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戈很可惡,但江馭寒很喜歡。


    江馭寒一個起身,直接將蕭燃撲倒在沙發上,然後開始暴力的扯蕭燃褲子上的皮帶。


    蕭燃單手護住皮帶,任他鬧歸鬧。


    扯了半天,絲毫沒扯開一點,江馭寒放棄了把蕭燃褲子脫了,打他屁股的想法 。


    做蕭燃的對象,江馭寒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了,根本撼動不了他一點。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去睡覺 。”


    蕭燃起身,彎腰,單手將江馭寒抱起,回房間。


    江馭寒覺得,這一輩子,能和蕭燃這樣,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國慶假期過後,天氣溫度驟然下降,江馭寒拖著蕭燃去商城買了些厚實的衣服。


    買的情侶裝,江馭寒從來不怕別人知道他和蕭燃的關係,甚至還想宣告旁人,蕭燃已經有主。


    江馭寒拿著衣服,給蕭燃比劃,表情生動鮮活,和初見時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


    實驗田有設置恒溫係統,天氣溫度驟然下降,也沒有影響到江馭寒種的那些向日葵。


    向日葵長得很好,比上次去看時,又長高了一些。


    在江馭寒和蕭燃黏黏糊糊處對象的期間,於可可和江厭清,又在校園內部出了名。


    眼看江厭清和於可可糾糾纏纏,陸燕那邊開始鬧到葉詩柔麵前,說是想解除婚約。


    陸燕並非是真的想解除婚約,她不過是借此來威脅一下葉詩柔。


    兩個企業的聯姻,往往還摻雜著許多利益,不是她說斷就能斷。


    陸燕也不是真稀罕江厭清,她見過的男人多了,誰是什麽貨色早看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純粹的,看不慣於可可那朵小白蓮。


    勾引別人未婚夫,結果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出來,反倒襯得她自己像個受害者。


    還有一大堆男的為那女人說話,陸燕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小白蓮。


    但葉詩柔不知道,葉詩柔哪裏知道這些企業的事情。


    她真的急了,給江厭清打了不少電話,在電話裏多次強調讓江厭清斷絕和於可可的來往。


    江厭清這些天,本就因為於可可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而心煩,此時接到葉詩柔的電話,情緒更不好,兩人在電話裏爭執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兒子不聽話,當然是因為外麵有壞女人唆使。


    葉詩柔想到這,當即將於可可約了出來,一見麵,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上去。


    直接將於可可扇懵。


    “於可可,你之前怎麽答應我的。”


    葉詩柔氣得麵目扭曲,於可可的母親急需醫藥費,她之前給了於可可一筆錢,代價是於可可不能再與她兒子有糾葛。


    於可可答應了,但觀她所作所為,根本沒把葉詩柔的話放在心上。


    葉詩柔越想越氣,揚起手,還打算給於可可來上一巴掌。


    於可可也氣,是江厭清死活要糾纏她,又不是她死乞白賴要扒上去 。


    是葉詩柔沒管好自己兒子,結果現在把所有錯都甩在她頭上。


    二人很快糾纏起來,四周是路過的吃瓜群眾,群眾中剛好有那麽一兩個是江馭寒找的黑心噴子。


    當即拍了視頻,然後幸災樂禍的發到校園論壇內。


    江馭寒給他們轉了賬,看到視頻中葉詩柔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很是暢快。


    有人開始發現,江馭寒的腿竟然好了。


    明明九月份的時候,他還每天需要靠蕭燃推著抱著背著,但國慶假期一結束,收假回來後,大家看到的,卻是一個健康的江馭寒。


    這時候,有人扒出之前大一有人偷拍的江馭寒,那時的江馭寒,自信且耀眼,渾身都在發著光。


    十月的生活很平靜,小情侶整日貼貼蹭蹭,黏黏糊糊,那股黏糊勁,讓江馭寒的同班同學都知道,他和蕭燃是一對。


    其中江馭寒的暗戀者們,看著黏在一起的兩個人,眼眶都氣紅了。


    不服氣的大有人在,但沒有人敢出頭,就蕭燃那個體格,隨機捶死幾個體能廢材大學生,戰鬥力完全杠杠的。


    江馭寒種的向日葵已經到了長到了胸前,他每天都去看一遍,寶貝得不行。


    應該過幾天就要開花,到時候,他再拉著蕭燃一起來。


    看蕭燃那麽喜歡那些農作物,江馭寒托了關係,讓人給他找了一些特別耐寒耐造的農作物種子過來,全部塞在了一個小小的包裏,送給了蕭燃。


    這可能是江馭寒送出去的,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是,對於收禮的人而言,重要的不是禮物的價值,而是這個人對你的在意程度。


