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城,寧王別館。


    “夫人,趙王殿下來了,”甘繆進來說道。


    “快請趙王進來。”諸葛憶蓀吩咐道。


    隻見羅雙蓉和女營士兵引著趙王常佰走了進來,趙王常佰一看,堂前站立之人果然是諸葛憶蓀,連忙請安道,


    “兒臣常佰,參見夫人。”


    “趙王不必多禮,快起來吧。”諸葛憶蓀示意左右,快將趙王攙扶起來,又對著一旁的寧王常佺說道,“佺兒,看見過你二皇兄。”


    “見過二皇兄!”已經五歲的常佺對著自己素未謀麵的黃雄作揖道。


    “八皇弟不必多禮,一別數年,不想八皇弟出落得越發好了!”常佰也說道。


    諸葛憶蓀又看著羅雙蓉說道,“羅將軍辛苦了,不知這一路上可曾平順?”


    “回稟夫人,“羅雙蓉說道,“末將與趙王殿下在來寧州的路上,路途之中倒是不曾遇見叛軍攔阻,直到在夔州城北麵的赤台山山口,突然有數千叛軍奔襲而來,好在人數不多,末將已經率兵將其擊退,也讓叛軍嚐到了苦頭,想必這段日子,不敢再朝著夔州、寧州方向派兵了。”


    “做得好,做得好!”諸葛憶蓀誇讚道,“不過,即便是他們不來寧州與夔州招惹咱們,咱們到要去會一會這叛軍,打探打探著叛軍的虛實,再以逸待勞,沿途襲擾,讓叛軍疲於應對才好。”


    ”夫人說的有理,隻是此事該交由何人去做呢?”甘繆問道。


    “孟先生,姚先生,”諸葛憶蓀對著一旁的孟輕雷與姚廣財吩咐道,


    “夫人有何吩咐?”


    “二位先生都是在蜀中的水路上摸爬滾打著發家立業的,想必對這也蜀中的水路最是清楚。”諸葛憶蓀說道。


    “夫人,不是我姚某人吹牛,若說這南國的水路,我姚某人的商隊在上麵沒有走過一萬回,少說也走過八千回,對這蜀中的山山水水,比我的老子娘還是熟悉些呢。”姚廣財吹噓道。


    堂中眾人聽著姚廣財的話,都紛紛笑了起來,


    趙王常佰聽著卻有些雲裏霧裏,聽這姚先生的口氣,倒像是一個商人,難道夫人是打算用這樣一個低微的商人去對付叛軍嗎?


    “那正好,先生的用武之地到了,”諸葛憶蓀說著,吩咐孟輕雷與姚廣財率領手下,沿途洞察叛軍的動向與虛實,若是方便之時,讓他們二人從中動一些手腳,讓叛軍疲於應對。


    孟輕雷與姚廣財答應著,便連忙下去安排此事。


    諸葛憶蓀又對著羅雙蓉說,“辛苦了 ,下去好生歇著吧,等將軍休養好了,明日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交托給將軍去做呢。”


    羅雙蓉答應著,也退了出去。諸葛憶蓀又屏退左右,堂中隻剩下了諸葛憶蓀、月嬌、靈笳與趙王常佰與常佺五個人。


    隻聽諸葛憶蓀問趙王常佰,“你母妃可好?可在益州陪著陛下?”


    “是,母妃一切安好,隻是兒臣,再也無顏麵見母親了,”常佰說著,慚愧地低下了頭。


    “這是為何?”諸葛憶蓀不解地問道。


    “當日兒臣與張平皎將軍領兵討伐逆賊之時,母親曾在龍泉驛,手執水酒相送,再三地囑托兒臣,要將將士們好生地帶回去,否則不必回去見她。可是如今,因為兒臣過於情敵,被叛軍暗算,讓張將軍救護兒臣突出重圍,死在了叛軍的手上,連頭顱都被懸掛在瞿塘關示眾!一萬將士,也隻剩下不到三百人,讓兒臣有何顏麵,麵見父皇母妃?”


    “渤海叛軍詭計多端,故意設下奸計才會如此,你也是太想匡複河山、收複失地、將你父皇母妃迎回京師罷了,因此才失之急切,被叛賊暗算,這也怨不得你。”諸葛憶蓀安撫道。


    “夫人不必安慰兒臣,的確都是兒臣過於冒進的錯,虧我還自幼熟讀兵書,連這樣簡單的以退為進之計都不能辨識,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有什麽麵目去見父皇?若不是夫人派兵營救,兒臣被叛賊困於窮山惡水之見,走投無路,或許早就跳下懸崖,一死以謝社稷了。”趙王常佰說道。


    “休要胡說!如此一死,除了讓親者痛、仇者快,又有何益呢?隻要活下去,就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死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諸葛憶蓀說著這些說,也是當初她在無盡的絕望之中不斷安慰自己的,“如今倒好了,你跟著我在寧州住些日子,且看這叛軍還能有何動作,等咱們探清了叛軍的虛實,摸透了叛軍的底細,你放心,我定會替你一雪白帝城之恥!”


    “可是……”趙王常佰支支吾吾地說道,“並非是兒臣不相信夫人,隻是夫人不曾與叛軍正麵交手,不知道這叛軍的厲害啊,況且,他們又拿下了山南道與淮南道的大片疆土,隻是從瞿塘關湧入蜀中的士兵就有十餘萬之多,又有後方源源不斷的兵源補給,如同馬蜂一般,若是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兵力與糧草,隻是也是和兒臣當日在白帝城一般,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啊。”


    “這一點你不必憂心,”諸葛憶蓀說道,“如今本宮麾下,有寧州、夔州、巴州、邛州的五萬守兵,足以鎮守巴蜀之南,與叛賊相抗衡,他們的後方有山南、淮南、渤海、燕雲等地的兵源補給,白崖關外,本宮也有從雪川、麗邑、百鳳、橘海調來六萬大軍嚴陣以待,足以和攻入蜀中的渤海叛軍分個高下,而且勝的人一定會是本宮。”


    “兒臣並非是不相信夫人的能力,”常佰說道,“隻是,兒臣見夫人方才用商隊之人去探聽、襲擾叛軍,不知這些人是否可靠?戰力如何?又是否會對咱們忠心不二?畢竟這商人,重利輕義,難保不會被人收買。”


    “他們是與本宮出生入死之人,依我看,比起河南、河北、河東那些平日裏時時刻刻都把忠君、孝親、仁義、道德、氣節、百姓掛在嘴邊,可倒了關鍵之時,二話不說就投降了叛軍、曲意侍奉叛賊如同再生父母、與叛軍無恥媾和的儒生和士大夫們,倒是這些生長在蠻夷之地、隻有一腔赤誠、沒有那麽多花花腸腸的女子、商人更值得本宮托付與信賴一些吧。”


    一席話也讓趙王常佰無言以對,是啊,為何叛軍能這般摧枯拉朽一般地,短短數月就占據了大黎的半壁江山,若不是叛軍還沒有打到眼前就早早開城投降的文官武將們,又怎會如此?


    “對了,還有一事,”諸葛憶蓀問道。


    “夫人請講。”


    “不知此次跟著聖駕到益州,都有何人啊?”


    “回稟夫人,除了兒臣、母妃與小女蘿溪,跟著父皇一同去皇陵、又輾轉到了仙人關,一路南下入蜀的就隻有唐貴妃、禎妃、許美人二位娘娘、雍王兄、四皇妹,還有幾位守在皇陵的宗室、禁軍的幾位將領,其餘人都留在了京中。”常佰說道。


    “晟妃呢?”諸葛憶蓀問道。“晟妃與五公主也留在了京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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