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城都的蘇家,蘇家管事們一夜未眠,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惹了大人們不快而掉了腦袋。


    “他們兩個是幹什麽吃的!連一具屍體都拿不到手,甚至還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


    這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不斷咆哮,通話的另一方啞了一般大氣都不敢喘,整個房間裏一時隻有尖銳的怒吼和沉沉的低氣壓。


    “報——”


    “老爺,有,有重要消息!”一個下人打扮的男人在這時候氣喘籲籲的跑來,距離蘇釁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時“撲通”一下跪下,顫聲說:“老爺,梁城主讓您去他那兒一趟,說是有重要事情商議!”


    聽了這個消息後蘇釁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梁文敬這時候找他……多半是想趁機發難。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告訴蘇明,羅破街巷的事情全權交給他了,讓他看情況處理。對了,”蘇釁語氣加重了幾分:“讓他務必找到那三個廢物。”


    “是,是!”


    下人弓著腰倒退著離開。


    蘇釁走到銅鏡麵前整理衣冠,一甩袍袖,走路衣袂飄飛。他迅速離開了。


    依舊是深夜,顏色濃重的化不開,沉甸甸的黑色壓在人的心頭,近乎無法呼吸。蘇釁在這夜色之中乘車朝著整個城那個最高的位置行駛而去。


    “麻煩通報梁城主,蘇家家主來了。”蘇釁恭恭敬敬地對門童說。


    門童回禮,其中一位門童帶著消息快步離開。


    沒過多久,大門再次打開,門童讓等在門外的蘇釁進來。這個全城最高的建築必然有其不同尋常的地方——門童帶著蘇釁繞過山水花草院落和錯落有致的庭院,繼續朝著這個地方的深處走。


    豁然開朗——


    將遮擋視野的院落甩在身後,這個天梯一般扶搖直上雲端的桶形建築就毫無保留的出現在蘇釁眼前了。


    蘇釁眼底沒有波瀾。


    他和門童走進桶的第一層,不需要門童令說,蘇釁走到地麵上塗紅染料的位置,等到門童也走上來後,蘇釁閉上眼睛。


    然後再睜開。眼前場景變換,他神奇的出現在一個風和日暖的院子裏——好似他穿越時空,從秋到春一般。


    “梁城主就在裏麵,蘇家主,請——”門童半弓著身,雙手示意屋子的方向。


    蘇釁敲了三聲,裏麵傳來一聲:“進。”


    聽音色,能辨別這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家夥。蘇釁大步走進去,梁文敬坐在最前方的主位置,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樣。


    蘇釁:“梁城主在這地方見我,我想大概不會是太過於嚴重的事情吧。”


    “那這就要看蘇家主對‘嚴重’的定義是什麽了。請坐吧。”梁文敬指了指右邊的空椅,“不過依我感覺,這件事情……不小。”


    梁文敬咬中最後兩個字,加強音調。這讓蘇釁心頭微沉。


    “梁城主還是開門見山的說一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吧。我自認為蘇家最近一直很遵守城主的意誌,按照城主的意誌行事,沒有半分不妥之處。”


    梁文敬自言自語一般:“……遵守城主的意誌。”


    “這個東西你看看吧。”梁文敬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遝寫的密密麻麻的紙,蘇釁起身接過,他回到位子上一張一張翻看。


    蘇釁的臉色隨著一頁頁翻過,愈來愈難看,那層偽裝的處變不驚的麵具隱有崩裂的趨勢。


    太不妙了。


    因為紙上寫的全都是對他們蘇家的彈劾,甚至其中有五張涉及了他蘇家的隱秘之事,其中提到了囚禁、豢養、殺人、換皮之術。而每一頁紙的最末尾都沒有署名,看樣子,梁文敬有意把他們隱去。


    “蘇釁啊……好像十年前你就是這幅不顯老的樣子。十年過去了,我老了,而你一如當年般年輕。”他的語調像在感慨。


    “我也是人啊,梁城主,隻要是人就都會老,隻是我不常操心家裏事……唉,梁城主難道真的相信了這些紙上所說?”


    “信還是不信,還是要看究竟是真是假,”梁文敬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我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真的很不容易啊,不僅命要好,還要能透過表象察覺內裏,判別是非,眼力也要好。蘇家主不必太擔心,既然我今天請人叫你來跑這一趟,就絕不會讓你白白浪費力氣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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