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話說,我也沒罵過他幾回啊......”


    淮鈺嘀咕著。


    淩華翻了個白眼,這還叫沒罵過幾回?


    哪一次南景不是被淮鈺罵的淚眼汪汪,最後聽得實在是受不了,切斷了與淮鈺的聯係。


    不過,南景好似有受虐傾向似的。


    被罵了之後沒幾天,又忍不住聯係淮鈺。


    雖然沒說幾句話便又被淮鈺刺激得哇哇大叫,然後又切斷聯係......


    淩華和淮鈺一路互嗆,一路飛往極海之濱。


    另一邊,無涯城的動靜過大,無數的生靈在此次的大戰中死去。


    待波動停止,無涯城半空,憑空出現了三道氣息浩瀚的身影。


    正是浮空大陸那三位大乘修士。


    當中那位雲鬢高聳、容顏傾城的華服女子,乃是鬼域門的大乘老祖,溪枂尊者。


    她看著下方的一片狼藉,蹙了蹙眉,揮手取出一盞魂燈。


    魂燈當中的燈芯已經熄滅。


    她輕歎一聲,當真是個癡兒......


    身旁兩名大乘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盞魂燈,其中那名白發老者開口道:“你那大徒弟,與這戎家的渡劫糾纏了幾千年,如今與他一同去了,也算無憾。”


    這是明山宮的太一尊者。


    兩人身旁,如小山一般壯碩的中年男修,身後背著一把比他的身子還寬上三分的重劍,他腳下虛空一跺,底下被傾覆的地方又被翻上一翻,最終有幾件殘破的法寶飛至他麵前。


    此人乃是天武宗的維幽尊者。


    他眼中流露出幾分可惜,“好端端的無涯城,就這樣毀了,實在是可惜。”


    三人麵前的空間微微一顫,一道身影自空間裂縫出現,恭敬地向三人行禮。


    “曼然見過師祖,見過兩位前輩。”


    溪枂尊者將魂燈收起,眼中已經恢複一貫的淡然,她掃了曼然道君一眼,“起來吧。”


    “多謝師祖。”


    “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同我說來。”


    聽到頭頂上方的話,曼然道君不敢怠慢,連忙將她所知道的都告知三人。


    聽了曼然道君的描述後,三人微微頷首道:“竟是為了一枚破境丹,難怪會如此。”


    想起戎家那位九品煉丹師,三人的神識將這無涯城籠罩起來,除卻在城外發現少許幸存的修士外,並沒有再發現任何一個活口。


    那名九品煉丹師,想必也在此次大戰當中受牽連,已經隕落。


    維幽尊者咂咂嘴,“如此年輕厲害的九品煉丹師,才出現沒多少年,怎麽死得這麽快,真叫人可惜。”


    雖然嘴上說著可惜,但是他的眼裏卻一片平靜,甚至隱約間還有一絲淡淡的喜色。


    這浮空大陸,接連損失了兩名九品煉丹師,如今唯一的一名九品煉丹師可就在天武宗。


    將來百年,甚至是千年的歲月裏,若是旁的宗門想煉製九品丹,隻能來他們天武宗。


    長此以往,天武宗的勢力,勢必會壓各大宗門一頭。


    溪枂尊者和太一尊者也想到了這一層,眉頭暗暗皺了起來。


    特別是太一尊者,他明山宮原先與闞家合作密切。


    但是闞家遭了大難,先是九品煉丹師隕落,再是有九品之資的闞書城也自爆於闞雲殿。


    來這一趟無涯城,原先是打著無涯城這位九品煉丹師的主意,想把人擄到自家宗門。


    不料這無涯城場麵之慘烈,那九品煉丹師連一絲骨頭渣子都沒落下。


    接連兩名九品煉丹師隕落,卻唯獨叫天武宗得了便宜。


    溪枂尊者將屬於自家弟子的那件法寶收了起來。


    她與青月師徒一場,她從雪地裏撿到了青月,視她為親女,引她踏上修煉之途。


    卻不料青月為了區區一個男子,還是已經有了道侶的男子癡迷一生,最終竟同對方一同赴死,死前不知可曾有那麽一瞬想到還有她這當師父的。


    她一直直挺的腰板,悄悄彎了那麽一瞬。


    一輩子就收了那麽兩個弟子,結果兩個弟子都比她走得早......


    她看了曼然道君一眼,揮袖離開。


    “曼然,同我一起回去吧。”


    “是,師祖。”


    曼然道君回頭看了一眼無涯城,緊追著溪枂尊者離去。


    太一尊者與維幽尊者身形一幻,與此同時離開無涯城。


    ......


