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遼闊的大海上，衛淵劃著一片小舟，慢悠悠地不知道向哪裏進發。
坐在他麵前的是秦天柱，一個看著非常和藹可親的老伯。
這位老伯身強體壯，肩上能跑馬，單手能劈山，一腿能斷海。
一頭白色短發，茂密的白胡子。
黑色平底布鞋，黑色寬鬆長褲，內穿白色背心，外穿七分袖襯衫。
就像一個在海邊度假的和藹老伯！
大力神被嚇跑之後，衛淵便和這位秦老伯正式會麵了。
這位秦老伯帶著衛淵來到海麵，隨手重組出來一個劃槳小船，然後讓衛淵劃船向最近的一片大陸進發。
衛淵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說，秦老伯，那械宗級別的大力神都被你嚇跑了，那老伯你至少也是械尊械聖械帝什麽的，就造個這麽個小船來當載具啊？還沒我跑的快呢！”
秦老伯笑了一聲，取出一根魚竿，慢悠悠地甩杆釣魚。
“械聖這兩個階位是有的，沒械尊、械帝這兩個階位！械聖之上便沒了，硬要說的話，至尊這個稱號勉強算一個階位。”
“你這麽一開口，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就暴露了，械族沒人不知道械派的等級劃分。”
衛淵一臉無所謂，自己這一身炁，是個高手也能看出來不是這個世界的手段。
這個世界隻有械力，繁衍至巔峰的械力。
“至於為什麽用這麽原始的載具，隻能說是我個人的愛好！”
“械蒼穹世界的生活節奏太快了，這裏追求效率，生活節奏特別快，我不喜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要和機械沾邊，都要追求效率！”
“能量利用率、速度、功率...”
“小夥子，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回答我幾個問題，沒問題吧！”
衛淵：“隨便問！不保證回答！”
秦天柱秦老伯啞然失笑：“小夥子有個性！這麽有個性，以後一定死的很難看！”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從哪來？又要去做什麽？”
衛淵：“這明明是三個問題。”
“首先我叫天淵，其次我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來這個世界是要找一個東西！”
秦老伯點點頭：“你身上的氣息有好幾種，一個是龍虎道的氣息，但很顯然你學藝不精。”
“除此之外，還有兩種天道、一種修羅道。”
“你學的還挺雜！”
衛淵：“我學的東西是不少，龍虎道我學的不多，也沒能悟出什麽精髓，到現在連龍虎道戰紋都沒開。”
“至於其他的...”
衛淵意念一動，首先浮現在他頭上的是藍色水滴狀天道戰紋，然後是黑色三角線天道戰紋，最後是一個青紅色的感歎號修羅道戰紋。
在原生世界待的那段時間，除了邪神加贈的那本《邪神的自我修養·從入門到入土》衛淵還沒來得及修煉，《天道·萬物芻狗篇》《閹割版·血·修羅道》他都參悟了一遍。
雖然沒悟出什麽技能，但他感覺那種道和理已經融進他的肉體和靈魂。
秦天柱若有所思：“很顯然，天道精髓和修羅道精髓你已經吃到了，你應該是拿原本悟的。”
“那龍虎道，想來你隻學了招式，卻是沒看心法總綱，能覺醒戰紋那才奇怪了。”
衛淵取出《天道·眾生篇》《天道·萬物芻狗篇》遞給秦天柱，秦天柱接過這兩本書。
秦天柱摸著兩本書，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
“這兩本書是很久以前，我和衛震天在天元世界留下的傳承。”
“我本意是多留下一些道統，多為正道培養些正義感強的英傑。隻要心懷善良，便能獲得我的傳承。我的傳承會給予他們力量，讓他們去維護心中的善。”
“那衛震天非要和我作對，把他那霸道的理也留了下來，越是內心偏向邪惡、越是渴望權力力量的人，越容易獲得他的傳承。”
秦天柱將兩本書還給衛淵，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衛淵。
