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回過頭來,對村民,說道:“我就說到這裏,剩下的就由肖隊長跟你們說了。”


    王小蘭隨著來人離開會場。


    ……


    王小蘭剛走進院子裏。就看到王海的背對著客廳的大門,正在和趙立漢說著什麽?而趙立漢的臉色不太好。


    他見王小蘭回來,就站起來說道:“哥,小蘭回來了。”


    王海立馬站起來,回轉身,看向王小蘭,臉上露出傷心的臉色。


    “小妹,你回來了。”


    “哥,你怎麽來了?爸呢?”


    說著,她便朝屋內看去。


    王海,立馬放下手中的茶杯,喉結滾動了幾下。


    “小妹,我就是為爸的事來的。”


    “爸怎麽啦?”


    “爸可能活不了幾天了?”


    她一聽他的話,腦海中便浮現出上次給爸爸體檢的情景,仿佛電影畫麵般在眼前不斷放映。


    那時,她震驚地發現老爸已經是肺癌晚期了,而自己給的藥,本應是病情的控製閥,雖不能完全治愈,卻能抑製病魔的蔓延。


    可病情為什麽會發展的這麽快?這不應該啊!這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她一把抓住王海胳膊肘,急切地問道:“我給他的藥,爸沒吃嗎?”


    王海,歎息一聲,說道:“我們剛從你那裏回來,沒有多久。張豔燕突然回到家裏,找爸要錢,爸沒有給她,她一氣之下,把那些藥扔進垃圾堆裏,所以,所以,咱爸就一直沒有吃藥。”


    “哥哥,你傻呀!你怎麽不跟我說呢?”


    王海,一臉後悔地說道:“從你這裏回去後,單位就派我去外地出差兩個月,我回來後,看到他病成這個樣子,要送爸去醫院,可爸不同意,也不讓我來找你,說不給你添麻煩。這幾天老爸,催我叫你回家,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講。”


    王小蘭聽到這裏,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顛倒,她的雙腿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軟得差點摔倒。好在趙立漢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緊緊摟住,猶如一棵大樹穩穩地支撐著她。


    “媳婦,你怎麽了?”


    王海一臉焦急地問道:“小妹,小妹你怎麽啦?”


    王小蘭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擺了擺手。


    “我沒事。立漢你給我準備一下,我現在就回去。”


    趙立漢不放心地問道:“你這樣,行嗎?”


    “我沒事,緩緩就可以了。”


    二奶奶端著一杯水,道:“侄媳婦,喝點糖水。”


    王小蘭喝了糖水,臉色好了一些。


    趙立漢拿著藥箱從樓上下來。


    王小蘭接過藥箱。


    趙立漢,道:“媳婦,我跟你一起去。”


    “爸身體還沒恢複元氣,你就留在家照顧他吧!”


    “沒事的,家裏有二奶奶還有二老爺。”


    二奶奶,道:“侄媳婦,你就讓立漢陪你去,家裏你放心吧!有我和你二老爺在家,我們會照顧好你爸的。”


    張老爺子從樓上慢慢地走下來。


    “立漢,你陪小蘭去吧!我沒事的。”


    趙立漢點了點頭,然後便抱著王小蘭上了王海的車。


    ……


    王大年家。


    床上的王大年,猶如風中殘燭般蜷縮著身體,麵色如紙般蒼白,眼睛深陷得仿佛能裝下整個世界,咳嗽的震顫如洶湧的波濤,讓他無法入眠。每一次咳嗽,都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挑戰著他身體的極限。


    守在老爺子身邊的是王海的媳婦小曼。


    ……


    小曼是家中的獨生女,自小猶如溫室的花朵,被家人萬般嗬護,嬌慣寵溺。


    她極少回來探望老爺子,似乎這邊的親情如同遠方的浮雲,飄忽不定。然而,雖稱不上賢良淑德,但她心地善良,宛如清澈的溪流,沒有太多的心眼和城府。


    她對老爺子始終不溫不火,這皆緣於張豔燕。她對這個後婆婆厭惡至極,以至於婚前隨王海去他家時,張豔燕母女倆在她心中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婚前,她就與王海說好了,自己絕不會踏足這個家半步。


    王海對此毫無異議,自從自己的父親娶了張豔燕後,他對這個家已經徹底失望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和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所以每次回家,隻有他獨自一人前來探望老爺子,短暫停留如同一支煙的功夫,便匆匆離去。


    自從張豔燕被抓,王海回家的次數就多了起來,但他從來沒有要求小曼回來。


    這次,她聽說老爺子快不行了,作為王家的唯一的兒媳婦,這個時候還不去王家,豈不是要遭周圍鄰裏的閑言碎語。


    於是,她就主動對王海提出:“你去接小妹,我去陪老爺子。”


    ……


    此刻的小曼,手捧茶杯,凝視著床上的張老爺子。


    他的臉色如黃蠟般晦暗,幹裂的嘴唇上,是一條條的口子。


    他無力看著窗外,呼吸越來越急促,仿佛下一秒,就接不上氣來。


    小曼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忐忑不安起來,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她和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老爺子。


    她的心如亂麻,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萬一老爺子就這樣突然離去,她豈不是會被嚇死?”


    她仿佛看到了老爺子那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死亡的陰森氣息,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的她,手如寒風中的秋葉般抖動起來,茶水似決堤的江水從茶杯裏溢了出來,臉上的肌肉也僵硬得如雕塑一般,心裏還在埋怨著丈夫王海,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讓她一個人在這裏擔驚受怕……


    就在這時,床上的王大年,在床上呻吟著。


    “小——曼……”


    正在發愣的她,聽到這聲音,嚇得她渾身一顫,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時又傳來王大年的微弱的聲音。


    “小————曼”


    那聲音細若蚊蠅,卻猶如深夜聞鷓鴣的叫聲那樣毛骨悚然,渾身汗毛皆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地應了一聲。


    張老爺子,斷斷續續地道:“你,你,去,外麵看看——他們——回——來沒——有。”


    小曼,聽他這麽說,馬上應道:“我這就去看。”


    說完,便飛快地跑出了屋子,蹲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


    就在這時,王海領著王小蘭和趙立漢來到她的身後,見小曼蹲在地上難受的樣子,急忙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突如其來的一拍,猶如一道驚雷在她耳邊炸響,嚇得她如彈簧一般,騰地站了起來。


    她這個動作,將王海和王小蘭他們幾個人也嚇了一跳。


    小曼慢慢轉過身去,目光落在了身後之人身上。當她看清來人正是王海時,不禁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她輕輕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似乎想要平息那顆因為緊張而急速跳動的心。


    此刻的小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喜和安心,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並責怪地道 。


    “一個大男人,走路怎麽沒聲音,嚇死人啦!”


    王海一臉地莫名其妙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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