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這兩個字,讓在場的人都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


    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幫我們分家?”


    這東南的駙馬爺跑到他們西南來,說要幫他們這些人分家。


    若不是他們那麽多人親耳聽到的話,還以為是誰在說什麽笑話呢!


    “駙馬爺你在說笑?”


    趙員外笑眯眯地對蘇譽說:“我們要不要分家,自然是我們自家的事情,何須勞煩駙馬爺你來關心?”


    其他人的表情,顯然心裏想的也與趙員外是一樣的。


    就算朝廷,都不會管他們分家的事情,何況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駙馬爺呢?


    在他們看來,蘇譽要不就是腦子壞了,要不就是純屬來逗他們玩的。


    但蘇譽肯定不是來逗他們玩的。


    他說:“你們幾家人與亂賊勾結起來,意欲刺殺朝廷命官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


    “雖然陳縣令性命無虞,可你們謀害之心已成事實。”


    “我讓你們分家,已經算是從輕發落。”


    “若是你們不願意分,那也有另一種處置辦法。”


    他知道了?


    對於這件事,在場有份參與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陳縣令冷笑一聲。


    “你們幾家人與亂賊的那些往來算計,真以為本官不知道?”


    “你們能派人往亂賊窩裏送消息,那亂賊窩裏自然也有正直之士給本官送消息!”


    “想要趁著本官出城巡視時刺殺,你們好大的膽子!”


    一部分人看向了李叔公。


    畢竟他們都是以李叔公為首的,命令也是李叔公下的。


    事情敗露,就看李叔公要怎麽應對了。


    若是他鐵了心要扛,那他們自然也要跟著一起扛。


    分不分家是他們的事情,不可能讓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駙馬插手他們的家事。


    李叔公對於蘇譽和陳縣令指的事情沒有先否認,而是問蘇譽:“駙馬爺說還有另一種處置辦法,不知道老朽可否問問是何辦法?”


    蘇譽看向李叔公,臉色淡淡地回說:“另外一種辦法,自然是按照朝廷律法處置。”


    “你們意圖謀害朝廷官員,所有主犯與從犯皆抄家斬首,其餘家人皆流放發賣。”


    這豈不是比分家的處置更嚴重?


    這一番話,讓這些人臉色頓時都不好了。


    李叔公冷哼一聲:“駙馬爺是什麽樣的身份與我們說這些?”


    “若是我們沒有記錯的話,你雖然科舉成績不錯,但朝廷並沒有授予你任何實際官職。”


    “身為朝廷駙馬爺,你一無實權,二更不是我們西南人士。”


    “恐怕你沒有權力對著我們西南的事情指手畫腳吧?”


    “別說處置我們,就算是我們分家的事情,也與你無關。”


    他們看蘇譽背景還可以,願意和他多說幾句。


    若是陳縣令這樣跟他們叫板,他們還真的懶得說了。


    “今日的事情,我們便當沒有發生過,先告辭了。”


    李叔公帶頭,其他的也紛紛跟上,準備離開這裏。


    先前知道陳縣令找了援兵,現在他們確定便是這東南的駙馬爺。


    淮南王府家大業大不假,要支援陳縣令多少物資都自然沒問題。


    可要插手別的,上麵還有朝廷呢。


    他們就不信了,這個東南的駙馬爺敢對他們動用武力。


    一行人走到門口,卻走不出去。


    門口的守衛直接伸手攔人。


    “你們是什麽意思?”


    李叔公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沉不住氣,對著攔路的人怒目而視。


    “我們即便真有問題,那也該朝廷來審我們,你們東南的人要動私刑不成?”


    他一番話,攔路的士兵壓根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一群人仿若石頭一般,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是不可能放任何一個人從裏麵出來的。


    蘇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方才我說過,今日要幫諸位分家。”


    “這個家沒分成,諸位就想走了?”


    “你別太過分!”趙員外的胖臉都紅了起來。


    “我們憑什麽要聽你的分家?”


    蘇譽從身上拿出來一個令牌。


    “這是陛下賜予我的令牌,憑此令牌,陛下特許我可以先斬後奏。”


    “這夠了嗎?”


    蘇譽離開京城之前,慶元帝還真的給過他一個令牌。


    後來慶元帝死了,繼位的元和帝也沒想起這事,沒有找他收回來這塊令牌。


    出發之前他才想起這塊令牌來,當即便帶在了身上。


    如今西南這麽亂,正好這塊令牌的用處就來了。


    “如今朝廷雖然暫時無法下旨管你們,但我有皇命在身,我的話便是聖旨。”


    “皇命你們也敢不聽?”


    當初慶元帝給他令牌,其實不是這樣用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


    令牌在他手上,他想如何用都行。


    “陛下賜的令牌?”


    李叔公等人果然忌憚的安靜了下來。


    蘇譽手中的令牌自然不可能作假,所以他真的擁有這樣的特權。


    “駙馬爺,這其中恐怕有什麽誤會……”


    李叔公換了一副麵孔,有些為難地說:“先前是我們想歪了,不過一切都是為了自保而已。”


    “不如駙馬爺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將功贖罪?”


    “不然亂賊進城,駙馬爺你自己也不安全不是?”


    蘇譽淡定地說:“亂賊入不了城,他們突破不了我的人。”


    “今日我要做的事情,已經跟你們說得很清楚了。”


    “我一個讀書人,也不想用太強硬的手段,諸位趁我現在還好說話,按照我說的趕緊做了。”


    一群人都臉色焦急地低聲討論。


    “叔公,這可怎麽辦?”


    “對啊,難不成我們真就要這樣分家了?”


    “不著急,我們先隨意分一下,應付過去再說……”


    一群人最終討論出了這樣的結果。


    然而蘇譽根本不給他們糊弄的機會。


    陳縣令拿出兩本厚厚的本子。


    一本是本縣的魚鱗圖冊,一本是黃冊,還有一本記錄著城中商戶信息。


    他對著上麵記錄的東西,直接說道:“諸位家中的人口、土地和商號,皆有本縣公文記錄在冊。”


    “每戶不計孩童,最多十人一戶,今日之內必須分析家產,上報本官。”


    “十人!”


    這一數字,讓剛剛還想著糊弄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這家怎麽可以這樣分!”


    陳縣令覺得自己腰杆從來這樣直過,對著這群人前所未有的自信。


    “這是府君的意思,我們會派人親自到你們家中監督。”


    “若是有不配合的人,便是違抗皇命,直接當場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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