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


    佛像的邊緣,立有三名武者。


    他們不吵不叫,也沒有催鎮府司放行讓他們進去,三人成三角站位,一個個雙臂環抱,閉目養神,極有耐心的等著秋海棠返回。


    “這三人?


    得到鄭謙回複的秋海棠趕回佛像崖邊,正好看著三人鎮定的神態,不由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楊靖連忙上前詢問,


    “秋百戶,大人們怎麽說。”


    秋海棠回道:“莫急,大人自有一番交待。”


    說著秋海棠身位越過楊靖,向三人說道:“三位確定要進去這淩雲宗?”


    站位在三角頂上的武者回道:“自然。”


    然後其他二人也跟著說道:“非進不可!”


    秋海棠繼續說問道:“即便是有死無生,也要進?”


    “是!”


    三人同時回道。


    秋海棠大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三位隻要闖過那兩位,便可以進去了。”


    說著秋海棠轉身把夜無風與日有雨指給了三人看。


    “一言為定!”


    三角頂位的武者說了一句,直接縱身躍過秋海棠,來到了夜無風與日有雨的麵前,剩下的兩人相視一眼後,作出了與第一人相同選擇。


    岷江之上


    群雄武者。


    “知道上麵要幹嘛嗎?”


    那些返回的武者一個個搖頭。


    “你們不是上去了嗎?怎麽又自己下來了?不要寶貝了?”


    “寶貝?”


    “誰特麽說山上有寶貝的!老子要揍死他!”


    “哎呦!你幹嘛?”


    “就是你特麽蠱惑我衝上去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就回不來了。”


    “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呀!”


    “到底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哼!”


    這人把從金光中醒來的人那裏聽到的感受,又一字不漏的說給了他所在的船隻上眾武者聽,這人說完後,眾人紛紛露出怪異的神色。


    “這麽邪門?”


    “不會搞錯吧!”


    “搞錯?那兩人也許可能會說錯,可那山上還躺著幾十號昏迷不醒的人,難道他們都能錯?”


    “要不是鎮府司講規矩,還把他們當人看,那幾批人早就命都沒了。”


    “寶貝?要人命的寶貝。”


    說著,這人還抬頭看了一眼半黑半紅的衝天柱子,還是對著船上眾人說道:“你們看看,之前還金光大作,這夥又成了半黑半紅,這哪裏是寶貝,這是催命符。”


    “諸位,我是已經打算離開了,你們要是還想繼續留下,那就請便!我要開船走了,告辭!”


    這樣的場景並不是個例,每一條船上若有從上麵下來的武者存在,都會發生與其類似甚至更為激烈的爭吵,還留下來的武者望著一條條離去的船隻,皆是感到莫名其妙。


    “怎麽跑了這麽多船?”


    “據說上麵有不淨的東西!”


    “什麽?這!從哪裏聽來得啊”


    “剛剛鄰船爭吵的聲音大些,我不小心聽到的。”


    “噂都假都?”


    “你離我遠點!”


    楊靖與郭康看著江麵移動的船隻,在心裏同時朝秋海棠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兩人又看著還停著不動的船隻,臉上又露出無奈的神色,楊靖說道:“這些人愛湊熱鬧的本性這輩子,恐怕非得經曆一場生死劫才能改掉。”


    “即便事實就在眼前,他們仍無動於衷。”


    “楊靖,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鬼,這種事你就不要多想了,別忘記了你我以前也跟他們差不多,隻不過我們受到的磨礪比他們早些。”


    “是啊,還得是鎮府司能磨人。”


    兩人說著突然一頓,接著轉身看向秋海棠、夜無風他們。


    “這就打起來了?”


    “這三人的實力竟能與風雨二人平分秋色?”


    “是什麽來頭?”


    看著三人與風雨二人較技打的有來有回,三人實力絲毫不弱於風雨兄弟倆,郭康楊靖連連驚呼。


    郭楊二人連忙走近秋海棠,問道:“秋百戶,那三人配合的挺默契的,能看出是哪裏的路數嗎?”


    秋海棠回道:“才交手,看不出什麽,不過那三人的實力確實不錯,其中任何一人比起我來都不遑多讓。”


    “他們都是高手!”


    郭康,楊靖一聽秋海棠的話,二人心裏又同時給秋海棠豎起大拇指,接著互看一眼後,從各自眼神都讀懂自己想表達什麽。


    “風雨同行”


    “三才歸位”


    “轟!”