    生活很平淡,江馭寒依舊每天鬧著蕭燃,然後偶爾暗中找江厭清的麻煩。


    他暗中讓人取了江厭清和江雲聲的頭發,送到醫院去做親子鑒定。


    從知道葉詩柔是江厭清母親的那一刻,江馭寒就懷疑江厭清是江雲聲的私生子。


    但之前他腿出事,江厭清是否是江雲聲的親生兒子,江馭寒不是很關心。


    現在腿好了,自然有的是時間慢慢和他們玩。


    十一月初,察覺到時空波動,係統021拉出麵板,發現竟然出現了時空錯亂的現象。


    所謂時空錯亂,就是過去與現在,極有可能出現一瞬間的重合,或者說是兩個時空發生了重疊。


    係統立刻想了想它最近的行為,然後鬆了口氣,這回不是它的鍋。


    但一查,似乎是因為未來世界裏反派江馭寒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偏離,而引發的現象?


    係統021:誰那麽牛逼,比它還能搞事,把反派人生軌跡都幹偏了。


    這見麵021不得收它做個小弟?


    抱著吃瓜看戲的態度,係統021查了查那個世界。


    然後發現了它失蹤已久的主角……蕭燃……


    021: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就在係統吃瓜處?


    隨後係統發現,那個世界反派人生軌跡之所以偏離,是因為蕭燃,而蕭燃,是因為趙尋才去到的那個世界,而趙尋,是係統021放進來的一個異端……


    021:“……”所以,兜兜轉轉,幕後黑手竟然還是我自己?


    蕪湖,好大一口黑鍋從天而降。


    知道了蕭燃所在位置,係統沒急著拉他回來,蕭燃在那個世界能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他的出現使得反派的命運軌跡偏離,那個世界的天道估計容不得他,估計在想辦法千方百計想把蕭燃搞回來 。


    蕭燃身上有千秋功績,天道不會將他搞死,隻會將他搞回來,都不用係統額外花它的能量。


    ……


    到了十一月初,莫名的,江馭寒身體情況又開始下降,時常頭暈,嘔吐,吃不下東西。


    夢裏全是出車禍那天的場景,然後場景轉化,夢見了蕭燃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或者就是夢見在一個宏大奢華的宮殿裏,蕭燃被粗大的鎖鏈鎖住四肢,死死的困在床上。


    他的額頭上滿是撞柱流血後形成的血痂,麵容瘦削蒼白,手腕和腳腕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淤青。


    唯有一雙眼睛,依舊黑沉且亮。


    本如蒼鷹一般英武的男人,此刻竟頹敗得讓人無法直視。


    江馭寒想不出,究竟是誰,才能將如此強大的蕭燃以這樣的姿態囚禁起來。


    夢裏的蕭燃,江馭寒一開始沒認出他 。


    江馭寒認識的蕭燃,驕傲,沉穩,強大,沉著,手臂和腿上都是精瘦的肌肉,蘊含著滿滿的力量,給人最大的安全感。


    而那個被鎖鏈鎖住的人,若不是看見那雙黑亮的眼睛,江馭寒根本認不出他竟然是蕭燃。


    夢裏,江馭寒趴在床邊,心疼的摸摸蕭燃的臉,他使勁扯著鎖鏈,沒扯動。


    江馭寒張嘴咬,冷冰冰的觸感絲毫沒有觸動,折騰半天,一點用也沒有。


    江馭寒爬上偌大的龍床,躺在蕭燃的身旁,抱著他的頭,心疼的吻著他額上的傷疤。


    “蕭止戈。”


    江馭寒喊他,但蕭燃像是聽不見似的,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有什麽冰涼的觸感從臉龐滑過,氣息微弱的蕭燃才睜開眼睛朝上看了一下。


    什麽都沒有,是錯覺。


    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待蕭燃閉著眼,休息好,蓄了力後,他睜開眼睛,將鐵鏈纏在手臂上,手掌握著鐵鏈,費盡所有力氣,開始拉扯它。


