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奇怪地看著被鄭溫言拽著走的手,忍不住問:“溫言,你拉著我跑這麽快幹嘛?”


    “那女孩頭疼,得盡快買藥給她擦!”鄭溫言依舊拽著鄭夫人往醫院外的藥店走。


    “溫言,你弄疼我了!”鄭夫人掙脫被緊拽著的手,邊按摩著疼痛的手,邊跟在鄭溫言身後。


    “對不起,媽。”鄭溫言抱歉地低頭繼續走。


    “溫言,不用急。”鄭夫人柔聲安撫。


    沒多久,鄭溫言鄭夫人兩人買了幾瓶藥效各不相同的藥油回到病房。


    李皓羽挑動了一下眉看著袋裏的藥油竟不知用哪一藥才好。


    周也沫察覺到李皓羽的窘境,哭笑不得,富家子弟哪裏會知道普通大眾藥油的功效,“拿那瓶粉紫色的薄荷護表油也叫保心安油,那個效果很好,以前我讀書頭痛就是用它的。”


    李皓羽立馬從袋裏拿出保心安油,並快速打開,“沫姐,我不知道如何給你搽藥油。”


    周也沫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皓羽,你難道平時沒有小痛小病的嗎?”


    李皓羽眉心緊擰了幾分,搖搖頭,雖然以前他是活蹦亂跳到處惹事生非的壞學生,可他卻很狡猾地避開了與人打鬥。


    周也沫伸出手,“把藥油倒入我的手掌,讓我自己擦。”


    李皓羽慢慢地將藥油倒到周也沫的手掌,“倒多少?”


    周也沫見分量足了,笑著說:“夠了。”


    李皓羽立馬拿開藥油,邊聞著瓶口邊說:“這藥油有股濃濃的薄荷味與肉桂油味,很好聞。”


    周也沫閉著眼睛慢慢擦著額頭、太陽穴、耳朵兩腮,“這藥是有上百年的曆史了,藥效很好,能治頭痛頭暈,肌肉扭傷,驅風鎮痛,通竅消腫,舟車暈浪,活血止癢,蚊蟲叮咬效果也不錯!”


    鄭溫言拿著包裝盒看著功效,“你怎麽這麽厲害,全部功效都被你說出來了。你記性真好!”


    周也沫扯了一下嘴角,她原來的計劃以後成為救死扶傷的醫生,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竟然與夢想失之交臂,“皓羽,我想擦一下背部。”


    李皓羽怔住了,立馬羞紅了臉,“沫姐,我……不會。”


    周也沫笑了笑,知道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幫我拉一下簾布,幫我叫一下護士進來幫我擦一擦。”


    一臉安靜站著的鄭夫人笑顏逐開,“不用叫護士,我幫你擦吧!”


    周也沫看了一眼鄭夫人柔軟光滑的手,“姐姐,還是讓護士來吧!不想讓你辛苦。”


    李皓羽將藥油放在病床旁的桌上,拉好簾布,羞紅著臉說:“沫姐,要不就讓我給你搽藥油。”


    看著李俊豪羞紅如櫻桃的俊臉,周也沫明眸彎彎,“好啊!就讓你來幫我擦!”


    她也不想陌生人給她搽藥,並且那夫人的手嬌如雪,根本做不到給人按摩的力度。她想盡快好起來,在大城市的醫院住多一天,錢包就會不見幾百塊或幾千塊。醫院是吸金獸,她這種平民百姓根本折騰不上。


    一臉錯怔著的鄭溫言緊擰著眉,手忍不住握緊了。


    鄭夫人想著他們是以姐弟相稱,也就覺得沒什麽不妥之處,拉著鄭溫言一起坐回椅子上。


    鄭溫言悵然若失地看著已拉好的窗簾,雙拳不由自主緊緊握著。


    周也沫輕聲說:“皓羽,你將沫姐弄側在左邊,這樣你能給我的背部塗上藥。”


    李皓羽將被子拿到床尾,然後輕輕地將周也沫弄側著身子。


    周也沫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慢慢地將整個身子撲在病床上,額頭微冒出細小的冷汗,痛得大口大口喘著氣。


    “沫姐,是不是很痛?”李皓羽惴惴不安地看著周也沫。


    周也沫輕舉著手掌,示意別說話,讓她喘口氣。


    良久。


    周也沫緩緩說道:“皓羽,可以幫我擦藥了。你先將藥油倒十滴到你的一隻手掌,然後兩手掌擦均勻。”


    李皓羽按照周也沫的說法去做,“然後呢?”