    經過日夜不停趕路,淩華與淮鈺終於在半個月後,成功來到了極海之濱。


    看著前方的一片湛藍,兩人對視一眼,喜不自勝。


    旋即毫不猶豫往極海之濱衝了過去。


    淩華將久未使用的雲霄天梭取出,與淮鈺一同落在雲霄天梭之上。


    淮鈺離開戎家之前,淩華曾給過不少靈石給他。


    兩人剛落在雲霄天梭至之上,不用淩華吩咐,淮鈺便去到控製台前,將一塊又一塊極品靈石往控製台塞去,然後控製著雲霄天梭衝入極海之濱。


    極海之濱在這浮空大陸,同樣極少有修士願意踏足。


    這冷不丁地出現一個高階飛行法寶,目標直指極海之濱,看樣子要往極海之濱的深處而去,頓時令岸邊的眾修士詫異不已。


    想不通,為何會有修士明知道前方危險,甚至找不到回來之路,還是要往裏闖去?


    眾人想看清楚飛行法寶上那人的模樣,隻是無奈飛行法寶速度實在是太快,隻瞬間便衝入了極海之濱,消失在眾人眼前,連那人長何模樣都未來得及看清。


    ......


    淩華與淮鈺駕駛著雲霄天梭,此時還處於極海之濱的外圍,相對不算特別危險。


    有聽到動靜探出頭的魚妖躍出海麵,隻剛探出頭,便被早有準備的淩華一輪子打了過去。


    隻見一道金芒閃過,猙獰的魚妖刹那間便被一分為二,慘死在半空,而後重重地落回海裏,被海裏一眾魚妖分食。


    淩華在戎家困得實在是太久,也太久沒有動手,心中早就積攢著一股子鬱氣,等著發泄。


    這些送上門來的魚妖,有一個算一個,隻要露頭就會被淩華一輪子打過去。


    雲霄天梭所過之處,身後皆是一路的魚妖屍體。


    淩華殺得多了,連眼裏都隱隱泛著猩紅之色,看得淮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知道淩華這是憋久了。


    海裏來了一個恐怖的修士,見誰殺誰的消息似在海中傳開,接下來雲霄天梭所過之處,那些魚妖夾緊了尾巴藏在海裏,不敢有絲毫露頭。


    生怕什麽都沒幹,隻是好奇地看上一眼,便被人“咻”地一下直接帶走性命。


    淩華好一陣發泄過後,心中的鬱氣紓解,整個人變得平和起來。


    她垂眸瞥了一眼風平浪靜的海麵,將身旁的七八枚妖丹一手,靠在一旁閉目養神,緩緩恢複著此前消耗的靈力。


    淮鈺見淩華安靜下來,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剛鬆了一口,便察覺到身後似有什麽東西蹭了他一下。


    他一下子就轉過頭去,正好看得一輪金光鬼鬼祟祟地從他身後離開。


    那道金輪亮得耀眼,也幹淨得耀眼,唯獨他身後的毛發,一抹刺眼的猩紅映襯在他打理得分外幹淨的毛發上。


    看著那抹猩紅,淮鈺先是沉默了一瞬。


    旋即一聲暴喝猛然在雲霄天梭上響起,“柳淩華!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個破輪子,不要每次殺了人,都把血往我身上蹭,當我是什麽了?”


    淩華掀起眼皮看了淮鈺,發現他身上的那抹血色後,心裏有片刻的心虛。


    這心虛隻維持了一瞬,很快就變得理直氣壯。


    又不是她幹的,是金輪幹的,她有什麽可心虛的?


    再說,蹭在淮鈺身上,也好過蹭在她身上。


    若不是怕說出來淮鈺更生氣,她還要誇上一句金輪長大懂事了,終於不往她這主人身上蹭了......


    她緊緊地閉上眼,就當聽不到淮鈺的怒罵。


    淮鈺被淩華這副模樣氣笑了。


    好你個柳淩華,不當人是吧?


    見金輪“嗖”地一下要往淩華丹田裏鑽,淮鈺身後的七條尾巴迎風暴漲,在金輪即將觸碰到淩華身體前,將金輪抓了回來。


    他獰笑一聲,將金輪困住,然後死死地壓在身下。


    金輪有了些微的靈智,被如此對待,自然不依。


    然而沒了淩華靈力的支撐,它隻能本能地掙紮著。


    見掙紮不過,便向淩華求救。


    淩華感應到金輪的求救,又悄悄往淮鈺那處看了看,不料正好跟淮鈺對視上。


    淮鈺皮笑肉不笑,“怎麽,這會兒清醒了?”


    他七條尾巴將金輪卷起,在身後擺來擺去,“這東西你還要不要?”


    淩華討好一笑,賠了許多好話出去,將淮鈺哄得開心,趁他放鬆之際,一把將金輪奪過,收回丹田內。


    做出大義凜然的模樣,振振有詞道:“你放心,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好好教訓它!”


    淮鈺狐疑地看了淩華一眼,對於淩華說出口的話,半個字都不相信。


    畢竟......上一次金輪這樣對他,淩華也是如此說,隻是下一次金輪依舊沒有變。


    不過先前淩華難得低頭,得了她一連篇的好話哄了半天,淮鈺此時心情舒暢,暫且不與淩華計較那麽多。


    他輕聲“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放過了淩華,雲霄天梭繼續往深處行去。


    雲霄天梭在極海之濱行駛了半個月後,海裏的魚妖,從一開始隻有五階,六階魚妖出現,到出現了七階魚妖,控製台前的人也從淮鈺換成了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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