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含章殿。


    元淮看著堂下跪著的一個獄丞、兩個獄卒,於是吩咐道,“事已至此,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朕給你們一個辯白的機會。”


    董師武一聽,連忙說道。“卑職知罪,隻是卑職也是攝於宣政夫人之威,又看那林初一實在可憐,才做出了此等糊塗事,還請陛下明鑒,恕卑職死罪。”


    那兩個獄卒也連忙爬到堂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一人說道,“陛下明鑒,小的們也隻是聽命行事,大人吩咐,小的又能如何?還敢違抗不成?”


    另一個人也說,“是啊陛下,小的們雖然供職於天牢,說到底不過是微末小吏,也隻是受命於人罷了,還請陛下饒恕。”


    “受命於人?”元淮反問道。“康裕,將搜檢的東西呈上來。”


    “是,”說著,康裕將一包銀子、兩匹綢子扔到那兩個獄卒麵前。


    “是受命於人,還是受賄於人啊?”元淮說道,“這裏有足足有二百多兩銀子,究竟是哪裏來的?”


    諸葛憶蓀一聽,當日明明隻讓霜娥給了那獄卒五十兩銀子,如今怎麽會變成了二百兩?可見不隻是她,還有旁人向他們行賄。


    “你們一年的俸俸不過五兩,這些銀子足足是你們四十年的俸俸了,如此貪贓枉法,還敢以受命於人這樣的說辭脫罪?”元淮說道。“實在是可惡!”


    “陛下饒命!”二人哭喊道。


    “來人,”元淮吩咐道,“將此拖到大內天牢門前,當眾杖責八十,沒入賤籍,分派到官中去做苦役。”


    “是,”湯哲庸應道,“拖出去。”


    幾個太監將兩人徑直拖了出去,這二人身板單薄,八十板子足以要了他們的半條性命。


    “董師武,”元淮指著獄丞董師武說道,“有辱皇恩,知法犯法,革除官職,杖責一百,刺配漠北為奴。”


    “陛下饒命……”董師武哭喊著,也被幾個太監拖了出去。


    處置完幾人,元淮又轉頭看著諸葛憶蓀,如今堂下隻有她與月嬌立在那裏,堂上的嬪妃也都看著。


    “陛下……”獻嬪剛要起身向陛下求情,結果熙嬪拉了拉獻嬪的衣襟,對她搖搖頭,暗示她不要涉險。


    康嬪仿佛看熱鬧一般看著在右側坐的裕妃、獻嬪、熙嬪、劉淑儀等人,這些人從前因著諸葛憶蓀的關係,在宮中何等威風?如今倒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連頭都不敢抬。


    而坐在左側的裴淑妃、 榮妃、康嬪、鄧婕妤等人,看諸葛憶蓀倒了,仿佛她們又有了出頭之日,各自都神情盎然,十分得意的樣子。


    “陛下,”康嬪說道,“看在夫人往日輔佐內廷有功的份上,還是從輕發落吧。”


    眾人想不到竟然是康嬪第一個開口為諸葛憶蓀求情。


    沒想到又聽到康嬪接著說,“縱使夫人往日有九分不好,到底也是有一分好的,倘若不是夫人,那瘟疫之事隻怕會殃及更多人呢。再者說,對誅除崔氏一事、檢舉崔皇後一事,夫人也是盡了力的,隻是臣妾近來聽到一件奇事,有人說此事竟然與夫人有關,仔細想想倒是心驚肉怕。”


    “何事?”元淮徑直看著前頭,並未正眼看康嬪,隻是冷冷地說。


    “那便是昭獻皇後遇刺之事,”康嬪說道。


    “當日昭獻皇後遇刺之時,康嬪也是看見的。”裕妃說道,“眾人看得清楚,行刺之人是廢庶人柳氏,你為何強行將此事與夫人扯上幹係?”


    “裕妃娘娘好記性。”康嬪說道,“隻是臣妾疑惑,這柳才人與昭獻皇後無冤無仇,平日裏一向恭謹溫和,那一日為何突然如同癲狂一般行刺昭獻皇後?難道陛下不覺得可疑嗎?”


    “是啊,臣妾也覺得疑惑,”裴淑妃也說道,“若說宮中誰與昭獻皇後的過節最深,隻怕非宣政夫人莫屬,昭獻皇後崩逝之後,宣政夫人便成為名正言順的後宮第一人,為何行刺的是一個區區才人,最終受益的確是宣政夫人,如此想來,康嬪之言也不無道理。”


    “那除去了本宮,下一個後宮第一人豈不是淑妃你了?那這樣說來,今日之事是否都是淑妃指使?”諸葛憶蓀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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