    周也沫閉著眼睛,“然後伸入衣服內幫我用適當的力度擦我的背部。”


    李皓羽刷的一下臉紅透了,“沫……沫,這……”


    “猶豫什麽呢!趕快幫我擦,擦了,我們就能快點出醫院。”


    李皓羽微微俯下身,顫抖著雙手伸入周也沫光滑的背部,心仿佛要跳出胸膛,怦怦猛烈跳動。


    周也沫感觸著李皓羽手裏的力度,“用多一點力。對,再用力一點。”


    臉紅心跳加速的李皓羽乖巧聽話地按照周也沫的指示去使用力度,手掌、手指傳來皮膚細滑的觸感,似在安撫著一隻毛絨絨柔軟順滑且溫順可愛的白色貓咪。


    “皓羽,力度不錯,你再重新倒藥油在你的手裏,再幫我擦幾遍。”


    李皓羽早已變得口幹舌燥,臉紅耳赤,腦子嗡嗡作響,他強裝鎮定重新倒藥油在手掌裏,繼續伸入周也沫的衣服內緩緩擦著她的背部,慢慢加重力度。


    背部傳來酥麻與藥油辛辣刺激的舒服感覺,周也沫閉著眼睛靜靜享受著李皓羽的溫柔按摩,早已忘了背部肌肉肋骨的痛疼。


    十幾分鍾後,周也沫忍不住連連打哈欠,背部似乎已消散了一些疼痛,“皓羽,你的力度很好,你休息一下吧。我想睡了。”


    李皓羽緩緩伸出雙手,手掌已在藥油與摩擦的作用下變得通紅,他立馬拉開周也沫衣服,原本白皙光滑的背部變得紅彤彤的,隻有側麵底部是白如霜雪的皮膚吹彈可破,還有那抹彎白,他臉又立馬紅了,心跳如雷,他迅速將周也沫的衣服重新拉好。


    “幹嘛呢?”背上傳來冷颼颼的感覺,周也沫的臉頰兩側卻猛地變得紅彤彤。


    李俊豪忍不住問:“沫姐,你的背部紅紅的,怕不怕?”


    周也沫羞澀地閉上眼睛,“不怕,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這樣就很容易好了。我先睡一下,別吵我。先讓外麵的那兩位回去吧。”


    “好。”李皓羽給周也沫蓋好被子,輕扒開窗簾,整理好窗簾,不想讓其他人看著她的睡顏。


    周也沫閉著眼眸不知不覺中睡著。


    李皓羽轉身之時,才發現鄭溫言就站在病床櫃前看著顯示牌與檢查單上的信息。


    姓名:周也沫。


    年齡:18歲1個月。


    鄭溫言牢牢記住了。


    李皓羽拿開檢查單的信息,眼神帶著些許怨恨看著鄭溫言,“這個不能弄不見了。”


    鄭溫言察覺到李皓羽的敵意不輕,靦腆地笑了笑,“我隻是看看。”


    李皓羽將檢查單放進抽屜,拿起放在病床旁邊櫃麵的保溫壺倒上一杯溫開水,慢慢地喝著,他實在太渴了,連續喝了兩杯。


    鄭夫人看了一眼手表,“孩子,我們先回去了,等一下晚飯時間,阿姨給你們帶飯過來,晚上如果需要請護工給她擦身子,就跟護士說一聲。還有,你要通知一下你們的家人過來照顧她,會好一點。”


    “媽,我想留在這裏。”鄭溫言看著淺藍色的窗簾,不願離開。


    “溫言,我們先回去,你明天還要上學呢!回去吃飯後,我們再來吧!”鄭夫人拽著鄭溫言的手往外走。


    鄭溫言聽到等一下可以再來,臉顏展露笑意,“好。”


    鄭夫人、鄭溫言走到醫院停車場,司機已等候多時。


    車內。


    鄭溫言腦海一直回想起周也沫的一雙小梨渦笑容,還有那一雙狡黠靈動的琉璃眼眸,臉上露出了笑容。


    鄭夫人難以置信看著已經四個多月未展開笑容的鄭溫言,他被同住於別墅區的暗戀對象候夏夏拒絕了之後,笑容已消失了四個多月,整天沉迷於網絡遊戲,偷跑出來到網吧玩得天昏地暗,他也即將明年要參加高考,如果繼續消沉下去,可能會與心儀大學失之交臂。


    他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對,那個女孩,那個女孩讓他展露了笑容,鄭夫人笑著說:“溫言,等一下我們煲湯給那女孩,還有炒好吃的菜,好不好?”


