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從山口吹過來颼颼的,走出山洞的人都不自覺的理了理衣領,婦人們都找了條單被披在背上的小娃兒身上,趁著天色早踏著露珠兒趕路。


    一個時辰後,太陽才從山的一邊冒出頭來,陽光照的山尖上亮晃晃的。


    走走停停的時間,感覺剛才還在山尖的太陽已經照射到了每個陰暗的角落。


    中午停在了幹涸的河邊,大小不一的石頭被汛期的河水衝刷的沒有了棱角。淺淺的一層水慢慢的向下流而去。


    這裏四處都山,站在路邊隨便三兩下就可以撿一大捆柴。


    楊阿爺不再喂驢,而是直接放它自己在路邊吃草,幹枯的草叢中夾雜著些青草。楊老三每次停下來都特別積極,看又把柴火撿來了。


    楊老大和老二一人去深潭邊打水,一人找了個土坡挖灶。


    婦人們都各自忙活開了。楊一起扣楊一沫在河裏撿石頭,好多各式各樣的色石,其他小孩見了也跑來一起撿自己喜歡的石頭。


    楊一沫和楊一起特高興,因為他倆撿得最多,背蔞都提不動了,其他小孩沒有背蔞,隻好選自己喜歡的拿在手裏。


    吃了飯,大家準備趕路。


    “阿爹幫我提一下,我背不起來了。楊一起道。


    楊老三走過去提了一下背蔞,嗬,“好家夥這麽重是啥東西,”往背蔞裏一瞧,全是圓溜溜的石頭,形狀還不一樣。


    “你確定要背著它趕路。”楊老三問。


    “是呀,這是我好不容易撿到的,我都沒見過。”楊一起認真的回道。


    “阿爹也幫我一下,我也起不來。”楊一沫道。


    楊老三聽罷,也順手幫了一下,提在手裏也往背蔞瞧了一下,沒說什麽走了。


    走了半盞茶的山路,小腳腳抬不動了,肩膀被肩帶勒的疼,連後臀也疼。小背蔞越來越重。


    沒辦法,楊一沫隻能停下來倒了一半石頭扔掉。“嗯,這下輕多了,”楊一沫心想。楊一起有樣學樣的照做。


    這樣又走了一盞茶,感覺這背蔞又重了,腳都隻能抬腳拖著地走。還是不行,到後麵背蔞裏的石頭越來越少,到最後的最後背蔞裏隻剩下吃的了。


    可還是不想背,兩兄妹決定把背簍借出去。還好,家裏的娃娃多,就兩背蔞,一個小娃背一會,一天也解決了。


    今天的路還好都沿著山腳一直走,附近的人住著十來戶人家。看到這麽多人,雖然好奇,可很少往前湊的。


    天黑了,除了天上的月亮,就隻見周圍的火星點點,遠處的人家不也是漆黑一片,遠遠的隻瞧得見被月光散過的屋頂。


    偶爾有幾聲狗叫…楊一沫這才發現好久沒見自家狗子了。


    “哥哥,咱們家狗子呢?好久沒到了。”楊一沫問旁邊的楊一起。


    “在咱爺腳邊呢。”楊一起道。


    楊一沫踮起腳朝自家阿爺那裏找找。那條狗正趴在阿爺旁邊吃飯呢,小毛驢也在旁邊吃自己的。一人一狗一驢主仆三和諧的各自吃著自己的晚餐。


    遠處的狗叫了一整晚,沒睡好的楊一沫煩躁的抓抓自己的頭。回頭正好看見自家狗子瞄了自己一眼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楊一沫都決定從今以後把這條狗子當兒子寵,這麽乖巧的寵物到哪裏找。


    “看到那座山沒有,翻過了那座山就到黔州了。”護送小將拿著馬鞭指著前麵的山。眾人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也不遠嘛!於是打了雞血的拚命往前趕,走到天黑也沒到那座山。


    於是第二天早上又繼續朝著那座山趕去,從天明到天黑,有人罵罵咧咧的道,明明那山離他們也不遠,為啥怎麽都趕不到?


    “唉…這就是典型的望山跑死馬呀,啊呸,這是望山跑死人,瞧這腿,都快不成自己的了。也幸好沒,不然累成這架勢,還能幹得過。


    第二天中午趕到了那裏山的山腳,就在人們剛煮好了飯,還沒吃到嘴裏呢,自家狗子拚命的朝著林子的方向叫,邊叫還邊跳腳。


    牲畜也不安的在拴著的樹下轉圈圈,“老人和女人拿趁手的東西護好小娃娃兒,男人都帶上刀,”領頭小將剛吩咐完就被一群犲狗闖了進來,上萬人的隊伍,幾百隻犲狗也不帶怕的,像在自己家一樣,大模大樣的直奔營地的小娃娃。


    好家夥,你再凶殘,也得在數量上過得去呀,這想以少勝多,是不是差得有點多,這不有些男人才剛找到自家柴刀呢,戰鬥就結束了,這點肉也不好處理,直接分發每村一頭,再熬成湯,一家分碗嚐嚐味!


    楊一沫也分了一小點,剛找到味就沒了,有點像八戒吃人參果的感覺…向四周看去,人人都一樣,咂吧著嘴望著手裏的空碗。


    “今天趕路,各位可以在周圍轉轉,不可走遠,小娃娃大人看好了,”領頭小將說完把碗往自己的小斯懷裏一扔,轉身找塊幹淨的大石頭往上躺。


    “轉,轉什麽轉,轉來轉去不是山就是樹,不是樹就是石頭,有青色的草,關鍵是它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呀。


    再看看大家,好像也不認識嘛,瞧那馬兒,驢兒都避開了嗎?那肯定是不能吃的。”楊一沫在心裏默默吐槽。


    楊老三兄弟進林子撿柴,這裏的柴火太豐富了,手腕粗的樹枝到處都是。剛轉身準備走時,隻聽到哼哼…哼哼的聲音,兄弟幾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靜靜的辨別聲音的方向。找到了,躡手躡腳的朝著聲音的方向靠近,遠遠的就看見一群野豬在泥土裏找吃的。


    兄弟幾人商量一個人可以去報信,其餘的可以留下來。最後都不想跑,主要是沒見過野豬,想多瞧瞧,推來推去。


    得,最小的總是幹不過大的,最後楊老七苦著臉悄悄的去報信。


    餘下兄弟幾人麻溜的爬上了身邊的大樹,靜靜的觀賞野豬進食,都在心裏默默的想,為啥野豬不去吃草,隻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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