“你小子倒是有意思，居然將兩種衝突的道理全學了，你怎麽沒變成神經病？”
越是頂級的神功，包含的道理越多，越是修煉，越是會受到神功的影響。
這種影響是雙重的，肉體和精神都會被影響。
修煉霸道的功法，人也自然會變得霸道。
修煉邪惡的功法，人也自然會慢慢變得邪惡。
除非修煉者能看透本質，衝破樊籠，走出自己的道，這樣才能擺脫別人功法的影響。
衛淵回道：“我有一心法，唯物辯證法！”
秦天柱先是一愣，然後大笑出聲。
“好小子！這麽玩是吧！”
“唯物辯證法，辯證地看待問題，對立與統一，既要看優點，也要看缺點，好處與壞處，正義與邪惡，長處和短處，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你小子故意對比著看兩種天道，既不偏向哪一邊，也不否定哪一邊，不論喜惡，不論善惡！”
衛淵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對比著看兩種神功的，當他拋棄善惡觀來看待問題時，他便發現了兩本書最本質的東西。
自私！唯我！自我！
眾生篇：我愛眾生，與眾生無關！
萬物芻狗篇：我統治、殺戮眾生，與眾生無關！
衛淵：“神功以天道為名，實為人道。”
“兩本書有一個共同的內核，那便是【我想一件事，因為我想，且我可以！】”
秦天柱笑的更大聲了：“沒錯！說的沒錯！這就是最本質的東西！”
“我和威震天曾經都陷入迷茫，執著於表麵的正義與邪惡，以為這便是自己的理念和理想。”
“當無數次輪回之後，我們都看清最本質的東西，那便是【唯我】！”
“博愛、正義、善良、邪惡、權欲、殺欲都隻是人的個性！”
“小子，你覺得，人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個性？”
衛淵沒有立刻回答，他沉思了一會兒。
衛淵回道：“看清、接受、控製！”
秦天柱：“看清和接受沒什麽可討論的，重點來了，什麽是控製？”
衛淵：“我想抑製的時候便抑製，我想釋放的時候便釋放，我想擴大的時候便擴大！”
“因為我想，且我可以！”
秦天柱露出滿意的笑容：“非常好，你已經完全理解了我和衛震天的道！”
衛淵：“看似兩種道，實則一種道！名為天道，實為人道！”
秦天柱話鋒一轉：“那你的道又是什麽？”
衛淵：“我不知道，或許我走的路，就是我的道！”
秦天柱更滿意了：“沒錯，不要給自己下定義，也不要接受別人的定義。不求道，反而更容易得道！”
“你悟了呀！”
衛淵搖了搖頭：“再說下去，就變得玄之又玄，像是吹牛逼了！”
秦天柱：“那就說點實在的！”
“你是衛震天的兒子吧？”
被看出來曆，意料之中。
這位秦老伯絕對是大佬級別的存在，看出自己的根腳很正常。
衛淵搖了搖頭：“我不確定，我總覺得我是另外一個人，一個被植入修改記憶的人！”
秦天柱眉頭一皺，一把按住衛淵的頭顱，無形的力量掃過衛淵的靈魂和大腦。
秦天柱：“沒有靈魂修改過的痕跡，肉體和靈魂契合度極高，不是轉世靈魂，是原生的靈魂。”
“以我的境界，就算是那個邪惡的男人也沒辦法瞞過我，你應該就是衛震天之子。”
衛淵眉頭一挑：“邪惡的男人？”
秦天柱：“我們那一代的老古董，他當年喜歡稱呼自己是已知宇宙最大的邪惡，後來又自稱已知萬界最大的邪惡。”
“天天犯中二病，腦子有泡一樣！”
“不說他了，還是說說你吧。”秦天柱將話題拉回正軌，“你和我見過的其他衛震天之子頗為不同，你是最特別的，也是最通透的！”
衛淵一愣：“其他的...他到底有多少兒子？”
秦天柱撇了撇嘴：“有男有女，我見過的有十來個，沒見過的隻會更多。”
衛淵：“啊？這麽風流的嗎？”
秦天柱：“分布在諸天萬界，誰知道有多少。”
衛淵想起了天元世界的申屠有鶴，那家夥也是衛震天的兒子。
衛淵捂臉：“是因為輪回道？”
衛震天經曆過無數次輪回，不同世界，留下子嗣很正常。
秦天柱：“不是輪回道的鍋，是他自己的問題！”
說到這裏，秦天柱的表情有些糾結。
衛淵：“怎麽了？”
秦天柱：“算了，我們還是聊聊其他的吧。”
