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裏沒了酒,湯皖趁機又提著壇子先給自己滿上,然後剩下的在均分給三個人,卻是沒有了第一碗那麽多,惹得菊長抱怨道:


    “日踏馬的!勞資這個老鄉,小氣的很呐!”


    湯皖也不接話,舉著碗就敬菊長,咕隆咕隆連喝好幾口,然後在鄭重的朝著菊長說道:


    “謝謝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真要細細的算起來,菊長倒是幫了湯皖好些大忙了,而菊長卻是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說道:


    “日踏馬的!說這話幹嘛?勞資能幫就幫,要是超出了勞資的能力,也就沒辦法了,隻能看自己造化,這年頭,天天死人,不稀奇!”


    湯皖頓時心裏一激靈,菊長說的這話,表麵是在提醒自己等人,要小心行事,其實暗有所指,難道是因為彩雲省的事情,馬上又要肅嚴了麽?


    菊長點到為止,就又端著碗找人喝酒,好在第二碗沒有第一碗那麽多,也就在觥籌交錯間,慢慢見了底,迅哥兒依舊冷靜,倒是錢玄眼看著撐不住了。


    湯皖趕緊去把錢玄扶到房裏休息會,而外邊迅哥兒和菊長正搭著話,大牛收拾著桌子上的大碗,盛著小碗的米飯。


    湯皖在房裏,沒有立即去院子裏,而是在思考著菊長說的話,回憶起學過的曆史和看到的一些資料,按照原有的曆史進程,可以清楚的知道某人就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而馬上和彩雲省的戰爭,也是打輸了,難道菊長是要提醒自己,到了交接領導班子的時候,時局比較混亂,容易丟了性命,要小心行事!


    但是,菊長怎麽會知道某人要打敗仗呢?帶著這些不解的疑惑,留下了錢玄在房裏休息,湯皖心事重重的去了院子裏,便聽到菊長小聲的對著迅哥兒說道:


    “最近安穩些,不要以為紮在人堆裏,就不知道是你們倆,名字勞資給你們倆劃掉了,好自為之!”


    湯皖立刻起了警惕心,快步上前,問道:


    “怎麽回事,他們倆上了什麽名單?”


    這就是湯皖不願意迅哥兒和錢玄插手自己事情的原因,生怕因為自己,導致這倆人原有的生命軌道發生了更改,出了岔子。


    迅哥兒也是一樣的警惕著,想著自己和錢玄已經足夠小心了,怎麽還會被抓住了尾巴,連忙看向菊長,想知道詳細情況。


    “你,我老鄉,還有那個六爺,你們這一條線,逮著一個,順藤摸瓜下去,就什麽都清楚了。”菊長鄙視道,就這點小把戲,一眼就能看穿。


    湯皖不禁憂慮更深一些,不過好在菊長中間出了力,心裏鬆了口氣,說道:


    “又欠你個人情!”


    菊長沒有搭理,而是又接著說道:


    “我們這邊不會去管的,但是曰方那邊就不知道了,所以最近都安穩些,別搞出動靜,惹人注意!”


    聽著菊長的一席話,湯皖才煥然大悟,原來菊長之前的提示,是指的這個方麵,一想到曰本人,確實是個頭疼的事情,自己這會可算是徹底得罪死了。


    菊長把該說的話都說了,酒也喝了,便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道:


    “勞資還有事,就先走了,記住,最近安穩些,要是栽到曰本人手裏,勞資保不住!”


    說完就跨著大步子,往門外走,幾息之後,小山一樣的身影就闖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除了大軍鞋踩著地麵,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外,其餘暗黑一片。


    迅哥兒想了一會兒,就又端著飯碗一個人悶悶的吃著,好像這些事不是他該擔心的一樣,湯皖也不知道迅哥兒這是故作鎮定,還是純屬心大,不在乎。


    湯皖歎著氣,心裏著實憋得慌,沒好氣道:


    “最近安穩點,聽到沒,沒事別瞎出來轉悠,惹人眼!”


    迅哥兒連吃了幾口,像是吃撐著了,頓了一下,才咽下肚子裏去,發出一聲感歎:舒服!


