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部發布完,關於對希望慈善基金會的賬目審計的報告的第二天,首都報紙上清一色的出現了許多文章。


    這些文章沒有直說這份報告的真假,但是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無不是對湯皖提供的賬目,提出的質疑。


    其中,保皇黨大佬康師更是橫插一杠子,在報紙上直接對湯皖發出靈魂拷問:


    “湯皖究竟支不支持普益複位?”


    而守舊派的文言大佬們,也是趁機發難,那便是似湯皖這等人品具有巨大爭議的人士,還能否傳道授業釋惑,擔任北大教授一職?


    一時間,情況再次突變,這三方勢力,竟然打起了默契牌,尤其是在此特殊時節,就更加的顯得耐人尋味了。


    而湯皖事件的再度反轉,也是讓民眾們的始料未及,那些個昨天還心存歉意,轉而為湯皖搖旗呐喊,伸展仗義的民眾,


    自從今天看到報紙後,態度又再次重大轉變,重新拾起謾罵湯皖的話語,而且罵的比之前更凶,更惡毒,仿佛慈善基金會已經成了湯皖的禁臠。


    從早上的晨報一經發售開始,首都的酒樓茶肆裏,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爭論聲,為這件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我就說,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貓,這個張教授說的對!”有人拿著一張晨報,上麵刊登了張之維的文章。


    “他也配教授?那張之維自己也不是個好鳥,有目共睹的。”有人當即唾棄道。


    “那湯皖就配教授?原來還以為他建學校,為我們做好事,沒想到是用來貪汙的,豈不是比這張之維更可惡?”


    “教育部的報告已經出了,還了皖之先生的清白,你這人怎麽還紅口白牙的冤枉人?”支持湯皖的人,氣不過,反駁道。


    “我呸!!那份報告也能信?蛇鼠一窩,沆瀣一氣,那筆在他手裏,還不是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虧得之前還幫他,抵製曰貨,還不如交給曰本人算了,真是髒了眼睛!”有人應聲附和道。


    “那城外的學校不是在建?你們如此詆毀皖之先生,那你家孩子,最好不要去上學。”


    “那是別人捐的善款,又不是他的,憑什麽不讓我家孩子去上學?”有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些人就是這麽的理直氣壯,分明是占了別人的便宜,反到頭來卻變成了理所應當,講理的人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憤慨道:


    “若不是皖之先生牽頭,你有什麽本事讓你家孩子讀書?”


    “他建學校不過是順帶的,我家孩子去上學,那是給他麵子,就這麽個貪汙的人,也值得尊重?”反正似這類人總有理由去懷疑,正用著歪理說著正事。


    ..........


    湯皖自然也看到了報紙上的文章,眼睛不禁眯起,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康師的名字上,腦子裏在想著,這時候來插一杠子,究竟為何?


    不過,康師的這篇文章,倒是堵死了湯皖在普益這條錢途上的退路,已經沒有了模棱兩可的餘地。


    “誒......”


    湯皖歎著氣,索性快刀斬亂麻,提起筆就寫了一封公告,大致的內容便是:


    “回顧曆史,可知曉其興衰,過去的曆史,可作為今天的指引。漫漫兩千多年的曆史,發展至今,已經明顯不支持封建帝製。


    過去的,被曆史所遺棄的糟粕更不應該出現在嶄新的明天,我們應該以全新的姿態去迎接明天的到來。


    某些宵小之人,妄想以一己之力,阻擋曆史的車輪前行,注定會被碾壓的粉身碎骨!!


