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明晃晃的刀,架掌櫃脖子上,叫他好好配合,掌櫃的見一群身著夜行衣,拿著大刀的壯漢,嚇得尿了褲子。


    他以為是哪來的強盜,哆哆嗦嗦隻管一味求饒。


    曹崢把蒙臉巾一拉,對掌櫃道,“看清爺爺長相。”


    “不敢看不敢看,小的什麽也沒看到。錢箱在那邊,爺爺自取。”


    曹崢氣笑了,“快點看清爺的長相,再不睜眼,爺剜了你的眼。”


    掌櫃隻得睜開眼,曹崢說,“爺知道你們這裏的小伎倆,告訴你,明天爺爺來賭,你做手腳,叫爺隻贏不輸。”


    他放下一包銀子,掌櫃見錢眼開,又害怕又興奮,一張臉上表情變幻十分精彩。


    “隻叫您老贏是吧?這還不簡單。”


    “我隻要贏,最後錢不帶走,都歸你,明白沒?”


    掌櫃馬上明白他什麽意思,一連點頭,“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第二天,掐著麻子的時間,曹崢走入賭坊。


    麻子押大他押小,全部和麻子相反的局。


    不多時,麻子輸沒了,卻意猶未盡,曹崢拿出一把銅錢順手給麻子,“來,兄弟隨便玩,輸了算哥哥的。”


    麻子心癢,拿起錢來,曹崢低聲和他說下在哪裏,麻子照做,下了便贏,玩了幾把,把先前輸的又贏回來,曹崢不玩了。


    拿了錢走到櫃上,扔給掌櫃,“給爺放著,下回再來玩。”


    麻子感覺自己見了賭神了,哈巴狗似的跟在曹崢後頭。


    曹崢上了馬車,麻子一直纏著曹崢,想學賭術。


    “那你有時間嗎?”曹崢對他一笑,麻子哪知道自己已經刀架脖子了,點頭如啄米。


    “跟我走。”曹崢如索命無常帶著麻子向荒野前行。


    麻子走著走著覺得不對,他的車越行越慢,最終停下來,這裏已荒無人煙。


    曹崢跳下車,對麻子說,“兄弟,我告訴你賭坊的秘訣,他們的色子是灌過水銀的。你得觀察執色子的人的眼睛。”


    麻子下意識覺得不對,左右看了看問,“大哥你來這兒做什麽呀。”


    曹崢不應他的話,走到他車前,把馬解開,麻子更怕了,跳車向前急跑幾步。


    曹崢走到自己車前,簾子一挑,從車內拿出鋥亮大刀。


    “你跑不了,給爺站住。”


    麻子真就不敢跑了,“大爺饒命。”他腿一軟跪了下來。


    曹崢走到他跟前,從靴子裏摸出把匕首對準麻子喉嚨,“你們收容處到底在幹什麽?”


    麻子一聽這話,抖如篩糠,冷汗下來了。


    曹崢一用力,匕首刺入脖頸一分,血順著流下來。


    “說!”他怒吼一聲。


    麻子哭了,抽泣著說,“不關我的事,他們在……在販賣嬰兒。”


    “說!說完。”


    “他們用嬰兒做藥引,以人入藥古來有之……交易都是在晚上進行的,有人需要哪年月出生的,有人隻要健康嬰兒,聽說以人入藥延年益壽,還可治各種奇症……”


    ……


    曹崢已經目眥欲裂,饑荒年代,不時有食人之慘況發生,還有當街買賣菜人的。


    甚至有人做了“菜人詩”一時傳遍大街小巷,但那時是所有人都經受著天災,大家幾乎都快餓死才發生的。


    現在能種地,不打仗,卻還有這樣聳人聽聞的事件發生,他一時以為是麻子編造的瞎話。


    但隻一瞬間,他看著麻子的神態,便知他所說之言都是真的。


    “你們是不是有本賬冊,專記售賣的嬰兒。”


    “是有個本子,但胡子叔藏得保密,還經常換地方,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裏了。”


    曹崢一怒之下,想剮了麻子,轉念一想,收容處裏的人能幹出這種事,都是狼蟲虎豹之流,不可小覷,李仁過去太危險。


    但不如留著麻子,做個內應。


    想到此處,曹崢一用力,麻子哭著喊,“小人真的該死,爺爺饒我一命,要不為幾個錢,誰幹這種喪天良的事啊。”


    “你也知道這是喪天良的事。”


    他收了匕首,問麻子,“你知我是誰?”


    麻子磕頭如搗蒜,“爺爺尊姓大名?”


    曹崢將自己腰牌一亮,“爺是禦前的人。”


    麻子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今天自己是死定了。


    “爺打算饒你一命。”


    ??!!


    麻子又開始磕頭,以為死定了,突然又出現一線生機,激烈的情緒下,他癱坐在地上哇哇痛哭。


    “行了。”曹崢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憋回去,別讓爺改了主意。”


    麻子馬上噤聲,看著曹崢。


    曹崢用大刀指著他腦袋,“回去別露餡,朝廷要派個人混到你們收容處去,你給我照應著點兒。那個人要出了事,你們一屋子活殉了都不夠賠的。”


    “好好好……”麻子磕頭如搗蒜。


    “小前去哪了?”曹崢突然一問,麻子愣了,再細看曹崢,才覺有幾分眼熟,原來扮成小前伯父的那男子就是眼前的大侍衛。


    “小前……被胡子殺了。他露餡了。”


    曹崢皺眉思索著,鳳藥得了消息就通知了自己,不過一天到兩天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就露了餡?


    “你說,怎麽漏的。”


    “他吃的補藥,不下十兩銀子,他哪來的錢啊。”


    “院裏有個陰險的女人,叫孫二娘,與領頭的胡子叔有首尾,她偷走小前一包藥,到藥房驗看了。裏頭的藥材多是名貴藥材,溫補的。小錢不可能有錢開這種藥,我們拿的錢加起來也吃不起。”


    曹崢知道與小前接頭在黃家藥房,由杏子和他接頭,這些藥怕是杏子開給他,本是好心,卻壞了小前性命。


    他心中黯然,用刀背狠狠打了麻子幾下,“記住我說的話了嗎?護好新來的小哥。”


    把李仁塞到收容處不難,杏子認得縣丞老婆。


    她說自己有個二流子遠房侄兒,不務正業,遊手好閑。


    正經差事得一早點卯,他做不了,自己?小也容不那個大神。


    想請縣丞老婆給找個差做,銀子多少無所謂,主要得有個事做。


    最好不點卯,別給太重要的職位,他做不好。


    有幾個錢拿就行。


    縣丞老婆一下就想到收容處,那個資助收容處的財主,昨兒還過來送月例,他給得多出幾倍,一個當差的拿不了多少,餘下的都被自己夫君收了。


    現在多安排一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何況自己女兒和兒媳婦都靠黃杏子保胎,她馬上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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