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氏本來和顏悅色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他們要和離,和離便是,但悠悠與洛川可是我白家的種,斷不可能跟著姓陸的離開!”


    “白燕朗已經答應兩個孩子跟著佳楠。”老夫人神色淡淡,“和離一事也是白燕朗自己提出的。”


    “你個混賬東西,說的什麽胡話!”


    老喬氏狠狠瞪了他一眼,在轉頭看向陸氏時,唇角含著笑,“佳楠,這個混賬一時糊塗,你別同他一般計較。這夫妻之間,哪有不磕絆的。再者,兩個孩子都這麽大了,你這麽鬧不是讓他們遭人笑話麽。”


    “名聲哪有我母親幸福重要。祖母,一切以我母親幸福為主要,我與我哥都沒意見。”


    老喬氏剛準備拿白悠悠當幌子呢,現在被她提前堵住了口,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你這丫頭,你母親離了家於你能有什麽好處?”


    “難道留著我娘在這侯府就有好處了?”


    白悠悠想起這老喬氏先前故意裝病磋磨陸氏,對她就再也生不起好感。


    當初要不是她道德綁架陸氏,喬姨娘的詭計如何能得逞,楊麽麽又怎會因為救她遭此劫難。


    “本就是一對怨偶,你們強行綁著不過是徒生怨懟罷了。”老夫人看著老喬氏淡淡道:“白老夫人,不如我們單獨談談?”


    老喬氏陰著臉走進屋內,其他人站在門口。


    白燕朗咬牙切齒,“陸氏,這麽多年夫妻,你當真一點情分都不念了?”


    “我與你之間有個屁的情分!”


    陸氏白了他一眼,一臉嫌棄。


    這些年她這個正頭夫人活的不如個妾室,遭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嘲笑。


    當初一點體麵都不給她,現在同她講情分。


    真是笑話!


    被人三番四次的打臉,白燕朗怒急攻心,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既然沒有情分,你將之前我送你的那套珠釵首飾還給我,不許帶走!”


    “我呸,誰稀罕!”


    陸氏雙手插著腰,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腳下,“你放心,你的那些個破爛玩意,老娘一樣都不會要!”


    別說陸氏冒火,在場之人聽到白燕朗的話心中都忍不住一陣鄙夷。


    這送出去的東西居然還往回要,真是夠小氣的!


    白悠悠無語地看著白燕朗,嘴角微微抽搐。


    她是真沒想到白燕朗居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我娘的首飾以後我會給她添置,您的破爛你自個收著,留著給你的續弦吧。”


    成親這麽多年也就送了那一套首飾,現在還說了這樣丟人的話,白燕朗臉頰之上像是鑲嵌了燃的正紅的火炭。


    他梗著脖子色厲內荏道:“什麽破爛,好幾百兩銀子買的!”


    “別說幾百兩,就是幾千兩銀子買的,我也不稀罕!”


    白燕朗被她財大氣粗的樣子給氣笑了,他嗤笑一聲,“你的嫁妝加起來也不過幾千兩銀子,還幾千兩你都不稀罕,你哪來的勇氣說這話。”


    “我閨女給的勇氣!”


    陸氏抬著下巴,底氣十足。


    “你以為她在家訛些銀子就是本事了?”


    白燕朗聞言睨了白悠悠一眼,嗤之以鼻,“她那幾分小聰明也就自家人慣著她,等去了鎮國公府,怕是連每月的幾兩月銀都不一定有。”


    “我閨女才不稀得那幾兩碎銀呢。”


    陸氏輕嗤一聲,比他更加不屑。


    她家閨女,單是每月從萬寶樓拿的分紅銀子,就足以抵他手中兩年的營收。


    還不算那個日進鬥金的雲霓坊,要是說出來,肯定嚇死他!


    陸氏沾沾自喜,白燕朗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冷冷一笑,“你現在鬧著要和離,日後後悔可找不到地哭!”


    “放心,哭也不會來你永寧侯府,醃臢地!”


    二人在門口的吵鬧聲屋裏的老喬氏與老夫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也聽到了,這般兩看兩相厭,如何能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老喬氏緊抿著唇,眸子裏帶著一絲懼意。


    她沒想到這老妖婦居然連那件事都知道了,還找到了證據。


    下藥的事是小,那件事要是鬧出來,老三日後怕是難在朝堂立足。


    “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他們二人兩相生厭,便算了吧。”


    白燕朗還在門外同陸氏互相嘲諷,老夫人從門內走了出來,唇角含著淡淡笑意。


    “外祖母。”


    “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一會跟外祖母回家。”


    “嶽母......”


    白燕朗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睜著眸子看著老喬氏。


    當初不是說好了,把著陸氏這一雙兒女,借由此事攀附太子的麽?


    現在人沒了,那他的前程——


    他可不想一輩子隻當個管和尚的六品芝麻官啊!!


    “母親,兒子不想和離啊!”


    “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還能叫我如何?”


    老喬氏恨鐵不成鋼地剜了他一眼,“我乏了,你回去吧,日後無事別來我的院子擾我清淨。”


    眼不見為淨,老喬氏讓人將這個蠢貨趕了出去。


    白燕朗神色陰沉地站在芳菲苑不遠處,看著陸氏歡歡喜喜指揮著下人搬東西。


    白夭夭得知了鬆濤苑的事,抱著懷裏的藍眼珠波斯貓腳步輕盈地走到白燕朗身後。


    “爹,一個凶悍跋扈的老婦人而已,離便離了。”


    白燕朗偏過頭瞪著她,沉著臉訓斥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不然哪會有今日之事!”


    “爹,你所所想所念的東西太過簡單,鎮國公府給不了你,但女兒可以。”


    “你什麽意思?”


    “你看看這是什麽?”


    白夭夭粗魯地抓著波斯貓的脖頸拎到白燕朗麵前,眉頭上挑。


    白燕朗看著在空中瞪著雙腿,嘴裏不斷發出‘喵喵’叫的波斯貓眉頭縱起,“你想說什麽?”


    白夭夭將貓抱在懷中,一下一下撫著它的脊背,淺笑盈盈道:“這是太子精心養了三年的貓,外藩進貢的。”


    “太子竟將這貓兒給了你?!”


    太子養了一隻矜貴的貓,這事白燕朗也聽說過。


    他驚呼出聲,震驚地盯著白夭夭懷中的貓,眼睛晶亮,“太子可是對你生情了?”


    “這天下,唯有我能配得上太子!”


    白夭夭勾起唇角,牽扯到唇邊的傷口,她‘嘶’了一聲,又恢複到麵無表情。


    看著芳菲苑的方向,她眸光森冷。


    今日陸氏給她的恥辱,來日,她定百倍千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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