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事,劉宇都親自經手處理,找了熟識的催眠大師,從那男人口中套了話。


    那人也是被人指使的,且根本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但劉宇將目光放到了葉詩柔和江厭清的身上。


    江馭寒若是出事,幕後的最大獲利者,就是這兩人,這件事,應該和他們母子倆脫不了關係。


    至於張媽,該報警處理的,劉宇一一處理了。


    既然犯了錯,就應該有承擔自己錯誤的覺悟。


    張媽被警察帶走的那天,她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她的小男朋友。


    殊不知,這一切,從始至終,就是一場誘她入局的圈套。


    她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早在她出事之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人。


    至於那瓶藥,劉宇在某些途徑有人,將那瓶藥送過去化驗。


    化驗結果估計得半個月才能出來,因為其中牽扯到的東西有些麻煩。


    安置好之後,在開學的前一天,蕭燃又帶著江馭寒去了一趟醫院,這回做的是全身詳細的檢查。


    一些檢查當天就可以出結果,但像血液和一些較複雜的,需要的時間就會長一些。


    蕭燃準備下周末去拿更具體的檢查結果。


    負責江馭寒檢查全部事宜的,是之前上門給江馭寒看腿的那位李醫生的師兄。


    在江馭寒檢查的時候,他神色凝重的對蕭燃道:“你們家屬要做好一些心理準備,病人的狀態有一些不對勁。”


    從進醫院開始,江馭寒的視線就一直放在蕭燃身上,蕭燃推著他,他就一直扭頭去看蕭燃。


    這樣的江馭寒,其實是有一些病態的。


    明明腿已經有了希望,心理和其他方麵又出了問題。


    回去之後,江馭寒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幾分鍾,他就又坐不住了,抬頭看看蕭燃。


    甚至恨不得抓上蕭燃,狠狠的吸上幾口,就像是貓咪對貓薄荷上了癮一般。


    蕭燃就坐在江馭寒的旁邊,在看明天需要考試的科目。


    看著看著,就發現,手臂被人碰了碰,腿也被人碰了碰。


    江馭寒現在腿有了些知覺,還有隱隱的痛感。


    他費力的將自己挪到蕭燃的身邊,手臂貼著蕭燃的手臂,腿貼著蕭燃的腿,鼻子也輕輕的嗅了一口蕭燃身上的鬆木香,然後整個人才終於安心的看書。


    蕭燃不看他還好,要是看他,他就會得寸進尺的的要求蕭燃抱他。


    蕭燃轉頭,假裝沒看見他,他生氣的抱著蕭燃的手臂就咬,結果手臂太硬,反而磕到他的牙。


    蕭燃全身上下都很硬,手臂和肌肉,還有後背,甚至喉結和側臉,都遭過江馭寒的毒手。


    但每次江馭寒都沒有討到什麽好。


    蕭燃全身上下硬得像一塊石頭,根本咬不動。


    鬧騰半天,結果把自己折騰生氣了,冷著臉,不說話。


    生氣的江馭寒


    但生氣了,也還是要蕭燃抱。


    說實話,蕭燃覺得之前對付兄長家那個三歲的兒子都沒有這麽累。


    江馭寒比那個小屁孩還要鬧騰黏人。


    但他對江馭寒的容忍度,比那個小屁孩要高,偶爾會覺得他生氣罵人的樣子有些可愛。


    但有時候,蕭燃也會哄一哄這位愛生氣的少爺。


    現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江馭寒幾乎都是趴在蕭燃懷裏睡的。


    剛剛搬到學校附近的時候,江馭寒黏人的事才剛剛冒出些苗頭,蕭燃還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蕭燃覺得兩個大男人天天晚上抱著睡,有一些太過親密,有一天晚上自己去了客臥睡。


    結果第二天,再去主臥看江馭寒的時候,就看到他躺在門後,縮成一團,額角青紅了一塊。


    他晚上從床上摔下來,額頭剛剛好碰到床腳一處尖銳的地方,他躺在地上,拖著兩條腿,想要去隔壁客房裏找蕭燃。


    但耗盡所有力氣爬到門口後 ,卻發現門把手太高,他現在還沒辦法扶著牆壁站起身將門打開。


    他惡狠狠的捶了幾下門,沒有人能聽見,也沒有人能給予回應。


    蕭燃,開門!


