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把司徒聞璟差人送來的聘禮全部都送進了蒼蘭苑,宣王送的東西,都是她女兒的私人財產,她自是不會將它們與公中之物混淆在一起。


    至於媒婆說的婚期,徐氏隻推脫道:“這是女兒家的大事,馬虎不得,容我和老爺商量好後再給你答複。”


    “夫人最起碼也得給個差不離的準頭,好讓我回話!”


    王媒婆是個心思活泛之輩,當即換個說法問。


    這次,徐氏隻略微思索片刻,“最快也得等我兒過了及笄之禮再說,王媒婆,此事麻煩你多多從中斡旋。”


    她女兒如今才十四,最起碼得過了及笄之禮,否則徐氏心中當然不樂意。


    (古代女子及笄一般在15歲,代表女子到了成婚適嫁的年歲。)


    餘媽媽看著房內堆的滿滿當當的聘禮,不由得暗自咂舌。


    “老奴今日算是開了眼,沒成想宣王竟如此豪橫,居然整整八十六台,整整堆了兩個廂房。”


    礙於祖宗規矩,異姓王爺聘禮最多不超過八十六的規定,司徒聞璟隻得把每一抬都塞得爆滿。


    有的箱蓋都合不上,裏麵金燦燦的光芒晃得餘媽媽的眼生疼,可是她嘴角的笑意越發大了起來。


    自家主子受未來夫婿重視,她作為奴婢,也跟著心裏歡喜。


    林清雪看著笑得跟彌勒佛似的餘媽媽,失笑搖頭,主仆幾人剛準備進門查看,卻看到一位抬轎的小廝恐懼地奪門而出。


    “啊,有毒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的倉皇後退。


    林清雪精神力鋪展開後,便看到有兩個箱子裏盤旋著兩條吐著蛇信子的蛇。


    因著有箱子塞得太過,在顛簸之中,有一個木箱蓋子便在運輸過程中發生了移位。


    這才導致有一條眼鏡蛇冒出了鏟子形狀的頭,吐著火紅的蛇信子,發出“嘶嘶嘶”的聲響,把小廝嚇得倉惶逃命。


    “行了,都別慌,當是你差了,不可大驚小怪。”


    林清雪將兩條毒蛇收進了空間,暫時將此事按壓了下去,對著癱軟在地的小廝道:


    “你再去看看,想來,今日應該是你做活太過,才會在頭暈目眩之下產生的錯覺,怎可當真。”


    小廝揉了揉眼,扒著門框,縮頭縮腦的往剛才的方向一瞧,“咦?”


    真是怪事,盒子確實是打開的,可剛才的蛇居然變成了一株粗壯的何首烏!


    “奴才失言,求大小姐開恩!”


    自知是自己眼花導致了一場騷亂,小廝當即跪地求饒。


    “不是什麽要緊事,今日確實木箱太過沉重,你們勞累之下,出現眼花也是正常現象,不打緊!”


    林清雪雖在眾人麵前按下此事,不代表會忍氣吞聲,她隻是不願意讓自己的私事,變成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如此,眾人隻將這樁事當做一個烏龍。


    夜幕低垂,梁氏耳邊聽到了別扭的嘶嘶聲,她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嚇得動彈不得。


    十餘條顏色不一的蛇爬在她身上,有兩條甚至已經裹挾著她的腳腕、小臂,重重嘶鳴聲刺激得梁氏耳蝸嗡嗡響。


    她睜大一雙空洞的眼睛,如履薄冰的恐懼讓她不敢發聲,現在隻希望立刻有人搭救她。


    幸運的是,目前這些毒蛇隻隨意蜿蜒攀爬,但是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但是蛇類冰冷黏膩的觸感,讓梁氏汗如雨下。


    “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這似乎是一個開啟的信號,十餘條蛇吐著信子,狠狠的將獠牙刺入皮膚。


    守夜的小丫鬟,被眼前的一切嚇得頭暈目眩:


    “啊,救命,大夫人她……”


    一個老婆子裝扮的人,聽到這話後,立刻腳下生風的奔跑到床前,觀其場景,吹著腰間的洞蕭,將這些蛇都引走抓捕。


    隨後,梁氏雖得到及時救治,但是毒性劇烈,衝入腦髓、四肢,隻能憋屈的癱在床上。


    一張嘴隻能機械的進食,時不時發出瘮人的嗚咽聲,不能言語半分;她對外界保留著意識,但四肢卻無法動彈。


    “好運來”見此場景,不免唏噓道:“真不知這人是好運,還是悲催!”


    林清雪卻覺得:反正以後活的夠嗆,與其當一個不能與行的癱瘓之人,死亡才是她的解脫。


    “娘,你怎會?


    師婆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娘她……”


    師婆婆乃是西域人士,擅長毒書,因為梁氏曾經的救命之恩,一直聽命於她,為她暗中做了不少惡事。


    “世子爺,老奴來之時,夫人已經身中蛇毒,除了我認識的蛇之外。


    其中還摻雜著幾條種類未知的毒蛇~這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師婆婆也很是無奈,她已經第一時間為其服下了西域特製的解毒百花丸,誰知隻堪堪保住對方一條命!


    司徒燁看著床上一直流著口水的娘親,半蹲在娘的床榻邊,失聲痛哭。


    待情緒稍微穩定後,他狠狠地擦拭眼角的淚水。


    “我娘,最近是不是朝顧家下手了?”


    定是有人尋仇報複,這才會變成這樣,司徒燁如此想著。


    師婆婆腦子一瞬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剛準備說出口。


    卻不曾想有一隻房梁上麵一隻毒蠍子掉進她的手腕,女人被咬了一大口,直接倒地不起。


    司徒燁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慌得不行。


    “世子,拿~藥!”


    毒性遊走的速度太快,師婆婆此刻全身僵硬,她能感覺到毒素正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侵入她的心脈肺腑,隻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世子爺身上。


    司徒燁勉強聽懂後,從她腰間的拽下布袋子,可看著裏麵瓶瓶罐罐的藥瓶,他一時之間真不知到底誰才是解藥。


    他試探地問了師婆婆,“婆婆,這裏麵,那個是解藥啊?”


    師婆婆此刻無法言語,隻用哀切的神情望著他,見問不出所以然後,司徒燁隻能隨手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塞了進去。


    整個過程很是慌亂,不斷念念有詞:“我也不知道,你別怪我……”


    看到他給自己喂下的是毒丸後,師婆婆心中絕望無比。


    當年,她應該及時抽身的,否則,怎會落到如今這副淒慘的田地。


    司徒燁見對方不甘瞪著自己的樣子,嚇得一個激靈,哆哆嗦嗦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她的鼻息上探了探。


    沒了,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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