    空中炸出一股氣浪,吹的旁觀者青絲亂舞,錦袍作響,甚至把靠近佛腳下的船隻上插好的旗幟都吹飛了。


    “哪裏來強風?”


    “好像是上麵吹出來的?”


    “要不要上去看看?”


    “還是不要吧,剛剛有三人好像是在跟上麵的鎮府司較勁,上去肯定會不痛快。”


    “嗯,說的有道理,我們在等等看。”


    “說不定鎮府司,最後會放我們過去呢!”


    這幾個曾被郭康評價為“好言難勸該死鬼的武者”,此時還做想著到上麵去瞧瞧究竟,正如他們所講,這個時候過去,鎮府司真不會攔著他們去送死,過後可就難說了。


    大佛頂上,


    三對二,大招盡出,可是依舊無法戰勝對方,不過他們勁力相碰造成的氣浪不僅震驚了山上的旁觀者,還嚇退停留在江上不少武者。


    五人團戰陷入僵持,三人破不了風雨防禦,夜無風他們拿不下三才位置,無法雙方隻能對拚勁力,


    “哈!”


    三人同時出掌


    “風雨交加”


    夜無風與日風雨使出合擊之術。


    “秋百戶,他們這是打平了嗎?”


    秋海棠搖搖頭。


    郭楊見秋海棠否認的樣子,又問道:“是誰贏了?”


    秋海棠又是搖搖頭。


    “難道鎮府司輸了?”


    秋海棠還是搖搖頭。


    郭楊沒有在追問,隻是盯著五人緊看,一時不知在想什麽。


    這時秋海棠感歎道:“鎮府司內還真是藏龍臥虎啊!”話音剛落,對拚勁力的三人又齊聲的喊道:“喝!”


    風雨二人沒有出聲,


    隻是身子前後輕搖。


    接著在五人相對的空間處爆出一聲鳴響,“霹靂啪啦”


    五人同時被勁力反震,雙方各自後退幾步待穩住身形後,秋海棠見狀,揚起大手喊道:“停!”


    然後慢慢的走到五人的中間,說道:“諸位的比試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三人正在極力的控製體內翻湧氣血,並未理睬秋海棠,而夜無風與日有雨則謙虛的回道:“秋百戶謬讚了,都是職責所在,謙讓不得半分。”


    秋海棠向施禮後,看向三人說道:“三位,你們並未闖過二人,按約定你們不能進去,請回吧!”


    “輸贏未定,豈可半途而廢,再戰。”


    剛說完這番話,站在三角頂位的武者嘴角就溢出一絲血跡。


    “高下已分,是你們輸了,請回吧!”


    說罷秋海棠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三人見狀心中大急,一時哪裏還顧得與鎮府司的約定,直接不約而同的縱身越過秋海棠,越過風雨二人,落地之後飛速的朝淩雲宗而去。


    秋海棠、夜無風、日有雨三人見他們的反應後,非但沒有去追反而在各自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三人相視又各自點頭一番。


    郭康、楊靖的反而奮勇的朝他們追去,秋海棠把手一揚,阻止二人說道:“不用去追了,你們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想上來?”


    郭康,楊靖二人一頓,但是回道:“秋百戶,如果有的話怎麽處理?”


    “如果仍有人想上來的話,就先把能上來的人聚攏一起,剩下的我自會來處理。”


    郭楊一聽,


    連忙回道:


    “是“


    郭康楊靖照秋海棠的意思來到崖邊,可當他們往江麵一看,發現之前還密密麻麻的船隻就剩十來艘大船,而且大部分插著鎮府司旗幟,剩下三兩隻大船還在佛腳邊蕩來蕩去。


    “發生了什麽?”


    “怎麽人都快跑光了。”


    “我哪知道?”


    “要不要去稟告秋百戶?”


    “先不用!反正沒人上來。”


    “嗯。”


    郭康楊靖這邊無事,直接闖進去三人此時則遇到了陸大蝦的阻攔。


    “三位能否告知在下,你們為何執意要入這淩雲宗?”


    三人有一人已經躺地上暈厥過去,另一人半跪著口吐鮮血,最後一人則站著一臉緊張的看著陸大蝦,比起在佛像邊緣時三人已判若雲泥。


    “鎮府司怎麽能做出爾反爾的事情?”


