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韓誌田卻是不由歎息一聲,“對不起,但是我沒得選擇,我真的沒得選擇!”


    當年,他會聽候羅賢做那等罪惡之事,隻是被羅賢拿捏住了把柄。


    羅賢不是善茬,韓誌田為他做了事,他的家人還是沒能活命,而他自己,則是苟延殘喘了十幾年。


    他還活著,就是為了吳家案子能夠沉冤昭雪。


    當然,他的目的,是為了報仇,為了揭開羅賢的罪惡麵目。


    “你可以指正羅賢嗎?”張翊問道。


    韓誌田修為在四境巔峰,與吳銳同在一個境界,他並沒有在張翊的身上感知到任何真氣波動。


    但可以肯定,張翊是官府中人。


    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但是在韓誌田看來,一般情況下,好看的人,都不大靠譜。


    可張翊是吳銳帶來的,他覺得吳銳又是靠譜的。


    嗯,至少長相上看去是靠譜的。


    “我可以,當年發生的事,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了!”韓誌田說道。


    張翊道:“不單單隻是說,還要證據!”


    “證據?難道我還不是最好的證據?”韓誌田聲音提高了些許,接著說道:“還有褚霸天,他就是劫匪,但實際上,也是羅賢的人,當年他的家人,也被羅賢關起來了,如我一般,到最後也沒能救自己的家人,苟延殘喘,就是等翻案這一天的!”


    張翊知曉,有褚霸天和韓誌田這兩人,算是有了證人,但是其他證據呢?總不能憑著他二人的幾句話,便定了羅賢的罪吧?


    “還是不夠!”張翊說道。


    韓誌田急了,他眼中滿是慌亂之色,“你會不會查案?”


    吳銳歎息一聲,“你冷靜些,如果這件案子張大人都查不清楚,換了其他人,恐怕也沒用!”


    聞言,韓誌田露出將信將疑之色。


    但看這張臉,實在不是能做事的主啊。


    “我現在需要證據,你們如果想翻案,就必須拿出充足的證據!”張翊這話,自然是在逼韓誌田和吳銳。


    他們是這個案子的核心人員,這案子當年已經定下,如今要翻案,肯定得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來。


    “張大人,難道你也束手無策嗎?”吳銳問道。


    張翊道:“不論做什麽,總是需要個步驟的,我束手無策,難道不該如此嗎?”


    吳銳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


    “我還要見一下褚霸天!”張翊說道。


    “他的住處,離著此間不遠!”韓誌田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離著很近,卻又不常來往,算是如今他們的狀態。


    張翊沒說什麽,吳銳、韓誌田二人在前麵帶路,不多時便來到另外一處山穀。


    此間沒有房屋,但卻有一處幹燥的山洞,適合人居住的。


    山洞前麵的一塊幹淨大石頭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一臉虯髯須,給人一種粗獷之感。


    忽然間,他猛虎睜開元晶,拳頭緊握,陡然轟出,目標竟然是張翊。


    張翊看也不看一眼,憑著強悍的肉身之力,輕而易舉地將其震飛出去。


    見狀,吳銳、韓誌田二人皆是露出震驚之色。


    明明沒有任何真氣的波動,但是卻有一股無形之力蕩開。


    而且就連四境巔峰的漢子,不但沒法子奈何張翊,竟然還被震飛出去。


    關於張翊,吳銳肯定是進行過一番調查了解的,若非如此,又這麽會布局引他前來?


    張翊手段向來了得,在紙貨鋪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但當下,卻更加讓他覺得張翊深不可測。


    “我說過,在沒有確定翻案之前,不要來找我!”魁梧漢子並沒有受傷,他的目光,不住在張翊身上打轉。


    吳銳、韓誌田他都認識的,而今帶著一個陌生人來,莫非真要翻案了嗎?


    這也是漢子出手試探張翊的原因。


    韓誌田吞了一口唾沫,本以為這小白臉就是長得好看而已,看來本事當真不弱啊。


    “今日來找你,便是為了翻案的,你的手上,可有確切證據?”張翊問道。


    虯髯漢子不是他人,正是褚霸天。聞言,他瞬間陷入回憶中,眼睛裏麵,充滿了痛苦之色。


    往事顯然沒那般容易過去。


    “羅賢這個人謹慎,做事滴水不漏,不會輕易留下什麽證據,但是他做了這事,自然會留痕。”


    褚霸天頓了一下,“當年派人打劫貢品,明麵上的證據,他的確什麽都沒留下!”


    張翊道:“如果是你,如何翻案呢?”


    “如果是我,自然要去查一查,當年他是如何布置這一切的!”褚霸天道。


    張翊道:“你都說了,他向來小心謹慎,又怎麽留下肉眼可見的證據呢?總不能隻是憑著你們隨意說幾句吧?”


    “自然,當年為了指揮那麽多人做事,他肯定不隻是用嘴巴說說的,不知道這個,能不能作為證據?”


    褚霸天拿出一封被鮮血浸透的泛黃的書信,上麵隻是寫了一個字,那就是:殺!


    單單隻是一個字,過去許多年了,卻還透著淩厲殺意。


    “這是給你的命令?”張毅問道。


    “不,是給趙大遠的!”褚霸天眼中痛苦之色,又淩厲了幾分。


    張翊道:“這趙大遠又是誰?”


    “羅家的人,當年與我一同打劫貢品的,這是羅賢送來的命令,要他在完成任務之後殺了我,但他卻是反被我殺了!”褚霸天道。


    張翊道:“所以,現在隻要我查出趙大遠是羅家的人,再比對羅賢的字跡,然後你再出麵,便可作為證據嗎?”


    褚霸天道:“我是這樣想的,但我不知道這證據夠不夠定罪!”


    “單單隻是你,和這封書信,力度的確不夠,但是,還有韓鏢頭,不是嗎?”張翊說道。


    但凡能確定“殺”字是羅賢所寫,加上褚霸天和韓誌田兩人,的確已經足夠。


    隻是這件案子,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這是刑部的案子。


    要翻案,還得回一趟神都,隻有女帝準許,方有機會翻案。


    可是,一件案子在刑部塵埃落定,向來是經過女帝批閱的。


    這雖然是冤假錯案不假,但女帝批閱了,便證明她是認可的,翻案,便意味著許多東西,她當真會同意嗎?


    證據一環是關鍵,可是要過女帝這一關,更為關鍵。


    但張翊覺得,事在人為。


    “幾位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建議你們暫且待在這裏不要走動,除非我從神都回來!”張翊說道。


    吳銳點頭,“明白的!”


    張翊出來林子,繞過一段路程,不多時便回到了萬安縣城中。


    一進城,張翊便感知到暗中有好幾雙眼睛盯著他。


    但張翊並沒有理會,而是直接往縣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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