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效果!”


    岷將食盒打開,附和,道:“下一年春耕,對於此,進行詳細記錄。”


    “大秦以耕戰立國!”


    “在涉及耕種的事情上,必須要慎之又慎!”


    “民以食為天,一旦出了問題,大秦必然會亂!”


    “嗯!”


    固喝了一口熱湯,整個人身子一下子暖和了起來:“所以,老夫也沒有向田嗇夫提及!”


    “大父,我請了上丞,擔任媒人,上丞已經答應了!”


    岷起身,朝著固平靜,道:“等到上丞傳來消息,大父也該獵大雁了!”


    說完,岷沒有停留,便匆匆來到了書室之中。


    此刻,書室中,炭火燒的正旺,極為的暖和。


    他沒有在外麵多待,這種事情,一向都是長輩給晚輩操辦。


    他們家這屬於倒反天罡了,老頭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在跟前,老頭子會好一些。


    餘光察覺到岷的動作,固不由得心中一暖,他這個孫兒,太過於善解人意,讓他這個當大父的,沒有體驗感。


    .......


    書室中,燈膏明亮。


    岷坐在一旁,望著炭火,心思萬千。


    如今,一切都走上了正路,他徹底的擺脫了剛來到這個時代的窘迫。


    隻要老頭子娶妻,他在臨洮縣的擔憂,就算是沒有了。


    而他也該準備明年的學室考了。


    岷心裏清楚,他該複習那些教學的內容,以及大秦各種律法,學室考試一次機會,被除為吏一年,這將會是他奠基的關鍵。


    所以,他必須要通過學室考。


    畢竟,他想要通過學室考,不光是文吏,還有武吏。


    對於文吏的學室考,岷倒是不擔心,但是,對於武吏的考核,他心中多少有些沒底兒。


    雖然他記住了軍陣,記住了各種令旗旗語,也學會大秦的殺人術。


    但,他的年歲太小,光考核記憶與動作,他自然是沒有問題,可若是考察實際作戰,他必輸無疑。


    他是有些特殊的招式,用上也能取勝,但,岷不想太過顯眼,在這個迷信鬼神的社會中,表現的天才就已經是極限。


    一旦表現的太過妖孽,下場必將極其淒慘。


    燈膏燃燒,火苗因為風的吹拂而不斷地跳躍,書室中的陰影跟隨著晃動。


    青銅炭盆上,陶罐中的白水正在沸騰。


    看著蓋子不斷地被頂起,岷若有所思,可惜他不是那些大科學家,無法從這其中,窺探到科學的奧秘。


    以至於,這一切就像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


    鹹陽。


    相府,呂不韋喝了一口酒:“李斯,老夫準備開設學宮,以修一卷前所未有的書!”


    “納諸子百家於其中!”


    “你擔任總編撰如何?”


    聞言,李斯拱手,道:“相邦厚愛,李斯自當效勞!”


    當一部書的總編撰,這對於李斯而言,並非壞事。


    不光是可以讀書,更是可以留名,同樣的,他也可以成為呂不韋的心腹。


    雖然李斯認為,大秦的未來,必然是屬於那位秦王的。


    但是,秦王政終究是沒有親政,而且,距離親政還有很長的年頭。


    在秦王政親政之前,大秦是屬於呂不韋的。


    事實很明顯。


    呂不韋是大秦相邦,秦王仲父,如今已經掌握了朝政。


    雖然是相邦與上將軍以及太後輔政。


    但,上將軍蒙驁率軍出征,一年之中大半的時間不在朝堂,太後對於朝政,幾乎是不管。


    以至於,如今的大秦朝堂已經落在了呂不韋手中。


    宗室眾人,也爭不過,現在都有些偃旗息鼓。


    眼前這位,已經是名正言順,成為了大秦隱王。


    政治嗅覺極為敏銳的李斯清楚地意識到,他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與呂不韋保持良好的關係,從而保證能夠接觸到秦王政。


    “嗯!”


    呂不韋笑了笑,朝著李斯,道:“老夫會讓鄭貨,將濮陽商社除了運轉所需以外的錢糧全部投入其中!”


    “就在蘭池那邊,修建一座學宮,效仿齊國的稷下學宮!”


    “就叫文信學宮!”


    “諾!”


    點頭答應一聲,李斯對於呂不韋的野心,感到了吃驚。


    對於稷下學宮,李斯自然是了解的。


    他雖然沒有去過,但是,臨淄的稷下學宮名滿天下,但凡是士子,就沒有人不知曉。


    而且,他的老師荀子,曾三任稷下學宮祭酒。


    呂不韋想要建立學宮留名,編書,李斯能夠理解,但是,呂不韋將文信學宮對標稷下學宮,則是赤裸的野心。


    很顯然,呂不韋對於這一部書,期望很大。


    著書立傳,從來都是大名士的專屬。


    “不知相邦,對於此書,有何要求?”


    聽到李斯詢問,看著李斯臉上的神色,呂不韋輕笑,道:“這個不急,等你籌備好了學宮,本相會告訴你要求!”


    “諾!”


    抿了一口酒,呂不韋話鋒一轉,道:“臨洮縣的那個史子,不過六七歲,明年就要參加學室考了!”


    “當真是少年天才,你說,老夫要推一把麽?”


    聞言,李斯念頭一動,腦海中也是回想起了那道身影:“屬下覺得,相邦沒有必要強行推一把,也沒有必要刻意打壓!”


    “岷年歲小,也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以後完全可以有他時間,讓他成長,現在不妨讓他野蠻生長!”


    “........”


    李斯對於岷是有好感的。


    畢竟,他們兩人,都算是寒門庶人。


    而且,岷也送了他禮物,李斯也清楚,當初岷隻送了五塊,而他便在其中。


    以他的閱曆,自然是清楚,過度的被大人物關注,對於一個勢單力孤的少年,並非好事。


    如何關注,都無法做到時刻保護。


    而隻需要大人物的一時疏忽,就會出問題,成為一具屍體。


    野蠻生長,才更符合岷的情況。


    “也是!”


    呂不韋吃了一口點心,完全咽下:“他還太小,老夫便看看,不靠外力,隻憑借自己,他能不能從臨洮縣,走到鹹陽!”


    “聽鄭貨說,他已經開始跟隨著令史做事!”


    “也算是難得人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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