    鄭溫言笑盈盈點頭,“媽,要對她好一點,她可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好!”鄭夫人心也逐漸放鬆下來,隻要他兒子從失戀中走出來,重新振作起來,對那女孩付出多一點又何妨。


    “媽,謝謝你!”鄭溫言輕輕抱了一下鄭夫人,“多謝你,我上午才渾渾噩噩,現在卻感覺精神抖擻!回去,我得吃三碗米飯!”


    “好!好!隻要你開心就好!”鄭夫人滿臉笑容,其實他兒子該減肥了,如果他輕一點,那女孩也就不用住院了。可那不急,慢慢來,以後到了大學,他自然會瘦下來。


    回到別墅,鄭溫言邊吹著口哨邊馬不停蹄拿衣服到洗手間洗澡,看著鏡子裏的那一身肥肉,他微微蹙了蹙眉,又繼續投入到溫熱水衝洗中,完全忘了昨日同在一個洗浴間痛哭流涕的自己,這也許就是忘記失去舊物的痛苦最快的方法,是重新找到新的事物。


    廚房內,鄭夫人安排廚師與傭人烹飪飯菜。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月牙也悄悄溜了出來,夜色逐漸變黑。


    鄭溫言邊夾著菜進入保溫飯盒,邊笑著,“媽,這些菜,那女孩會喜歡嗎?”


    同樣夾著菜放入保溫飯盒的鄭夫人眉眼盈盈處盡是笑意,“應該會喜歡,她同是南山人,應該都喜歡吃這些家常菜。”


    鄭溫言看著飯盒裏的菜,忍不住想說出心裏所感受的:媽,感覺我又重新活了過來!整個身心都無比雀躍!媽,我覺得我很喜歡那個女孩,比喜歡候夏夏更來得凶猛很多!我現在的心簡直都是即刻飛到她身邊了!


    可鄭溫言還是忍住了不宣之於口,怕他也隻是一事的意亂情迷。


    鄭溫言看著別墅外已烏漆一片的夜晚,“媽,怎麽爸現在還沒有回來吃飯?”


    鄭夫人怔了一下,“他應該要應酬!我們別管他了,我們還要帶張被子去那裏,那男孩應該會需要,他晚上應該要守著他姐姐。”


    鄭夫人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傭人,“清姐,去客房那裏拿一張被子枕頭用袋子裝好給我。”


    “好的。”聽到指示的清姐往客房方向走去。


    “媽,我總覺得爸爸這兩年來怪怪的,總是以應酬來推托回家吃飯,他的業務是不是很繁重?”鄭溫言夾著菜,看了一眼窗外烏黑的夜空。


    鄭夫人夾了一根黃瓜放進鄭溫言的碗裏,“當然,你爸可是很牛逼的人,跟黎總創立公司時,艱辛困苦,你爸都沒有半句怨言。所以以後你要向你爸爸學一下那些優點,缺點就不要學了!”


    鄭溫言笑了笑,自嘲:“我爸的缺點就是嫌棄我胖!”


    “兒子,到了大學,你自然而言會瘦下來。”鄭夫人夾了一片牛肉到鄭溫言的碗裏。


    鄭溫言看著碗裏的牛肉,“媽,我胖也是有你一半的功勞,可,媽,我想減肥了。”


    鄭夫人又夾了一片瘦肉到鄭溫言的碗裏,“不急,慢慢來。減肥要一步一步減少飯量的,你現在還在發育期,需要營養。到了大學以後再減肥吧!”


    “嗯,媽,我們趕快吃,那女孩應該餓了!”鄭溫言慢慢加快吃飯的速度,一想到能見到那個女孩就莫名興奮與開心。


    一小時後,醫院樓下,鄭溫言看著手裏拿著的被子,他即將就能見到那個女孩了,“媽,快點。”


    “來了,別急!”鄭夫人從車下來,拿著兩袋保溫飯盒,快步跟上鄭溫言的腳步,往住院部電梯方向走。


    鄭溫言不停催促,“快點嘛!他們應該都餓了!”


    “好!好!不急於一時。”


    “媽,你說他們是南山哪裏的?”


    “不知道,但你剛剛也聽到了,他們是說普通話。但那女孩像南山人,那男孩就不像。”


    “媽,你怎麽這麽厲害,能觀察到他們是哪裏人?”


    “你媽——我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當然能猜出來啦!”


    電梯內,鄭溫言按住怦怦,怦怦加速直跳的心髒,“媽,我這裏跳得很厲害!這是什麽情況?”


    鄭夫人笑了笑,“是你太緊張了!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肯定是會緊張不安的。這是正常現象。”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要生病了,因為平時發燒嚴重時,這裏也是這樣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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