衛淵狐疑地看著秦天柱，但若是秦天柱決定不說，他問了也白問，所以再問一遍。
“到底什麽問題？”
秦天柱搖頭，顯然是不打算說了。
衛淵：“那我換個問題吧，玉天敵在這個世界嗎？”
秦天柱：“你知道他？問這個幹嘛？”
衛淵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掃描過我的靈魂了嗎？幹嘛明知故問！”
秦天柱擺了擺手：“我沒看你的記憶，隻是單純地用力量滲透一遍。若是靈魂有異常，滲透的力量會出現‘曲折現象’。”
“大致是這樣，說的更多，你也聽不懂。”
衛淵將信將疑：“秦老伯，你還怪好的嘞！”
“玉天敵殺了我媽，還把她的屍體帶走了。”
秦天柱一愣，然後歎了口氣。
“老家夥還真是壞事做淨！”
“五年前，玉天敵就被我和衛震天聯手幹掉了！他的腦袋就是被你老子親手扯下來的！”
衛淵沉默，一時間心裏空落落的。
有仇當報，結果發現仇人已經被人幹掉了，還是自己老子動的手。
“那我母親的屍體...”
秦天柱：“不清楚，可能被衛震天帶走了吧。”
衛淵仰頭躺在小船內，看著天空，一時間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動力。
秦天柱接手船槳，慢悠悠地劃著小船。
“秦老伯，你和衛震天是什麽樣的關係？”
秦天柱不假思索：“恨不得把對方狗腦子打出來！”
衛淵有些意外：“那你還幫我，還和我聊的這麽開心？”
秦天柱哈哈一笑：“倒也沒什麽，若是其他衛震天之子，我不會和他們聊這麽多。你小子通透，合我意！”
“再說了，我和你老子是無數年的恩怨了。老一輩的事情，牽扯到你這些孩子身上幹嘛。”
“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去和你老子相認？”
衛淵搖了搖頭：“沒必要！”
“我是不想見他，有他沒他都一樣。反正我媽被殺的時候，他也不在，我也不需要他。”
秦天柱：“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衛淵擺擺手：“不了不了，你們倆恩怨情仇，仇敵也好，攪基也罷，愛咋咋地，我不摻和！”
秦天柱笑著搖了搖頭：“越看你，越覺得你特別！”
“衛震天的子嗣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衛淵：“什麽特點？”
秦天柱嘴角一勾：“天生壞種！壞的流機油的那種！”
衛淵不信：“還真是械族的奇妙比喻！”
“那秦老伯你的子嗣是不是都天生善人？無聊的血統論！”
秦天柱也不惱：“人之降生，父精母血。”
“你的性與命皆來自你的父母，用基因學的說法，就是你的dna來自你的父母，這屬於命的範疇。”
“用玄學的說法，你性，包括炁、靈魂、精神，也是來自你父母的陰陽交匯，但普通人的精神特質很難影響到後代”
“掌握輪回道的人有些不同，肉體在更換，靈魂被洗滌，但依舊是那個人，靈魂的變化相對較少。我們的道和理、思想、精神特質，都會遺傳給後代。”
“所以，衛震天的精神特質會遺傳給他所有孩子，正因為如此，衛震天之子才那麽多壞種！”
“你又不是沒看過萬物芻狗篇和眾生篇，那就是我倆精神特質最真實的體現！”
衛淵還是不信，他覺得自己不像是壞種。
“我覺得我挺正常的！”
衛淵這話一出，秦天柱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真的正常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靈魂本質吧？”
“你隻是運氣好，在一個各種思想碰撞的時代成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形成的思維，自然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在惡之靈魂上，長出一個不正、不邪、不高尚、也不低賤的人格之花罷了！”
“壞的不徹底，好的不幹淨，唯獨一點沙雕氣質點綴，讓你這個人鮮活起來！”
