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81這兩章被屏蔽了,等等看能不能解開吧,不能解開,就去群裏找我要吧!!】


    許久不見,說完了正事,師徒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兩個臭小子待不住了,怕又要挨訓,連中飯也不吃,就急著開溜。


    湯皖眯著眼笑著送走了兩人,隨即寫了兩份電文,一封是發給羅斯福的,詢問西點軍校的招生情況,另外一封是發給哈佛的。


    大牛得了電文,迅速跑去了電報局,這邊張桖良和馮庸剛走,湯皖才喝了一杯茶,另一邊,黃攬就急匆匆的趕到了。


    湯皖從黴國臨走時,交待了司徒先生將100w美元匯到華夏,路上花了一個多月之久,想來錢早已經到賬了,這不一回來就被禁足了,還沒去取呢。


    黃攬來的很急,麵容憔悴,眼眶塌陷,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一樣,湯皖還以為黃攬是為了留法預備學校缺錢急的,便招呼著黃攬坐下,去了房裏取支票,塞到了黃攬手裏,拍著肩膀說道:


    “辛苦了,拿著這個支票去取錢,應該能用挺長一段時間的。”


    隻是,黃攬接過了支票,卻是沒有立即去取,支支吾吾,似有話要說,又不知該如何說,眼看著眼眶就紅了。


    黃攬能力雖然不是特別出眾,但做事很靠譜,也很負責,總是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所以湯皖才把留法預備學校的事情交給了黃攬。


    一直以來,黃攬都是少說話,多做事,如今突變異相,臉上寫滿了悲傷,倒是讓湯皖迷惑了,疑惑道:“怎麽了?學校遇到什麽事兒了?”


    黃攬嗚咽道:“先生,不是學校的事。”


    湯皖心裏一緊,莫非是家裏出了大事了?急忙問道:“別急,慢慢說,是什麽事,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黃攬緩緩低下了頭,更咽道:“先生,我父親怕是不行了,您能去看他最後一眼嗎?”


    “啊??”湯皖聞言大驚,驀的起身,心中五味雜陳,連忙問道:“身體不是一直好好的麽?這是怎麽了?”


    黃攬一五一十說道:“去年過了冬,我父親身體陡然就差了好多,總是記不得事情,後來有時候就連我都不認識了。今年又走丟了一次,找回來後,大病了一場,連路都不能走了,一直在床上躺到現在,前幾天已經吃不下飯了,隻能喝點稀粥,昨天突然就能吃了,也能記起事情,我還以為他病好了,哪知道今天就什麽也吃不下了。”


    黃攬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著六爺的事,湯皖長歎一聲,六爺大限將至啊,人老了就是這樣,身體說不行就不行,湯皖去年去看望六爺,當時就知道六爺大概是得了老年癡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今年就要撒手人寰了。


    “你等我下,我去取件東西!”湯皖交待了一聲,快步去了房裏,拿了一隻手表,這是特意給六爺買的禮物。


    在湯皖的印象裏,六爺為人耿正,知恩圖報,做事情一板一眼,井井有條,講究規矩,適合帶手表,能凸顯氣質。


    交待了湘靈一聲,湯皖沒有絲毫猶豫,隨黃攬一起,匆匆離去了,隻是禁足什麽的,先放一邊吧,都這時候了,誰還會在乎呢!


    六爺家裏的氣氛很悲涼,蕭瑟的很,嫁出去的女兒們,得了消息也都趕回來了,圍在床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因為六爺趁著昨天清醒的時候,主動交待了後世,一切從簡,無需通知他人。


    黃攬想著父親要走了,應當與先生說一聲,能在臨別之際,見上一麵,也就沒什麽遺憾了,等湯皖到了床前,六爺顯然已經神智不清了,嘴巴張著,艱難的呼著氣。


    那個曾經的硬朗小老頭,說話聲音特別洪亮,轉眼間就成了這幅樣子,看的湯皖不甚唏噓,心裏莫名的有些難受,自是知道一個人生老病死,再所難免,但還是有些意難平。


    湯皖在六爺耳邊輕呼了幾聲,也沒什麽反應,於是,把手表拿出來,親自套到了六爺的手腕上,動情的說道:“六爺,來遲了,沒能趕上你清醒的時候,也沒能與你說上幾句話,原諒下。剛給你戴的手表,是我送你的,不值什麽錢,但時間總能記得住,不至於耽誤了功夫。你這一輩子活的很精彩,家庭美滿,子孫綿長,一般人是比不上你,即使下去了,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六爺仿佛是聽到了湯皖在說話,嘴巴微微張了張,終是沒能說出話來,湯皖握了一下六爺的手,有感覺到六爺的手指動了動。


    湯皖要了紙和筆,去了大廳,想寫一幅悼詞,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房裏傳來了哭聲,黃攬紅著眼走出來,說道:“先生,我父親剛剛走了!”


    手裏的筆停了,湯皖再次走進去看,六爺已經完全沒了動靜,手腕上的手表還在,人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不禁在心裏默默祝願道:“如果有來世,希望六爺能遲些投胎吧,等到康平盛世,再來人間瞧一瞧!”


    黃攬遵照六爺的交待,一切從簡,絕無鋪張浪費,隻是聯係了六爺生前的幾個好友來看看,其餘人並無通知,喪禮也很簡單,就一具普通棺木,連靈堂也沒擺。


    與別家白事不同,動輒好多天,供人憑吊,六爺在家就停了一日,然後就匆匆上了山,地方是早就選好了的,就在湯皖的那個“墓”的邊上,原來的地方被湯皖占了。


    湯皖的那塊墓碑依舊矗立在那兒,隻是上麵的名字被畫了圈兒,兩旁是迅哥兒栽種的兩顆小樹苗,如今已經長得稍大了些。


    六爺睡在邊上,想來以後不會無聊了,至少還能有個聊天的伴兒,湯皖也學著迅哥兒的樣子,買了兩顆冬青樹苗,親手載在了六爺的墓碑前。


    人的一生說長很長,說短也很短,不過匆匆幾十年,區別是每個人的活法不同,有的人選擇平淡,有的人選擇轟轟烈烈,更多的則是走個過場吧。


    回顧六爺的一生,前二十年是一個富家少爺,轉折是從那場大饑荒開始的,後來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才在首都有了產業,卻始終有一顆感恩的心,不忘回報社會。


    人生有說不出的奇妙,若是沒有那場饑荒,也就沒有後來的六爺,更不會在晚年認識了湯皖,還一起創辦了希望慈善基金會,或許未來的人打開“希望慈善基金會”的百科,不經意間,點開六爺的名字,也就看到了六爺的一生。


    所以,六爺的一生是不平凡的,臨走的時候,也是沒有遺憾的,這就夠了,能沒有遺憾的離去,就已經讓許多人羨慕了。


    湯皖盯著六爺的墓碑看了一眼,也說不出個什麽來,隻是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向六爺這樣離去了,想來也是沒有遺憾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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