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嬪死後,元淮因為顧念與她往日的情誼,看明嬪死的慘烈,於是收回了將明嬪降位為選侍的旨意,仍舊以嬪位的喪儀將明嬪安葬在皇陵。


    司衣房的一眾宮人都被查明與張司衣下毒一事無關,於是仍舊被放了回去,沒有一人因此受責,這也是諸葛憶蓀的意思,明嬪既然已經身死,也不必過分株連無辜宮人。


    諸葛憶蓀看劉皇後與禎嬪的身子都不好,尤其是劉皇後,入秋之後病勢反而一天比一天重了起來,而她與盧昭儀不日也將要臨盆,也隻當是給後妃積福,於是做主將此事按了下去,不論是司衣房的宮人,還是明嬪綴玉台侍奉的宮女太監,都被盤問清楚之後便放了出去,因此眾人都對諸葛憶蓀甚是感激。


    明嬪的宮人們在慎刑司受了刑,有些不知什麽緣故便死在了慎刑司之中,連舉發明嬪的翡澤被放出來之後再房中自盡而亡,諸葛憶蓀總覺得有什麽蹊蹺,於是讓珪如去追查此事,再將侍奉明嬪的宮女吉茂、吉春帶來,有些事想要問她們。


    珪如做事利索,很快將吉茂與吉春帶到了鳴鸞閣,讓二人在殿外候著,因諸葛憶蓀不日便要臨盆,等二人進殿之氣,幾個醫女、太監給吉茂、吉春搜查身上有無不妥,珪如自己先行進來回稟。


    \"夫人,”珪如說道,“明嬪身邊侍奉的吉茂、吉春來了。”


    “帶她們進來吧。”諸葛憶蓀說道。


    “是,”珪如領著吉茂與吉春走進了鳴鸞閣,諸葛憶蓀與月嬌、霜娥、靈笳等人看著吉茂與吉春朝著她們走來。


    吉茂神色坦然,步履輕快,而吉春一向膽小怕事,神情閃躲,她知道諸葛憶蓀厲害,心中畏懼,於是低著頭,絲毫不敢張望,也不敢正視前方。


    “奴婢參見宣政夫人。”二人行禮道。


    “起來吧。”諸葛憶蓀說道,二人謝過,起身立在堂下一側,隻聽諸葛憶蓀對二人說道,“今天叫你們來不為別的,是有些事想要問你們。”


    “夫人請說便是,奴婢但凡知曉,一定知無不言。”吉茂欠身行禮說道。


    “奴婢也是。”吉春隻是附和著。


    “是翡澤自戕一事。”諸葛憶蓀說,“說起來,這翡澤還是本宮指派到明嬪身邊侍奉的,她本是在含章殿陛下身邊侍奉的掌訓女官,前些日子有些嬪妃宮中的宮女張狂無狀,行為舉止實在不堪,於是讓銀湖、漢琚、翠澶、翡澤四人到後宮侍奉,督促教導宮人,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吉茂聽著,想起她在慎刑司之時,康嬪身邊的宮女修則假意來看她,還給她帶了許多的珍饈美饌,吉茂在慎刑司磋磨了許多日子,吃慣了發餿的剩飯,看到修則帶來的珍饈美饌,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吉茂一邊吃,一邊聽著修則在她耳邊說,“明嬪娘娘死的實在可憐,堂堂一個出身高貴的世家女兒,被一個南虞來的賤婢陷害,淪落到這般境地,也實在讓人惋惜啊。”


    修則看吉茂神情有些不解,於是說道,“姐姐,你想想,明嬪娘娘為何而死?還不是被翡澤舉發所致?若沒有翡澤的舉發,明嬪娘娘又怎麽會那般心如死灰、決然赴死呢?這翡澤原不是和姐姐這般,打小就在明嬪娘娘身邊侍奉的,是誰將她委派到了明嬪娘娘身邊?”


    吉茂聽了修則的話,入神地回想著,當初將派翡澤到明嬪身邊的人正是諸葛憶蓀。


    修則看吉茂的神情逐漸犀利明朗,於是趁勢再扇了一把火,“她一向與明嬪娘娘過不去,這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後來虛情假意,麵兒上與明嬪娘娘和氣了許多,仿佛是摒棄前嫌,真心與娘娘交好,可是海水可鬥量,人心不可測,她心中究竟如何想的?誰又會知道呢?若是她真心待娘娘好,也不會隻怕翡澤在陛下麵前這般陷害娘娘。”


    吉茂自此也將對諸葛憶蓀的恨意記在心裏,她自小便在明嬪身邊侍奉,後來又跟著明嬪入了宮,原本有些臉麵,可是如今惶惶如喪家之犬,以為自身的淒慘境遇和亦親人、亦主子的明嬪之死,都是諸葛憶蓀一手造成的,隻想有一日能替明嬪報仇。修則還告訴吉茂,引著淑妃與康嬪在陛下麵前求情,不如她便會被放出慎刑司了,修則還假意說,“若是有命出去,姐姐可千萬要小心,莫再遭了旁人的毒手,如此便連最後能替明嬪娘娘沉冤昭雪的人都沒有了,若是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隻管讓人來長歡殿後院尋我便是,我一定竭力協助姐姐。”吉茂也點頭應著。


    “吉茂?”諸葛憶蓀問道,“想什麽呢這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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