    “喔,出爾反爾嗎?難道不是你們趁機硬闖?”


    “隻要你們告訴我,為何執意要進去,我自然不會阻攔!如何?”


    陸大蝦一直關注著三人與風雨的比試,他真的很想知道憑三人的身手為何要執意攤這趟渾水,三人硬闖秋海棠他們沒有追蹤,但陸大蝦在淩雲宗門口把他們攔了下來。


    他們不認識陸大蝦,隻知道陸大蝦在阻攔他們前進的路,站三角位的邊角的兩人同時出手,想把陸大蝦掌斃,不過最後沒有得逞,一人暈厥,一人吐血,另一人停住了腳步。


    “你是陸大蝦?”


    “喔,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竟然讓我遇到了當今武林風頭最盛的人物,真是失敬。”


    “一般,一般!”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了,那我剛才的提議想必你也想通了吧?”


    “想通了,不過我拒絕!”


    這人說罷,抓起地上的暈厥的武者直接朝淩雲宗內丟了過去,陸大蝦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那人竟然神奇般的被陸大蝦隔空吸到了腳下。


    “什麽?隔空取物?”


    “你這樣做,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不錯!”


    “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陸大蝦,你果然如傳聞說的懂得修煉秘法。”


    “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對嗎?”


    “當然知道!”


    “這個物件我們尋找了百年。”


    “你們?”


    “不錯!”


    “是我們!!”


    “堂堂的聖物居然讓你們用成了吸食人血的魔物!真是罪過。”


    “你果然知道。”


    “陸大蝦,你是什麽時候發覺的?”


    “你們的對掌勁的時候。”


    “如此說來,你們是打算取回這個物件了?”


    “不錯!”


    “很難!”


    陸大蝦說完,一腳把腳下的人踢了回去。


    “三人來,應該三人去才對。”


    陸大蝦一個閃身就來到這與之對話的人跟前,接著一掌打在這人胸口。


    “噗!”


    這人大口鮮血噴出,身體後背的衣衫被掌勁穿透,破出一個大口子。


    陸大蝦一招便廢了他。


    “你笑什麽?”


    看著躺地上還咧嘴在笑的人,陸大蝦出言問道。


    “笑…你,無…知!”


    這人話剛說完,脖子一歪便昏死過去,聽著這人的話,陸大蝦眉頭深鎖,但一時也無法理解這人臨死了還這麽嘴硬,三人頃刻間被陸大蝦解決兩人,此時淩雲宗外還半跪著一人。


    “三人來的,自然要三人同去,說話要算話。”


    可是當陸大蝦走向半跪著的人的時候,從淩雲宗內漫出一陣紅霧並快速的將躺地上的二人裹在其中,當紅霧漫向最後一個人時,陸大蝦連忙抓起半跪著人,接著朝著紅霧打出一掌,紅霧瞬間便被打散,可當在露出兩人軀體的時候,他們臉上已變的煞白,完全一副失去精氣與氣血的樣貌。


    “糟糕!”


    “啊!”


    陸大蝦與被他拎起的人同時發出聲音,不過一個是驚歎,一個是驚嚇。


    淩雲宗內,


    金池長老原本靠著卍字訣把威力減半的血煞柱又壓製住了,不出意外的話慢慢磨總會把摩尼珠磨幹淨,可當他感知到門外陸大蝦與三人的身影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覺。


    如他所料,


    不出意外話,最終還是出了意外。


    摩尼珠驅使紅霧將二人精氣與氣血吸食幹淨後,血煞柱的威力一下子便蓋過了金池長老的卍字訣,而且吸食完二人後,金池感覺卍字訣克製摩尼珠的功效變弱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金池心神失守,一下子便被加強了的摩尼珠侵蝕。


    “大羅法咒!”


    “唵、嘛、咪、呢、哞、吽”


    從金池的嘴裏不斷有金色字體冒出,不斷的阻隔著摩尼珠的侵蝕,可是即便如此金池的法咒也隻能阻緩被侵蝕的慢一點。


    陸大蝦見淩雲宗內突發變故,有點明白剛剛被自己打暈之人最後的話是什麽意思了,於是拎著最後一人來到淩雲宗的大門口,接著陸大蝦將手中的人往地上一丟,


    說道:我問你答?懂?”


    這人拚命點頭。


    “很好。”


    陸大蝦接著問道:“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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