找吟秋師姐煉製丹藥說起。


    這丹藥名為鍾情丹,服下後會昏睡數日,醒來後會愛上見著的第一個人。


    至於這丹藥,肅德真君要用在誰身上,不言而喻。


    看不出來,這肅德真君肚子裏的心思還挺多的。


    不過此事淩華並沒有與他人說,隻是朝浮生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


    浮生順著淩華看向她腰上的儲物袋,一張慘白得快入土的臉上,頓時兩眼發亮,“師妹!”


    淩華傳音道:“回頭分你一半。”


    “一言為定!”


    淩華瞟了那青門一眼,門後傳來了兩道熟悉的氣息。


    她指了指那扇青門,“他們快出來了。”


    三人同時往那扇青門趕去,隻剩下浮生一人留在原地。


    “大師兄!”這是獻盈秋和獻臨溪的聲音。


    “大師兄!沐風!”


    淩華也迎了上前。


    二十年不見,兩人的模樣與先前並無什麽大的變化。隻是可能是在思過崖待久了,都消瘦了,徐雲睿的氣質也顯得陰鬱了不少。


    淩華覺著,這其中不一定隻是思過崖的原因,要知道大師兄進思過崖前,可是剛被篤玉長老拒絕了,估計這情傷也還沒好......


    徐雲睿見到眾人,下意識一笑,身上的那抹鬱氣褪去,依舊是先前的模樣。


    獻盈秋和獻臨溪圍著徐雲睿噓寒問暖,而淩華則是落在了沐風麵前。


    待會兒二師兄需要她打配合。


    徐雲睿與沐風雖然一同出來,但出來後,彼此間的距離瞬間拉開得很遠,仿佛他們之間存在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可以看出,即使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的那一點子恩怨依然沒有消散。


    然而,他們都清楚地意識到,現在並不是一個適合幹架的好時機。


    畢竟,剛剛從思過崖釋放出來,如果立刻在這裏又打上一架,可能會導致他們重新被送進去。


    因此,他們選擇保持克製,暫時放下恩怨。


    徐雲睿和沐風對視了一眼,徐雲睿率先移開了視線。


    沐風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覺得自己成功地壓製了對方。


    接著,沐風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隻有在麵前,而浮生卻不見蹤影。


    這讓他感到非常不悅,不滿的情緒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他的臉上。


    “怎麽,我終於從這該死的思過崖出來了,浮生這時候都不想來見我嗎?”


    他聲音又急又氣,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身後的尾巴也開始暴躁地抽著地麵,直接將地麵抽出了一條又一條焦黑的裂縫。


    淩華腹語,你這頭仰得這麽高,眼裏還怎麽看得見人?再說感應一下那頭的契約不就能感覺到浮生就在這兒了?


    心裏這樣想著,麵上她卻是輕聲道:“你出來,他怎會不來接你,隻是......唉。”


    她側過身子,露出台階下麵色慘白,身形不穩的浮生。


    “他如今重傷,卻依舊堅持來等你回去,這還不算重視算什麽?”


    看著快瘦成紙片人的浮生,沐風眼神震驚。


    這才二十年未見,原先的浮生意氣風發,如今見著的人,麵色慘白,身形消瘦,手如 雞爪,好似被魅魔采補了千兒八百回。


    “你這是怎麽了,被人吸髓了?”


    聞言,徐雲睿也往浮生看去,這一眼頓時眉頭一鎖,快步走到浮生身旁,語氣關切道:“二師弟,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告訴師兄,師兄幫你報仇。”


    浮生猛地劇烈咳嗽一聲,有些心虛,他這副模樣是想忽悠沐風的,大師兄在場他還怎麽發揮?


    淩華似心有感應一般,遞給獻盈秋一個眼神。


    獻盈秋先是一愣,旋即很快便反應過來,與獻臨溪一左一右圍著徐雲睿。


    “大師兄,此事說來話長,你隨我們來......”


    徐雲睿雖然隨二人走了,但是眼角觀察,發現一直與浮生關係最為親近的淩華,麵上反而並無多少擔憂之色,頓時明白這其中有貓膩。


    他心中暗笑,瞅了一眼還渾然不覺的沐風一眼,很快便收回視線。


    他先前就是跟這麽一個沒腦子的妖獸打了一架,被關思過崖二十年?


    說出去都怕被徐家眾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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