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歲鬧了一夜,又是看焰火、散果子、賜金錁子、點長壽燈,好不繁瑣,直到醜時二刻眾人才散去。


    依照慣例,元淮本應歇在諸葛憶蓀的宮中,諸葛憶蓀當著眾人也對元淮麵帶笑意地說道,“妾讓人在宮中溫好了醒酒的梅子與香茶,陛下去妾宮中用一盞再歇息吧。”


    “皇後好意,朕心領了,隻是身子實在的疲乏的很,坤儀宮路遠,朕今日就不去了,”元淮說道。


    “是,陛下的身子要緊,臣妾一會兒就命人將梅子與香茶送到含章殿去,陛下飲了,第二日還鬆快些,不耽誤明日的水陸道場與祭天之禮。”


    “也好,就勞煩皇後將這醒酒之物送去金鴛閣吧。”


    “金鴛閣?”諸葛憶蓀疑惑地問道,“貴妃今日飲酒不多,並無醉意,為何要送到金鴛閣去呢?”


    “金鴛閣離含章殿不過幾步之遙,朕今夜就歇在貴妃的金鴛閣吧。”


    元淮的話音剛落,心中自鳴得意地以為他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打了諸葛憶蓀一巴掌,


    “可是除夕……”禎妃剛要上前去為諸葛憶蓀打抱不平,


    諸葛憶蓀連忙擋住了禎妃的手,走上前去對元淮欠身說道,“陛下病體初愈,不宜勞動,理應在含章殿近處歇息,臣妾一會兒就讓人將醒酒的梅子與香茶送到金鴛閣去,”


    又拉著唐簡卉的手拍了拍說道,“今夜就勞煩貴妃,好好照顧陛下了,明日的事情多,也請妹妹與陛下早些安置才是。”


    “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吩咐,”唐簡卉不敢看眾人的神情,怯生生地低眉說道。


    元淮看諸葛憶蓀這般坦然,心中的得意變成了暗暗的憤怒。


    “時辰不早了,陛下也早些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還有得忙呢!”諸葛憶蓀笑著對元淮說道,“臣妾恭送陛下。”


    “也好,你們也都各自回宮去吧。”元淮對眾人說道。


    “是,”眾人答應著。


    唐簡卉走到元淮的一旁,微微攙扶著元淮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對皇後諸葛憶蓀說道,“臣妾告退。”


    “好,風冷雪滑,甘繆啊,你帶人送貴妃和兩個小皇子一同回去吧。也好讓本宮放心。”


    “是,”


    甘繆帶著六個坤儀宮的太監跟在元淮與唐簡卉的轎輦後頭,往含章殿的方向去了。


    元淮走後,瑾妃帶著兒子、兒媳與小孫女就近住在了景澤台不遠處的廣憫堂,雍王常佑與王妃朱氏住在了前朝的恕仁堂,其餘的嬪妃、皇子、公主都由諸葛憶蓀帶著一同往坤儀宮去了。


    過了後宮,裕妃、許婕妤、牛才人等人先行一步,各自回宮去了,諸葛憶蓀與禎妃帶著五個兒女一邊往坤儀宮走一邊說話,


    “娘娘方才怎麽不攔著些?這除夕之夜可是帝後合宮的日子,陛下怎能宿在貴妃的宮中?陛下這般不顧及中宮的顏麵,當眾給娘娘沒臉,臣妾心裏都替娘娘抱不平!”禎妃爽快地說道。


    “姐姐能想到的,陛下早就想到了。或許他正是為了激起我心中的憤憤不平,讓我出盡醜態,落一個不敬不順、 跋扈善妒的名聲,才故意當著眾人這樣說呢!”


    “陛下當真會如此嗎?”禎妃小聲問道。


    “怎麽不會?陛下還以為如今的我會為了爭奪他的寵愛,當眾給他寵愛的貴妃難堪?那便太小瞧我諸葛憶蓀了,誰稀罕他施舍一般的寵愛?他不來,我還樂得清靜呢,隨他去罷了。”諸葛憶蓀說道。


    “娘娘,這樣的話可不能……”


    “姐姐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的。”諸葛憶蓀說道,“今夜除夕,我便留嘉梨在我宮裏住一夜,我們娘兒幾個說說體己話。”


    “這是應該的,若不是梨兒這孩子從小被我嬌慣壞了,早就應該讓她回娘娘身邊去住了。”禎妃笑著說道。


    “姐姐哪裏話?姐姐將嘉梨養的這樣好,性子也越來越像姐姐,直率、熱忱、不拘小節,何來嬌慣呢?依我說,嘉梨有姐姐和我兩個母親,往後孩子願意住在哪一處就隨她的心願吧,今日是除夕,看她和嘉秀兩人投緣,讓她們一同去我那住一夜罷了,不為別的。”諸葛憶蓀說道。


    “是,臣妾明白。”禎妃說著,將常僖拉了過來,對諸葛憶蓀說道,“時辰不早了,娘娘和孩子們早些安置,我與僖兒也先行告退了。”


    “也好,”諸葛憶蓀說著,便帶著幾個兒女回了坤儀宮,讓乳母們帶著睡眼惺忪的常佺和早已睡去的常攸下去歇息,自己帶著兩個女兒往自己的寢宮裏來。


    諸葛憶蓀知道,今日嘉秀因為元淮的幾句話嚇壞了,小小的孩子哪裏經過這樣的事?她母親所做的事又與她何幹?諸葛憶蓀想要好好安撫自己的這個女兒一番,


    過了一會兒,月嬌從外頭尋了五件尋常百姓的衣裳出來,嘉梨一看,不解地問道,“母後,這是要幹什麽?”


    “今夜樂遊原有焰火,母親帶你們去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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