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賢妃說道,“陛下最忌諱的便是這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們幹預國事,更何況還是幹係到大黎社稷的立嗣一事,獻妃的父親尉遲老將軍,昔年就因為頗有野心,被先帝爺申斥過,還貶了官, 這幾年才收斂一些,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尉遲老將軍的野心,哪裏會變呢?若是他果真想借著自己的外孫,圖謀儲君之位、繼而動搖大黎的江山社稷,那陛下一定不會容得下他,”高賢妃說道,“即便他沒有這樣的心思,您若是看著獻妃不安分,臣妾也會讓人網羅些尉遲家族與獻妃勾結、圖謀不軌的蛛絲馬跡,再添點油、加點醋,利用讖緯做些文章出來,到時候陛下就像疏遠諸葛氏母子一樣,也一定會冷落了獻妃母子,尉遲家族也就完了,正好拔了這個眼中釘,豈不幹淨爽利?”


    “說的是,”裴皇後聽著,臉上有了三分喜悅,“當日陛下正是聽信了荀伏的天象之言,連那般寵愛的諸葛氏與八皇子都能舍下,更何況是獻妃與六皇子呢?再說了,如今東海打了大勝仗,一舉殲滅了澎夷,也正應了太史令的天象之說,陛下今後,隻怕對這些話就更信了。”


    “是啊,”高賢妃說道,“隻是這法子不可用得太勤,否則陛下就會起疑心了。”


    “這個本宮明白。”裴皇後說道。


    “至於陳王那邊,”高賢妃說道,“若是陛下果真還對他寄予厚望,就不會扶立他的側室舒氏為王妃了,從舒氏成為陳王妃的那一刻起,陳王即便還有心圖謀太子之位,一則在朝廷上沒有能說得上的大臣替他籌謀,二則,也沒有來自母親與妻子家族勢力的支撐,就憑他一個人,能前期多大的浪來?陛下也就隻交給他這些迎來送往的小事罷了。”


    裴皇後也聽著點點頭,說道,“這倒也是,隻是聽本宮的叔父說,這左諫議大夫皇甫容誡、門下侍中鄭宜祚、中書侍郎陶錚還有刑部侍郎杜育、禦史中丞黃文壽,這些都是些油鹽不進、泥古不化的,可恨他們不能為咱們所用。”


    “娘娘不必憂心,這些人臣妾自有法子對付他們。”高賢妃說道,“隻是如今還沒到時候,且再容他們輕狂一陣吧。”


    “你?你有何主意?”


    高賢妃在裴皇後的耳邊說著,裴皇後一聽,不禁會心一笑,說道,“果真是好主意。你隻管去做便是了。”


    “是,臣妾明白。”高賢妃說道。


    “聽說,前些日子那內府令王福柏已經自請去了皇陵,”裴皇後問道。


    “是,也算是他識相了。”高賢妃說道。


    “這新上任的內府令尹明鶴倒是個乖覺的,這不是,剛主事不過一旬,就封了五千兩銀子來孝敬,”裴皇後說道。“今後這宮裏啊,就要多一些這樣明白事理的人才好。”


    高賢妃心想,裴氏即便是當了皇後,骨子裏也仍舊是皇倉小吏的女兒,不過才五千兩銀子就這般心滿意足的。


    “是,娘娘的府上如今開銷大,如今臣妾在皇宮各處都換成了咱們的人,往後任憑哪短了,也短不著魯國公的府上。”高賢妃說道。


    “妹妹做事,本宮是最放心的,往後這宮裏的許多事兒,還要多勞煩妹妹上心呢。”裴皇後說道。


    “此乃臣妾輔佐娘娘的應盡之責,皇後娘娘放心便是。”高賢妃說道,“過些日子,就是長楊宮春獵,不知今年,陛下要帶哪幾位嬪妃、哪幾位皇子、公主前去呢?”


    “哎,陛下這心思,不知是怎麽了,喜怒無常的,越發不好猜了,”裴皇後說道。


    “不知陛下是怎麽說的?”


    “陛下昨日還說,此次長楊宮春獵,有列國使臣覲見,尤其是南虞、東興、出雲這三國,如今四海升平,我大黎與這三國邦交正是如膠似漆之時,因此想多留使臣在長楊宮多住些日子,因此帶去行宮的嬪妃宮人不必太多,除了皇後,隻讓裕妃、獻妃、晟妃、禎嬪、敦嬪、熙嬪、韋婕妤和杜美人去也就是了。”


    “為何沒有宋妹妹?”高賢妃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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