    “說的話,聽見了沒有?”湯皖又提醒道。


    “聒噪!”迅哥兒輕描淡寫的說道。


    好吧!湯皖便閉嘴,懶得說,端起一碗飯,就快速的往嘴裏塞飯,心裏卻是擔憂著這倆人的安全,可千萬別因為自己,給這來人招來禍端。


    千萬別便宜後麵那幫10後,沒有了迅哥兒的文章,那學習生涯該是多麽的無趣,必須得深刻體會一下。


    然後再強製解釋:我家院子裏有兩顆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麽?


    想到這,湯皖一時忍不住,便問道:


    “豫才,你家後院裏可有兩顆棗樹?”


    迅哥兒被湯皖這無厘頭的問題難到了,想著湯皖總不會問如此無聊的問題吧,一時竟難以回答,又想到反正後院沒有棗樹,便答道:沒有!


    湯皖沒想,得到這麽個回答,既然沒有,那麽接下來的問題自然就無法問出口了,隻能等到迅哥兒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再去替讀者朋友們解惑。


    吃完飯,大牛提來一壺茶水,剛好可以解酒後之渴,錢玄還在房裏呼呼大睡,院裏便隻剩湯皖和迅哥兒兩人,就著潔白的月光,品著一杯茶水。


    迅哥兒沉了沉心思,突兀的問道:


    “你接下來什麽打算?”


    短短幾天,經曆了這麽多事,湯皖不禁感歎,又聽到迅哥兒問自己接下來做什麽,便回複道:


    “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鍾!”


    說實話湯皖也還沒想好,但是有三件事是始終不變的,一是持續推動新文化運動,而是繼續履行自己北大老師的職責,三是繼續管理希望慈善基金會。


    順便瞅著機會,就打一打擦邊球,找一下曰本人的麻煩。


    迅哥兒自從寫完了《狂人之記》後,像是暫時失去了目標,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眼看著國內又要戰爭,覺得有心無力,誰會聽一個文弱書生的話呢!


    “百無一用是書生,誒.....內戰又起,外敵當前,這個國家怎麽了?”


    湯皖倒是很想回答,還不是因為絕世偉人沒有橫空出世,讓這一幫腦袋大,脖子粗的人紛紛豎起了山頭,導致了接下來更加混亂的場麵。


    但是沒法說出口,隻能笑著安慰道:


    “這三十年之期,才過了一年,急什麽呢?”


    “嗬嗬!還要等29年,我真想現在就到29年之後去看看什麽樣?”迅哥兒說道。


    29年之後啊,湯皖想到那時候,應該正是老大老二爭家產的時候,迅哥兒要是見了,估計還是得氣的吐血,索性說道:


    “29年以後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挺直了腰杆子而已,你應該嗖的一下,去100以後看看,那時候變化才大呢?”


    迅哥兒眨巴眨巴眼,苦笑道:


    “我這眼前常年飄著一塊黑霧,連一年以後我都看不到,就被提30年,更別提100年以後了,那時候,我估計我都成了一把黃土了,就是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力!”


    湯皖端起一杯茶來,抿了一小口,取笑道:


    “瞧瞧你那出息,連想都不敢想,我就不一樣,我不但敢想,我還敢做夢!”


    迅哥兒被逗得發笑,說道:


    “那你給我說說,在你夢裏,100年以後是什麽樣子?”


    “禾下乘涼,聽說過沒?”湯皖大氣道。


    “我看你是白日做夢,誒......要是人人都能吃飽飯,那該多好啊!”迅哥兒感歎道。


    “我看你那是見識短,別說禾下乘涼,就是茶葉蛋,到時候都能給它當做零食吃。”湯皖繼續說著,這個時候,一顆茶葉蛋真的不是普通家庭能天天吃的,就更別提當零食了!


    “哈哈,你繼續做夢,夢裏還有什麽?”迅哥兒又笑道


    “我還夢到,到時候我們國家將會有十幾個萬萬同胞!”


    聽到有這麽多人,迅哥兒頓時心裏一涼,笑容不複存在,擔憂道:


    “要是真的有十幾個萬萬同胞,那要怎麽養活?吃什麽?”


    “都說了禾下乘涼,當然能吃得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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