    心裏的某一種情緒達到頂峰,讓他抑製不住的想要發泄出來。


    他用手錘門,用頭砸門,用肩膀去撞,像是一隻急需主人安撫的惡犬,骨節被撞得青紅,額頭也是。


    “蕭止戈,開門! ! !”他喊著,撞著,將自己折騰得遍體鱗傷。


    可惜門隔音做得太好,他身體正處於恢複期,沒有多少力氣。


    最後隻能精疲力竭的累倒在地上,就這樣,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


    也許是江馭寒這一陣的乖順欺騙了蕭燃,讓他以為江馭寒已經好了很多,可以自己睡一間房。


    直到開門的那一刻,他才突然驚覺,江馭寒對他的需求,究竟到了怎樣偏執的地步。


    那是蕭燃第三次看見江馭寒哭,縮成一團,表情空洞,眼神迷茫,淚水就順著臉頰,無知無覺的落下。


    一顆又一顆,狼狽而又破碎。


    無端的,讓蕭燃心被擰了一下。


    蕭燃走進房間,他側頭看了一眼蕭燃,眼神一瞬間充滿警惕。


    但看到是熟悉的人,凶性被收斂住。


    江馭寒那一天都特別安靜,沒有粘著蕭燃,也沒有鬧騰作妖,也不說話,不會再大聲又生氣的叫“蕭止戈。”


    蕭燃給他處理手上和臉上的傷口時,他也安安靜靜的,任由蕭燃擺弄,手上的傷口看起來狀況不是很好,後麵骨節有發腫,手指有在微微的顫抖。


    那一天,是蕭燃來到這個世界最安靜的一天,惡犬不惡了,拔掉了它的犬牙,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公寓裏安安靜靜的,蕭燃本就話少,江馭寒一不做妖,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變成了一潭死水。


    江馭寒乖了,安靜了,不搞事不作妖不鬧騰,明明是蕭燃期望的模樣,可這一刻,蕭燃感覺到的,卻隻有心尖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江馭寒,”蕭燃蹲下身,大手捧住他的臉。


    “你說句話。”


    “我很擔心你。”


    蕭燃看著江馭寒的眼睛,他是在乎江馭寒的,他想看到的,是一個有活力的江馭寒。


    凶一點沒關係,壞一點也沒關係,喜歡生氣也沒關係,隻要他是江馭寒,是蕭燃在乎的江馭寒,就可以。


    蕭燃可以包容他的所有壞脾氣,所有不開心,唯獨不願意看到這樣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的江馭寒。


    蕭燃聽到江馭寒用一種緩慢而又厭惡的語氣說:“蕭燃,我討厭這樣的我。”


    我討厭這樣極端而又醜陋的我。


    蕭燃怎麽可能不懂他的想法。


    因為蕭燃本質也是這樣一個驕傲的人,他懂被人折斷了翅膀之後,飛不起來的痛。


    明明本應該是翱翔萬裏雲天的蒼穹凶獸,曾將萬裏河山都踩在腳底,凶戾而又自由,唯有天空才是他的歸屬。


    可當有一日,他的翅膀被折斷,再也飛不起來,曾經觸手可及的天空,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回憶。


    曾被他狠狠踩在腳底,揮一揮翅膀就將它甩開幾萬裏的小麻雀,在他身旁劃過,肆無忌憚的嘲笑著昔日王者的落幕,讓他如何甘心?


    蒼鷹曾見過最美的落日與晚霞,追逐過蒼野大漠的風,遊覽過萬千星河,讓他如何甘心,就此墮落?


    公寓裏有一間很大的房間,林陽曾帶蕭燃進去看過。


    裏麵清一色的全是江馭寒從小到大獲得的所有獎狀和獎杯和獎牌。


    滿滿當當的,擺滿了一屋子。


    有國家級的,也有省級的,也有市級的,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裏麵還有一些年少的江馭寒和別人的合照。


    合照中,他麵容稚嫩,笑得卻如驕陽一般燦爛,臉上露出兩個酒窩,眼睛又黑又亮,眼裏滿是自信與肆意。


    少年意氣,肆意勃發,眼中像是藏了星火,亮得灼人心。


    照片中的江馭寒是自信的,他的自信來源於他的優秀。


    他當年是以a省省狀元的身份進入的a大,有記者采訪他,為什麽能獲得如此優秀的成績,江馭寒在鏡頭前自信的答:“唯天賦與努力二者兼備而已。”


    他既有天賦,也願意努力。


    江馭寒在墜落前,也曾是別人眼裏可望不可及的星星。


    見過最好的自己,讓他如何接受現在這個殘敗狼狽的他?


