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陣清風拂過,鎮壓在丁橋身上的龐大壓力頓時消散一空。


    “誰?”


    林修關臉色微變,隨即便是大喝一聲,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街道的盡頭,正有一行人朝此地走來。


    就如此前一位聖階煉器師長老走過之時一般,依舊是一群人簇擁著幾人走來。


    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除卻一位滿頭白發狂野風小老頭之外,還有一對青年男女。


    男子白衣勝雪,長發隨風輕揚,眼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


    女子身著一襲淡雅長裙,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花,清雅高潔,其麵容宛若精雕細琢的玉瓷,清麗無雙,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仿佛藏著整個世界的溫柔,卻隻對身側的男子綻放。


    男子牽著女子的玉手,在眾人的簇擁之中閑庭信步,成為矚目的焦點。


    這麽一對仙侶璧人,在周圍眾人眾星拱月之下,自是吸引了圍攏在煉器房門口一眾人的注意力。


    隻不過,年紀最大、修為最高的林修關的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走在那男子另一側的那個白發狂野風小老頭。


    小老頭身材瘦小,身高隻到那男子的胸口,但其身形在林修關眼中,卻仿佛一尊蓋世神人,周身縈繞著無盡的混沌氣,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僅是走動之間便給他的心神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林修關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支撐著身體,渾身冷汗淋漓,仿佛剛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眼前一陣模糊,再次變得清晰之後,便隻見身下被他膝蓋磕碎的破碎石磚,至此那道恢宏偉岸的身影才從他的視野之中消失。


    “林師兄!你怎麽了?”


    見此一幕,林修關周圍其他人頓時圍攏了過來,震驚無比地詢問起來。


    這可是一位尊者境大能啊!雖說隻是初入尊者境,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大能人物,怎麽說跪就給跪了?


    林修關卻是沒有絲毫理會周圍這些人,對著正在走來的一群人之中那個身材矮小不起眼的小老頭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拜見三長老。”


    三長老?


    聞聽此言,其周圍所有人都是渾身一顫。


    煉器師協會,會長乃是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曾現身,因此協會的真正掌權者乃是長老會的九大長老。


    而三長老魯炎,其本身乃是乾字軍煉器營的主事長老,更是中將軍銜,雖然已經上百年不曾在神兵城現身,但隻要是個煉器師都曾聽說過這位的威名。


    冒死鑽入世界壁壘之中研究靈氣的起源,一手發明淨化車,讓天蘭軍盟得以將汙染限製在天墟戰場之中,不至於擴散至其他八域。


    僅是這樣功勞便奠定了他無與倫比的威望,乃是無數煉器師心目之中的偶像。


    沒想到這位居然回來了?


    他可是已經在戰場之中連續待了數百年了!


    “拜見三長老。”


    煉器房門前的眾人皆是恭敬地拱手鞠躬行禮。


    協會自然不會有跪拜之禮,林修關那是站不住了,屬於是自找的。


    “哼……去,把煉器房門開一下,老夫倒挺想看看,這些人是怎麽個找證據法。”


    魯炎看向執法堂弟子,漠然地哼了一聲。


    “是……是。”


    執法堂弟子渾身一個激靈,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煉器房走去。


    ……


    執法堂。


    趙進與吳昕站在大堂左側,右側則是站著陳鑫與吳通。


    大堂上首坐著三道氣息巍峨恐怖的身影,高高在上,令人不敢直視。


    堂外則是聚集著許多人。


    許久不曾發生過驚動執法堂三位長老的大事了,今日執法堂長老親自受理此案,可見大堂之中那幾人的事有多麽嚴重。


    “咦,那不是陳鑫長老和吳通長老嗎?聽說就是他們在長老會上麵帶頭提出要推行新派係,這是犯什麽事了?”


    “你是不是傻,看看旁邊那兩個小子,一個道階中等,一個道階下等,值得兩位長老犯什麽事?他們也配?我估計啊,是這兩個小子不長眼得罪了兩位長老。”


    “我對這兩個小子有印象,他們也是新派係的人,我在天乾城遇見過他們的演講。”


    “有意思,新派係內部這就開始爭鬥了?”


    “新派係?是那寧百尺引領起來的吧?前段時間還上了報紙,嗬……嘩眾取寵,可笑至極。”


    大堂之外旁聽眾人議論紛紛,而其中,也有趙進他們的團隊成員。


    聽得旁人議論,不隻是在輕視他們新派係,更是蔑視寧公子,若是往日,他們說不得便要上前理論一番。


    隻不過今日,他們的心神盡數放在大堂之中,懶得理會周圍人的聒噪。


    “趙進,吳昕,陳鑫長老與吳通長老狀告你二人作為弟子,剽竊師長的研究成果,並在一個月之前拿著半成品尋求商人合作,可有此事?”


