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端酒的手微頓。


    他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畢竟,舍人給出的籌碼不低,很容易讓人動心。


    隻是固想起了青禾,想起了岷喜靜的性格。


    在以前,岷與牛的子嗣經常在一起玩耍。


    但,後來,便一直都沒有了。


    他寧願一個人待在室,也不願與同齡孩童玩鬧。


    曾經固還擔心過。


    但,自從岷顯出過人的聰慧 ,他就明白了。


    太過於聰慧,也會顯得孤僻。


    畢竟,同齡人在他的眼中,與傻子無異。


    念頭一閃而過,固抿了一口酒,笑著,道:“這倒是好事,隻是舍人,這件事,需要與孺子商量!”


    “老夫不敢冒然答應!”


    見到舍人一臉不解,固低聲,道:“昨日,我拜托了上丞,看能不能讓孺子進入學室!”


    “如今尚未有消息傳來!”


    “不知結果,我也無法承諾上吏,還望上吏海涵!”


    “上吏之好意,固銘記於心!”


    說到這裏,固舉盅朝著舍人,道:“我敬上吏一盅!”


    “好!”


    這一刻,舍人也是舉盅,與固對飲:“有秩,此事老夫能理解!”


    “此事依舊,等結果出來!”


    “若是岷孺子去了學室,當老夫沒有提過!”


    說到這裏,舍人再一次舉盅:“岷孺子聰慧,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老夫在這裏提前恭賀有秩了!”


    “多謝上吏,此事還請上吏保密,切勿泄露消息!”固舉盅對飲,眼中滿是凝重:“固也隻告訴了上吏!”


    “這是自然,有秩放心!”


    舍人點頭,並且給予了保證:“老夫若是嘴不夠嚴實,也無法長期擔任官驛舍人!”


    “更何況,老夫與有秩一見如故!”


    “對於岷孺子也甚是喜愛........”


    .........


    許久,固與舍人辭別,回到了家中。


    此刻的岷,正在百無聊賴的翻看著封診式,見到老頭子回來,不由得麵上露出一抹喜色。


    “大父!”


    “岷孺子,大父給你帶了一些吃食!”老頭子拿出用荷葉打包的吃食,放在了石案上:“這可是隴右酒肆的名吃!”


    看了一眼荷葉中的點心,岷笑著點頭 :“多謝大父!”


    隨即給固倒了一碗清水。


    等到固落座,岷將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著固講了一遍:“學室令與裏典走的時候,說是此事大父也知曉?”


    “嗯 !”


    此時,固心中滿是欣喜:“老夫求了上丞,看來是上丞那邊發力了!”


    “這是好事!”


    “學室令親自來,說明這件事有成功的可能!”


    老頭子揉了揉岷的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喜意:“明日,老夫休沐!”


    “便給你收拾一下主屋以及書室!”


    “也帶你去臨洮縣的集市看看,置換一些日常所需!”


    “好!”


    岷點了點頭。


    他們來的匆忙,不管是鹽巴,還是飴,以及一些茱萸等,都需要重新購置,也需要購置一些粟米。


    若是再不去集市,他們連豆飯都沒得吃了。


    天天去外麵吃,他們爺孫可承受不了。


    老頭子催促,眼中帶著寵溺,他將舍人的話,咽了下去:“快吃,要不然都涼了!”


    “好!”


    將吃食吃完,岷喝了一口白水。


    這是一種以粟製作的糕點,其中加了飴,除了甜味,基本上也沒有其他的特點,唯一的優點,便是製作的小巧,還算是精美。


    岷對於臨洮縣的吃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就算是那個時代,小地方的吃食都是一言難盡。


    更何況,是這個吃不飽,戰火紛飛的戰國時代了。


    “岷孺子,老夫恰好閑著,書室你想好如何收拾 了麽?”固喝了一口清水,朝著岷,道。


    “大父,我太小,放書案會有些不便!”


    岷與老頭子來到右邊主屋,指著窗戶跟前:“我打算將書案置於窗前,將書案提高一些,在窗框下方。”


    “然後將支踵(一種坐具,t型木器,主要功能在於人跪坐時,將腳跟架空,使得腳跟與小腿免受臀部的擠壓)也提高一些,將一腿換為三腿,或者四腿。”


    “這樣一來,大父去了縣府點卯,孫兒在書室中,也可以通過窗戶看到院落以及門!”


    “也可以讓光線更好一些,少用一些膏!”


    “在後麵牆壁上,裝上木板,作為書架........”


    ........


    “好!”


    老頭子點了點頭。


    雖然岷的要求有些多,但,節約膏這一點,就可以打動他了。


    更何況,岷也沒有說錯,高一些,岷在書室中,便可以看到院落與門,這樣,外麵有動靜,岷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知曉。


    “這樣一來,就需要請木工了!”


    老頭子沉吟半晌:“正好今晚不用做晚食,老夫便將主屋的土牆收拾收拾,然後便去找裏典,讓其推薦一位木工!”


    “到時候,按照你的要求來!”


    聞言,岷心中一喜,朝著老頭子,道:“多謝大父!”


    心心念念的改變,終於是要開始了。


    這對於此刻的岷來說是好事!


    這意味著,他對於固的影響越大了,有利於後麵的一些計劃的進展。


    比如壁爐,比如火炕,還有劁豬術。


    這些都是他給老頭子準備的,讓老頭子平步青雲的技術。


    當一件件功勞堆積起來,也許做不了縣丞,也做不了縣令,但老頭子曾為大秦銳士的一員,做一個亭長還是可以的。


    甚至於,縣尉也不是不可以想一想。


    有秩雖然看似與亭長平級。


    但,有秩隻是一個辦事員,是光杆,隻是負責收繳賦稅與征發徭役。


    但是亭長則不一樣。


    亭長雖小,卻是一個頭。


    按照《漢書》記載,大率十裏一亭,亭有長,十亭一鄉,鄉有三老,有秩,嗇夫,遊徼。


    其中《漢官儀》記載:亭長之下,設有亭父與求盜,並配有五名服徭役的青壯。


    所以,亭長比有秩要有實權的多。


    漢高祖曾為泗水亭長,後逐有四百載大漢基業。


    他為大父謀求亭長,甚至於縣尉,不求四百載王朝大業,隻為老頭子一生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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