    鐵鏈在手臂上勒出一道紅痕,青筋崩起,蕭燃咬牙使勁,手上每一根肌肉都在用力。


    可惜,他早已不是那個武藝過人,力量強大的將軍。


    為了懲罰他,他的腳筋已經被夏禦錦挑斷,手腕也被折斷過,體內更是被下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


    每一次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但蕭燃不甘心,他三歲起識千文,學武藝,不是為了讓他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裏。


    高高在上的帝王說喜歡他,愛他,可這份愛,太過卑劣醜陋,蕭燃受不起,也不想要。


    蕭燃累了,沒力氣了 ,停下了動作。


    他仰躺在床上,鎖鏈互相摩擦,發出一陣冰冷帶有質感的響聲。


    地宮內看不見外界的光,蕭燃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大概是白天吧,若是晚上,夏禦錦早就按耐不住來這。


    蠟燭在安靜的空間內靜靜的燃燒,蕭燃仰頭看著這一片繁華的宮殿內部。


    他突然想起了還在邊關的日子。


    那裏常年充斥著戰爭,貧窮,饑餓,沒有京都來得繁華。


    但那裏的風是溫和的,人是善良的,在湖邊喝水的牛羊,乖順又聽話。


    每一張臉被風沙吹出了溝壑,但笑容很溫暖真誠。


    蕭燃曾經想過,等戰事平息後,他就將所有家財變賣,買上一些牛羊和糧食,在那個貧瘠的地方,帶著人們開墾出一片片土地。


    讓每一個邊關的百姓,都能過上溫飽的日子。


    但現在,一切都被君王所謂的愛給毀了。


    夏禦錦每日會來地宮不死心的問一遍,蕭燃是否愛他。


    愛?夏禦錦有什麽地方值得蕭燃愛?


    愛他濫用權力,將蕭燃像隻死狗一樣的困在這裏?


    愛他,太下賤,身有傲骨的蕭燃做不來這樣的事。


    在邊關時,士兵們一起吃肉喝酒時,會談起家中自己傾慕的人。


    在那片枯黃的草原上,蕭燃也曾經想過,日後將和他度過一生的人,該是何種模樣。


    應該是一個溫柔善良文靜的人,蕭燃很沉穩,不喜歡太過鬧騰的。


    要沉穩大氣,不能動不動就發脾氣,因為蕭燃不擅長哄人,也不會哄。


    要乖一些,不要太過黏人的,蕭燃是將軍,沒有那麽多時間去陪伴,太黏人的,不好。


    可如今再想來,蕭燃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隻黏人的小狗的模樣。


    小狗偶爾很凶,會咬人,但黏人的時候,怎麽趕也趕不走,還會朝蕭燃使勁搖著尾巴。


    蕭燃低低笑了聲,真是被關久了,人也被關糊塗了,他哪裏還有未來可言?


    哪裏還能,尋到他心儀之人?


    估計最後,軀體隻能在這座宮殿裏發臭發爛。


    蕭燃現在還撐著一口氣,就是希望,夏禦錦能不動蕭氏。


    他想著,卻不知道,一旁有一個人一直在抱著他。


    江馭寒以為是在做夢,但他能碰到蕭燃的身體,蕭燃卻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蕭燃的身體好冷,比生病時的江馭寒還要沒有人氣。


    手臂上的肌肉沒了 ,大腿上的肌肉也沒了,整個人瘦得脫相。


    除了胸腹上,和大腿上殘留的陳年舊疤,依舊在提醒著他過往的身份。


    那麽駭人,卻是英雄的象征。


    江馭寒抱著他的手,給他哈氣取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想殺了那個將蕭燃折磨成如今這副鬼樣子的人。


    江馭寒平日裏,氣得狠了,都隻舍得咬一咬,親一親的人,卻被這樣對待。


    蕭燃閉著眼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


    手臂邊似乎還有什麽冰涼的液體在上麵滑過。


    蕭燃目光仔細巡視了一番,沒有發現人,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便沒在管。


    他側躺在床上,江馭寒就在他身後,輕輕的擁抱著他。


    直到晚間,地宮的大門被人推開,隔著重重紗幔,進來了幾個人。


    熟悉的聲音,蕭燃一聽就知道是誰,他側過頭,不願理會即將發生的醃臢事情。


    江馭寒探頭朝外看了看,隔著紗幔,看不清人臉,隻能看見大概是三個男子,一人走在前麵,二人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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