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八右手拿著帶火的布卷,左手拿著杉樹枯枝,嘴對著布卷輕輕一吹,小小的火苗嚓嚓的火聲從杉樹葉上傳來。


    把點燃的樹枝往坑中一放,立馬把坑裏的杉樹枝點燃。然後放早已準備好的其它枯枝,再放大些的枯枝,等這些枯枝都燃起來後放成人手腕大的枯枝。


    接下來隨時添柴就行了,可能是平時都沒在野外燒火的原因,眾娃從楊老八點火開始都圍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


    惹得偷窺的眾大人好奇不已,不待行動,嫋嫋煙霧在山坡漫延。


    圍成一圈的小孩,哪怕被煙薰得眼睛冒淚,也不離開半步。


    “你們說這些山果能吃嗎?煮熟了是什麽樣子的?要是我們吃死了咋個辦?”


    嘰哩呱啦的吵得不要不要的,楊一沫看著討論的眾娃,


    “嗯,在這大山裏,沒啥娛樂,家裏這群娃,每天都上演著不同版本的瓜,也挺好!”


    背著她那雙不大的小手手,邁著二八步氣勢十足走向地頭。


    想象很飽滿,現實是差點來個狗啃泥。雙手撐著地爬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再拍拍身上的泥。


    哎!人總是要經過現實毒打的,這不學乖了,再往地裏走時,不再東張西望,隨時注意腳下,就怕再次踩到石頭而摔倒。


    萬一一不小心把看門的玉齒給摔沒了,找誰說理去。


    摘了一個黃瓜,蹭了蹭就開始往嘴裏塞,她是啃得歡了。


    躲在暗處的宋嫋嫋那個急呢,“這孩子,這孩子走路不看路就算了,現在還什麽都往嘴裏塞,也不怕吃出啥事來?”


    楊老三趕忙安撫道:“別急別急,沬沫不會亂來的,如果真的不能吃,肯定不會吃的,現在吃得這麽開心,那就能吃”說到後麵都底氣不足。


    “哇,變色了變色了!八叔九叔你們快看啊,它變色了”小娃娃們七嘴八舌的嚷嚷著。


    “好了,安靜會,大山你帶幾人找找幹淨輕便的小石塊,去洗幹淨一會當碗,老九你折些手指粗的新鮮樹枝,把皮剝掉,一會當筷子用。”楊老八長輩範兒十足的開口吩咐。


    幾娃不一會把餐具都準備好了,放在一邊大石頭上備用。


    鍋中散發出香甜的味道,小娃娃們不再吵鬧,都咽著口水望著鍋。


    暗處的人也聞著滿山飄的香味,口水也在口腔中打轉。


    楊老八折了兩根一尺長的樹枝當筷子,剝皮後往鍋裏的食物插,插過了順手叉起來放在洗好的石塊上,插不過的繼續煮。


    楊老八把每種食物都平均分開,輪到缸豆的時候,“這個太長了,你們拿手裏吃吧!”說著用他那雙長筷子一人分了一根。


    西葫蘆是整個煮的,用筷子給煮熟的劈開,每人分了一大口。茄子、黃瓜都分好了,楊老八說:“開吃”


    眾娃伸手拿離自己最近的石塊,東西拿到手了,誰也沒有先吃,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


    於是我等你先下口,你等我先下口。除了最小的兩小隻,小書和小英沒有這方麵的考慮外,就屬楊一沫了,三人吃的歡,兩小隻吃著甜甜的東西,小眼睛像晨辰一樣亮晶晶的。


    等不來誰先下口時,都統一找一下楊一沫,發現人家加上兩小隻在一邊吃的歡,石塊上的食物都快解決完了。


    趴在一邊的狗也吃著麵前石塊上的食物,頓時的嘴比腦子快,反應過來的時候,東西吃光了。


    齊刷刷看向瓦罐,等待著食物出鍋。


    不知是食物太好吃了,還是眾夾小娃娃太投入了,沒發現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不速之客。


    站在後麵的大人也和小孩一樣看向鍋裏。


    楊老四則不會顧慮這些,大步朝自家娃走去,然後張嘴就把自家閨女筷子上的食物吃了,食物入口那一瞬眼睛瞪得老大,然後又瞄準了閨女剩下的食物。


    看著自家閨女夾得辛苦,大手一伸幫忙夾,也幫忙吃了,那動作和速度可與雞啄食相論。


    楊小英以為自家阿爹是要喂自己的,結果不喂自己,還給吃完了。哇的一聲,驚飛晨中鳥!也驚醒了眾娃。抬起頭,


    嗬!“什麽時候家裏人全來了,完球暴露了!”眾娃娃心裏嗚呼哀哉!


    底氣不足的紛紛喊到“阿爺、阿奶、阿爹、阿娘的”


    眾大人不言不語,不撒氣不打罵,默默的拿過自家娃手裏的筷子,夾出鍋裏的食物,自顧自的吃,直到鍋中東西吃光了,也沒給自家娃留一口。


    眾娃很有眼色的不吱聲!連哭嚎的小英也不敢再哭,隻餘臉睫毛上的淚珠!


    意猶未盡的大人,放下石塊和筷子。背著人巡視這小片山坡上的東西,長勢喜人,打理得很好,沒有看見雜草,搬得動的石頭都撿到一邊堆著。


    看到了豇豆,不認識,煮熟了甜的,那現在是生的,嚐一下,呸呸呸沒有熟的好吃,每樣都被試了一遍,眾小娃娃心痛的撫著胸,看見大人看過來,立馬排排隊站好!


    眾娃娃也不知道大人們在嘰哩呱啦啥,隻知道他們的寶貝被糟·蹋了!要不是打不過,可能都想上去幹一架去。


    巡查完後,也不搭理排排站的眾娃。以楊阿爺為首的背著手走了,沿著踩踏光滑的山路,來到了樹林中,此處光溜溜,一看就經常在這裏活動。


    除了樹,還有用草繩捆綁著一把把樹條,沒見過,都看看,好像都沒見過。這幫小娃到底在幹啥?


    跟上來的小娃娃,看得那叫過提心吊膽!怕被這群“強盜”給毀了。


    楊老大手碰了一下茄花,楊老八立刻上前拍掉他的手道:“大哥,大哥,這不能碰,碰了不長果子的”


    楊老二拽著紅薯藤,楊老八“二哥這個不能弄斷了,牛愛吃”


    不管是誰隻要把手伸去碰山上種的東西,不是被楊老八打斷,就是被楊老九拉開的。


    其餘小輩乖乖的站在阿爺阿奶左右,遠遠的看著還以為在玩老鷹抓小雞,其實是小雞在趕老鷹!


    楊老爺子站在上端,心想這群小崽子也會選地,不陡峭,可開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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