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洗手間的設計,隻有城裏的賓館才有。”


    趙立漢回過頭來問劉三:“這細節上的設計,還真到位,是誰想出來的?這樣的房子,就算住上三四十年,也不會過時的。”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咱姐的主意,是她讓設計師,設計成這樣的。”


    趙立漢一聽,原來是自己媳婦的創意,頓時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媳婦,你太厲害了,把你埋沒在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真是可惜。”


    “媳婦,如果有考大學的機會,我一定會幫你爭取到指標。”


    王小蘭聽他這麽一說,心想:“現在是一九七六年了,明年年底就會恢複高考了。根本不需要推薦指標。”


    她想到這裏,隻是朝趙立漢抿嘴一笑,沒回答。


    趙立漢接著說:“媳婦你真聰明,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真是判若兩人……”


    “姐夫,你說得太對了,我姐真是個人才。”


    王小蘭畢竟是穿越人,有著現代人的思維,也有超前的意識,在建房的整體設計過程中,她與設計師反複商討了多次,並且進行了多次修改,最終,建成充滿了未來感的房子,成為當地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來看房的村民,絡繹不絕,都誇王小蘭能幹。


    特別是趙四海,看到已經建成的新樓房,心裏更是後悔,連做夢都想住進這個房子。


    ……


    就在趙立漢正在清理老房子裏物品時,趙四海在門口習慣性地幹咳了幾聲,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來了,他並沒有抬頭,自顧自地收拾著家中的東西。


    趙四海走進屋子裏,見趙立漢不理他,他雖然有些尷尬,他不得不按照黃金花的旨意,和趙立漢談空房子的事宜。


    “你們搬走了,這個空房子應該歸我。”


    趙立漢一邊清理,一邊拍著櫥櫃上的灰塵。


    “怎麽說歸你,就歸你,這是我的房產。”


    “既然都搬走了,留著也沒用,我家裏人多,何不給我?”


    “看你說的,怎麽沒用?這房子的材料拆下來,用來蓋豬圈多好,省去不少買材料的費用。”


    “什麽?要拆這房子,我不同意。”


    “我沒拆你的房子,拆的是我自己的,與你沒有一點關係。”


    “我問你,是不是姓趙?”


    “你還知道我姓趙,可你養的不是趙姓人。”


    “我沒養你,你是怎麽長大的?”


    “我是我媽和爺爺養大的。”


    趙四海聞此言,就怒發衝冠,立馬舉起手中的旱煙杆要打趙立漢,結果他一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夠不著趙立漢,他隻得將舉過頭頂的煙杆,不得不放下來。


    趙立漢並沒有因此,就改變對他的態度,而是兩眼緊緊地盯著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


    就在這時,黃金花哭天嚎地衝了進來。


    “當家的你要為我做主呀!”


    趙四海一臉懵逼地看著黃金花。


    “好好地,又哭個傻?”


    “我的天啊!我這命怎麽這麽苦,當初真不該嫁給你呀!”


    “你這是唱得哪一出?”


    “我的金龍,沒了,沒了……”


    “你說什麽?別哭了,好好說話。”


    “我剛才在鎮上打聽到了,金龍沒了。”


    趙立漢在一旁不耐煩地說:“你們的事回去說吧,不要在我麵前說,我沒興趣知道。”


    趙四海扶著哭成淚人的黃金花。


    “走,我們回家去說。”


    “我不走,我要在這裏等那個賤人,她要給我一個說法。”


    趙立漢納悶,心想:“這女人,又開始作妖了。”


    黃金花一邊哭,一邊說:“老頭子,我去了金龍常去的那個地方, 那裏已經沒有人了,他的幾個弟兄全部都散了。”


    她就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著。


    從那裏出來後,她卻漫無目的,在鎮子上轉悠著,遇到了劉金龍的一個小兄弟。這個小混混曾經替劉金龍,給黃金花家裏送過贓物。


    他聽到黃金花說劉金龍一直未回家的事,先是一愣,然後才講起和劉金龍最後一次見麵的經過。


    時間倒退到一個多月前。


    劉金龍來到他們的據點。


    “兄弟們,我接了個大單,如果順利的話,我可能成為大隊長的女婿。從今天起,我要去城裏一趟,這段時間,你們撈到的錢物,我就不抽稅了。”


    黃金花著急地問道:“小兄弟,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我隻聽說是去城裏,具體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他這是去了哪裏呢?急死我了,還有別的兄弟知道嗎?”


    “龍哥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個兄弟。”


    “他現在,在哪兒?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他?”


    “嬸子,不是我不帶你去,就是去了你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為什麽?”


    “他從城裏回來後,就變成了一個傻子,成天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瘋話。”


    “小兄弟,不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傻,我一定要見他。”


    “這,這……我現在也是在外麵討生活……”小混混猶豫了一下說道。


    “這樣吧!嬸子給你跑路費,你就帶我去吧。”


    黃金花從口袋裏掏出一元錢,交給了小混混,他接過錢,就領著黃金花去了那個兄弟家裏。


    他們口中的傻子的家人,不願意讓他和黃金花見麵。


    黃金花好說歹說,最後她不得不拿出五塊錢,小混混的父親才將他帶了出來。


    黃金花一看到他,一副瘋癲的樣子,確是問不出什麽名堂來。


    她隻好問他的家人:“他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剛回家的那兩天,他的神誌還是很清醒的,隻是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說什麽仙女來了,又說仙女把龍哥帶到天上享福去了。”


    “就這些?”


    “是的。後來,他連門都不敢出,說門外麵有女鬼,成天躲在床上,用被子捂著頭。”


    “他是不是中邪了?”


    “我請人給他做了法事,還是不解決問題,現在越來越嚴重了。”


    “你再幫我回憶下,他還說了些什麽?”


    “他隻說有仙女,仙女帶著龍哥消失了,還說什麽,龍哥拿錢走人了……”


    “沒有說別的?”


    “是的。聽說你們大隊有個醫生,治病很厲害的,是不是真的?”


    黃金花一聽,就知道是王小蘭,她並不樂意給他介紹,隻是勉強地笑了笑。


    “那都是別人瞎說的,要真有這麽厲害,城裏的醫院早就把她弄走了,還在我們村裏幹嗎?”


    “這倒也是。”


    ……


    黃金花從那個小混混家裏出來,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心裏很是不爽。


    就在她感到無望時,小混混的一句話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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