    大堂上首三人之中,左側一人是一位姿態慵懶,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


    右側一人則是有些高瘦,頭發和胡須都顯得有些花白,被打理得油光錚亮,一絲不苟,雙目看似渾濁,卻隱隱有一絲精芒閃過。


    位居中間之人,則是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下巴的胡子經過細心打理,棱角分明。


    問話之人,正是這中年人。


    執法堂堂主,周烈陽。


    趙進與吳昕二人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擲地有聲道:“回堂主,此事純粹是汙蔑,我們……”


    “你敢說你們沒有前往天乾城寧氏商會尋求合作?”


    就在吳昕準備繼續往下說之時,周烈陽右側的高瘦老者猛然沉聲喝問。


    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縈繞在吳昕身側,使其一陣汗毛直立,被這老人盯著,他感覺自己仿佛在麵對一位洪荒巨凶,仿佛下一刻它便要擇人而噬。


    執法堂右護法,鄭天磊。


    “我……我們雖然去了寧氏商會,但是……”吳昕的語氣都有些結巴起來,麵對這般凶狠的目光,即便沒有實質的威壓降臨其身,他卻依舊是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承認了就好,”高瘦老人鄭天磊冷哼一聲,卻是絲毫沒有給吳昕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而看向了堂主周烈陽。


    “堂主,既然他們已經認罪,依老夫看,此事就這麽定了吧?”


    “胡說!吳昕哥他們根本沒有認罪!你這是在顛倒黑白!”


    “無恥!這就是執法堂嗎?”


    “原來這就是執法堂的公平公正?連話都不允許說?”


    鄭天磊這番操作,頓時在堂外引起了軒然大波,別說跟隨趙進他們而來的團隊成員,便是其他協會成員也看不下去了。


    這分明是在以勢壓人!


    “黃護發,過了。”


    周烈陽隻是淡淡地瞥了鄭天磊一眼,眼神之中暗含警告之意。


    鄭天磊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略一思索,便又看向了堂下的另一撥人。


    “陳鑫,吳通,你們所說證據確鑿,證據何在?”


    陳鑫二人得到了右護法的示意,當即不急不緩地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一堆的百尺音,一一羅列出來,同時還各自都有一遝文件。


    “這是我們研究過程之中產生的廢棄百尺音,以及這是研究記錄報告,請幾位大人過目,這這東西足以證明這地圖功能以及視頻通話功能是我們研究出來的。”


    “而就在昨日,我們尋求寧氏商會投資之時,剛好與這兩個不孝之徒撞上,這才得知他們居然在一個月以前便以我們這兩個項目的半成品進行申請投資,還請幾位大人為我們做主,嚴懲這兩個叛逆之徒!”


    陳鑫滿臉的痛徹心扉,一番講述可謂是聲淚俱下,讓人動容。


    “這兩人還真是想出名想瘋了吧?”


    “是啊,居然剽竊老師的研究成果。”


    “要不是陳鑫長老他們正好撞上了這兩個賊人,隻怕這研究成果便被他們偷了去,那陳鑫長老他們該何處申冤啊?”


    圍觀的協會成員紛紛議論起來。


    “不是的!你們不要聽他胡說!”


    趙進的團隊成員哪裏還能按耐得住?當即開始反駁起來。


    “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麽好說?我想起來了,你們似乎就是趙進他們的團隊成員吧?”


    “好啊,還是團夥作案!陳鑫長老他們真是倒黴,收了你們這樣的弟子!”


    “肅靜!”鄭天磊突然發出一聲輕喝,聲音卻好似洪鍾大呂一般在旁觀者們耳邊隆隆作響,同時有一股氣勢橫掃全場。


    所有人都被他震懾住,噤若寒蟬。


    周烈陽幾人輪流看了一眼陳鑫提交上來的所謂證據,眼中自然是少不了不屑,一眼便看出其中的貓膩。


    隻不過,右護法鄭天磊卻是輕哼一聲。


    “證據有效,你們二人,可還有話要說?”


    趙進與吳昕二人在陳鑫他們拿出所謂的證據之時,內心便是一陣驚濤駭浪,難不成他們已經通過什麽手段將他們煉器房之中的研究資料拿走了嗎?


    而此時聽得鄭天磊的問話,他們二人下意識便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被封了行動!連張口解釋都做不到!


    “嗚……”


    趙進二人目眥欲裂,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般無恥,竟轟然堵住了他們的嘴?!


    “看來是無話可說了,堂主,此事可以下定論了。”


    鄭天磊狹長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厲色。


    周烈陽眉頭微皺,沉思良久,看向這兩個年輕人的目光之中帶上了一絲憐憫之色。


    要怪,就怪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無權無勢吧,沒人能為你們出頭,就活該蒙受冤屈。


    “既如此,本堂主宣布……”


    “嗬……幾百年不回來,神兵城之中的空氣依舊是這般烏煙瘴氣,周柏豪,李汶翰那兩個老不死的呢?滾出來!”


    就在執法堂堂主周烈陽準備宣布審判結果之時,一聲冷笑聲自門外響起,卻在須臾間傳遍了整座神兵城。


    尤其是最後一句滾出來,更是在城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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