    再次感謝普益先生的熱心捐助,盼君能一路珍重,今日的生活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這份簡短的公告,雖然沒有直接表明,但是已經很明顯的表現了湯皖的態度,那就是不支持普益複位,更是對保皇黨提出了警告。


    寫完了這份聲明,湯皖又提筆寫了一份公告,便是要全麵公開基金會的賬目,歡迎對此有疑問的社會人士前來參加,職業不限,年齡無要求。


    此兩份公告一經發出,立刻引起了巨大的震蕩,這是此次事件發展至今,湯皖第一次公開發聲。


    第一封公告的結果,倒是不怎麽出人意外,因為湯皖曆來的行事作風都與保皇黨扯不上關係。


    因此產生的社會效應較小,但是對於一直心心念叨的普益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當普益看到湯皖的這份公告時,頓時火冒三丈,報紙都被手指給抓破了,氣的把書桌上的東西,砸的遍地開花。


    外麵的小太監,隻聽到裏麵傳來巨大的打砸聲,一時也不敢進去,怕受到牽連,隻留有普益一人,在裏麵肆意的發泄。


    昂貴的筆墨紙硯,精美的瓷器用品,已經古樸的木質家具等,全部七零八落肆意的躺在房間的地麵上。


    畢竟還是個少年郎,普益發泄完,便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回想起與湯皖接觸過的種種,頓時心裏產生一股酸爽,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淚眼怔怔的盯著空處,嘴角一直在重複著三個字。


    “為什麽?”


    “為什麽??”


    .......


    普益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有種當眾被人把衣服脫光的窘迫,這是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同時心裏生出一絲怨念。


    “為什麽對你這麽好,最終換來的確實疏遠?”


    門外的小太監聽著房裏麵傳出來的話,心裏出現了n個問號,一時間,不知道進去打掃還是不進去的好。


    轉瞬抬頭,便看到打遠處來了一個人,杵著個拐杖,不是康師還有誰,手裏還緊捏著一份報紙。


    小太監趕緊彎腰,便聽到康師說道:


    “皇上在裏麵麽?”


    “在的!”小太監恭敬道。“不過皇上心情不好,摔了不少東西。”


    “可知是因為何事?”康師疑問道。


    小太監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卻說道:


    “皇上看了報紙後,就這樣了!”


    康師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手裏捏的報紙更起勁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敲響了門。


    “皇上,是我!”


    如果是平常,普益聽到是康師的聲音,會立刻前來開門,笑臉相迎,但是今天,房間裏卻是意外的安靜。


    “皇上,是我!”康師再次說道。


    片刻之後,房門被打開了,眼眶猩紅的普益,直愣愣的盯著康師看,然後又看到了康師手裏的報紙,冷言道;


    “康師,是來笑話我的麽?”


    “皇上,我隻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道。”康師想了想,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進來吧!”普益卻是沒有聽進去,轉身走進了房間,對著門外看的小太監道:


    “叫人來打掃一下,莫讓康師紮了腳。”


    康師心裏一激靈,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了這個少年郎,懇切的說道:


    “皇上,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你好!你想啊,那湯皖之一麵......”


    話還未說完,就被普益舉手打斷,冷聲道:


    “康師不必說,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隻怪我自己看走人,不過康師在做此事之前,就不能知會我一聲麽?”


    “我是擔心,受他蠱惑,皇上卻不知。若是告訴皇上,怕皇上攔著不讓。”康師直言道。


    普益又看向了康師,空氣凝固了片刻後,才又問道:


    “康師當真這麽認為?”


    “是的!”康師再次肯定道。


    普益把康師的全部神態收入眼裏,心裏卻是糾結萬分,一時不好作出判斷。


    但是康師不告而做的行為卻是真正的讓普益感到不爽,隻讓普益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尊重。


    閉上了眼睛的普益,深吸了幾口氣後,卻還是無法平息腦中紊亂的思緒,說道:


    “康師先回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康師還想再說些什麽,直到看到了已經閉起了眼睛的普益,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杵著的拐杖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砰!砰”的聲響,清晰的敲擊在普益心頭,直到拐杖的聲響消失,而康師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房裏。


    “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好呢?”普益嘴角喃喃道,腦中又不禁想起湯皖與洋人侃侃而談的場景,不由得心裏產生一種挫敗感。


    “連先生你,也不看好我麽?為什麽不直接與我說呢?”


    隨後普益又拿起地上皺巴巴的報紙,看向了湯皖發布的第二個公告,深吸一口氣後,自語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當麵問個明白罷!!”


    (剛回來不久,今天共計三章更新完畢......等這段時間忙完,在恢複到日更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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