    “會好的,江馭寒,你信我。”


    “你會好起來的。”蕭燃抱著他,話語輕緩卻堅定,既是對江馭寒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當天晚上 ,蕭燃再次和江馭寒睡到了同一間床上,江馭寒被他抱在懷裏,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


    怕蕭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偷偷的跑掉。


    蕭燃要是偷偷跑掉的話,江馭寒這輩子,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直到第二天,熟悉的蕭止戈再次響起,蕭燃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蕭止戈,我餓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讓蕭燃的心,定了下來。


    可他從此卻是再也不敢放江馭寒一個人睡了,這是他與江馭寒之間的事,沒有人能夠對此說些什麽。


    在這一刻,蕭燃放任了某些莫名的情愫的發展。


    它也許很渺小,但卻霸道的,將蕭燃所有的心神都覆蓋得嚴嚴實實,在心尖尖處,結了一個叫江馭寒的果子。


    有些酸,有些澀 ,但回味起來,更多的卻是甜。


    ……


    古代世界和現代世界的時間,基本同步,蕭燃從失蹤到如今,在古代世界裏,也已經有了一個月的時間。


    自從那次,人偶蕭燃身受重傷,被刺客捅了腰子之後,被小皇帝派人送回蕭府,宮裏派來的太醫幾乎要將蕭府的門檻踏破。


    藥開了許多,但人非但不見好,反而還越來越嚴重。


    京內風聲漸起,坊間都在傳言道:蕭燃快不行了,為了給小皇帝擋刀,被刺客當場捅穿了腰子。


    至於為何蕭將軍明明武力值很高,卻依舊受了很重的傷。


    坊間有隱晦的傳言道:刺客舉劍刺向小皇帝的時候,蕭燃正好在小皇帝的旁邊與敵人打鬥 ,猝不及防間,被小皇帝拉過去替他擋了一劍。


    事關皇帝清譽,流言鬧得人們對皇帝多有置喙。


    官府派了人追查謠言來源 ,將所有傳謠的人都抓進了大牢,卻發現 ,根本沒有辦法追查到究竟是誰散播的謠言。


    他們當然沒辦法找到源頭,因為這子虛烏有的謠言 ,是係統021幹的。


    這事還要從那個蕭燃的人偶說起,雖然說人偶的性格組成部分是擬用了真正的蕭燃的一部分數據。


    但主要控製人偶的,還是係統021,人偶的感覺和係統的是相通的。


    但自從蕭燃受傷休養後,小皇帝夏禦錦似乎覺得自己有機會了,逮到機會,就微服到蕭府來見人偶蕭燃。


    人偶蕭燃一身病氣的躺在床上,一張英氣勃發的臉上毫無血色。


    下人熬煮了藥,低著頭將藥端進屋,被在門口守著的便衣護衛攔住了去路,將藥攔截了下來。


    藥被送到一身藍衣的夏禦錦手裏,他端著藥,走到人偶蕭燃的床前,聲線少有的溫和:


    “蕭愛卿,朕喂你喝藥。”


    人偶的反應有0.1秒的延遲,它搖搖頭,自己伸出手從小皇帝的手中接過了藥,一口悶了下去。


    人偶沒有什麽感覺,但係統差點沒被那藥苦死,數據瘋狂亂碼,一會兒綠,一會兒紅。


    係統021的各項感覺,在所有係統中被設置為最接近真實人類的閾值,沒想到如今卻因為這項設定遭了殃。


    但小皇帝所謀求的東西,可不僅僅這。


    人偶蕭燃喝完藥後,將碗放在一旁桌子上時,手臂橫過小皇帝的身前,結果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夏禦錦充滿某種澀情暗示摩挲著人偶蕭燃的手掌,在那手掌裏畫著勾人意味很重的圈。


    他輕笑道: “蕭愛卿的手掌,可真是大。”


    “感覺一把就能將朕的手全部包住。”


    人偶的反應終歸是有一些慢,沒有及時將手從他手中抽出。


    許是他沒有拒絕的反應讓夏禦錦受到鼓舞,感覺出了些希望,繼續不遺餘力的挑逗著人偶。


    夏禦錦將曖昧的目光落到人偶的腰腹下方,意有所指的道:“不知愛卿的那裏,是不是也如手掌一般,雄大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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