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心知肚明,這個歲首,不會太平。


    河內戰敗的消息,一旦傳來,舉國上下都是陷入悲痛與憤慨之中,以秦人的悍勇與好戰,求戰之聲,必將響徹朝野上下。


    越要準備再戰,必然會征發徭役。


    那麽固這些郡縣的專門負責此事的亭長,有秩,遊徼等,都會時刻在崗,以應對任何突發之事。


    所以,從秋祭開始,老頭子是不可能閑下來的。


    秋祭隻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此戰河內大戰,進展如何,岷一無所知,自然也不會在此事上多言。


    也許有了他這個蝴蝶,大秦這一戰大勝,也有一些可能。


    當然了,這隻是岷自己瞎想。


    他這隻蝴蝶太小,扇動的翅膀也太少,尚無法形成颶風,刮向鹹陽,也刮向中原大地。


    將最後一口豆飯下肚,岷眉頭未曾施展。


    這個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他們也該是要改善夥食了。


    這早上粟飯,晚上豆飯的日子,他受夠了。


    口裏除了動物油膏帶來的葷腥,沒有半點油水,他可不想這一輩子,最後身長隻有六尺。


    畢竟,在這個時代,但凡是帥哥,身長八尺,那可是標配。


    所以,年少時的營養很重要。


    從古至今,這個天下,其實都是在看臉的。


    從未有所例外!


    岷前世,個頭隻有一米七五,長的也隻是中等。


    算不上,什麽帥哥,隻能說是不醜。


    自然而然,長高與變帥,就成了岷的執念。


    晚食結束,芮開始去清洗餐具。


    老頭子帶著春,一老一少在玩鬧,岷在一旁看著滿天繁星,念頭一下子被拉遠。


    相比於岷,也許春才算是一個正常的孩子,讓老頭子有帶孩子的樂趣。


    一老一少,有笑聲傳來。


    他們終究是大秦的普通庶人,並沒有那些高門大戶的規矩。


    非鍾鳴鼎食之家,皆無禮也。


    .........


    夜色深沉,岷與固打了個招呼,走進書室睡了。


    他有些困了。


    而且,明日去學室,要上午去。


    一想到那堆積如山的竹簡,岷決定明日勤快點,多抄錄一些。


    而且,也該是找學室,購置一些竹簡。


    畢竟,他接下來都需要。


    一夜過去,岷起了一個大早,洗漱了後,見到固走出來,道:“大父,早!”


    “岷,你起來這麽早?”


    “醒了!”


    笑著回答了一句,岷話鋒一轉,道:“大父,需要從學室那邊購置一些竹簡,您那邊還有餘錢麽?”


    “有!”


    固點了點頭,笑著,道:“室中雖然貧瘠,但是,這些錢財還是必須要花費的!”


    “怎麽?之前的那些不夠了麽?”


    “嗯,昨日開始學習《秦律十八種》,都需要謄抄,孫兒昨日才謄抄了《除吏律》。”


    岷喝了一口粟粥,朝著固,道:“接下來的《金布律》,《徭律》等,都必須要多。”


    “這樣一來,需要的幹淨竹簡就多!”


    “學室的幹淨竹簡,相對於賈市,應該便宜一些,對於史子,隻收取工本費!”


    “嗯!”


    固點了點頭,朝著岷,道:“硯板以及墨,管筆都夠麽?”


    這一刻,固的眼中帶著很淺的愧疚。


    他這個孫兒太過於早熟,在岷學業上,由於岷很自覺,以至於,他都有些忘記了關心。


    在固看來,就是他關心不夠,才導致,岷開口了,他才清楚,岷在學室中竹簡不夠。


    “大父,管筆與硯板都夠,若是可以,也可以要一塊墨!”


    說到這裏,岷隨即搖頭,道:“不過大父,暫時不需要, 等八月俸祿下來,再買也不遲!”


    八月在即!


    一切都來得及!


    “好!”


    這一刻,固也是點了點頭。


    心中鬆了一口氣,此刻的他,多少有些囊中羞澀。


    他一個月的俸祿,大多五百多錢,償還借貸之後,剩下三百多,現在他們四個人,開銷很大。


    雖然學室中,竹簡的價格不高,但,那也隻是相對於市麵上不高,並非是價格不高。


    “到時候,老夫會去學室!”


    “好!”


    .........


    這一日,臨洮令青禾,與縣丞呪,親自駕車前往山中射虎。


    作為,任內第一次秋祭,他們自然想要場麵浩大一些,內心深處,也有些虔誠。


    風調雨順,臨洮縣豐收,這對於他們而言,便是政績。


    大秦的官,不好當!


    與兩人同行的,還有臨洮縣尉劉青。


    劉青乃是大秦銳士五百主轉任地方,年歲大了,不適合在軍中,自然是擔任地方縣尉,執掌地方緝盜以及縣卒。


    “劉縣尉,這東山之中,可有秋祭之獵物?”


    聞言,劉青看了一眼青禾,彼此也算是共事數年,自然熟悉:“上令,秋祭之物,隻能以數量代之!”


    “射虎,並非我等擅長!”


    “秋祭,還是以安全為主,隻要我們獵物的數量上去,秋祭也足夠隆重,我臨洮縣上下,也足夠虔誠!”


    劉青自然清楚,青禾新任臨洮令,呪新任臨洮丞,自然新官上任,意氣風發,想要做出一些成績。


    但,以他的見識,穩妥才是王道。


    特別是,不管是他,還是青禾,亦或者呪,都隻是普通人,靠著自己的才能一步一步的爬到這個地步。


    他們不宜出錯!


    這樣做,雖然無法出挑,讓政績顯著,但,這卻是代表著穩當。


    而且,作為一縣之令,政績考核很多種,秋祭,其實最為微不足道。


    “上令,你我同在臨洮縣多年,也算是相熟!”


    劉青沉吟半晌,朝著青禾,道:“秋祭,也算是政績的一種,但,並不完全是!”


    “隻要今年豐收,臨洮縣上下,繳納的賦稅不夠,農人戶戶有餘糧,這便是最大的政績!”


    “一如我等三人,與鹹陽無關,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一旦出現意外,在射虎的過程中有人傷亡!”


    “事情一旦鬧大,就算是秋祭如何的成功,對於上令,以及縣丞來說,不僅沒有功勞,反而是有過錯!”


    說到這裏,劉青淡然一笑,朝著青禾與呪,道:“這隻是老夫的一些個人淺見,你我三人一體同休,方才言之!”


    “具體如何,自當由上令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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