衛淵感覺大腦在充血，這老東西罵人罵地還真是清新脫俗！
一個髒字沒有，就是能讓衛淵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侮辱。
衛淵一怒之下憤怒了一下！
還能咋地，還能去揍這老家夥不成。
衛淵仰頭躺在小船裏，不想理會這個老家夥。
秦天柱：“來做我的學生吧！我傳你械派神功，然後你去打你老子！”
衛淵臉色一黑，瞧瞧，這是正常人能說出的話嗎？
嘿，孩子，拿上這把槍，對你那拋妻棄子的老子的後腦勺來一發！
孝死人了！
是個人也不會這麽說話！
衛淵：“我拒絕！”
秦天柱：“你老子拋妻棄子，我傳你神功，你去揍他！”
衛淵：“我...拒絕！”
秦天柱：“你老子收了三個義子，把他們當親兒子一樣養，傳神功，委重任，你一定心裏不平衡。”
“來！我傳你神功！你去揍他！”
衛淵：“我沒打算認他，他愛找誰當義子找誰，我懶得管，反正我不會給他養老！”
秦天柱：“你母親被殺的時候，他不在，你真的不恨他嗎？”
“哼~”衛淵冷哼一聲，看秦天柱的眼神有些微妙起來，“慫恿一個孩子，去打他老子，這真的是一個正派人士該做的事嗎？”
“正派人士不會慫恿兒子去殺父親！”秦天柱搖了搖頭，誠懇地說道，“但支持一個孩子去向他不負責任的老子討個公道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你應該想拿回你母親的屍骨吧，帶回家鄉，安葬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衛淵陡然坐起身來，嚴肅地看著秦天柱。
“那麽，代價呢？”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坐在他麵前的是秦天柱，一個看著非常和藹可親的老伯。
這位老伯身強體壯，肩上能跑馬，單手能劈山，一腿能斷海。
一頭白色短發，茂密的白胡子。
黑色平底布鞋，黑色寬鬆長褲，內穿白色背心，外穿七分袖襯衫。
就像一個在海邊度假的和藹老伯！
大力神被嚇跑之後，衛淵便和這位秦老伯正式會麵了。
這位秦老伯帶著衛淵來到海麵，隨手重組出來一個劃槳小船，然後讓衛淵劃船向最近的一片大陸進發。
衛淵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說，秦老伯，那械宗級別的大力神都被你嚇跑了，那老伯你至少也是械尊械聖械帝什麽的，就造個這麽個小船來當載具啊？還沒我跑的快呢！”
秦老伯笑了一聲，取出一根魚竿，慢悠悠地甩杆釣魚。
“械聖這兩個階位是有的，沒械尊、械帝這兩個階位！械聖之上便沒了，硬要說的話，至尊這個稱號勉強算一個階位。”
“你這麽一開口，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就暴露了，械族沒人不知道械派的等級劃分。”
衛淵一臉無所謂，自己這一身炁，是個高手也能看出來不是這個世界的手段。
這個世界隻有械力，繁衍至巔峰的械力。
“至於為什麽用這麽原始的載具，隻能說是我個人的愛好！”
“械蒼穹世界的生活節奏太快了，這裏追求效率，生活節奏特別快，我不喜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要和機械沾邊，都要追求效率！”
“能量利用率、速度、功率...”
“小夥子，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回答我幾個問題，沒問題吧！”
衛淵：“隨便問！不保證回答！”
秦天柱秦老伯啞然失笑：“小夥子有個性！這麽有個性，以後一定死的很難看！”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從哪來？又要去做什麽？”
衛淵：“這明明是三個問題。”
“首先我叫天淵，其次我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來這個世界是要找一個東西！”
秦老伯點點頭：“你身上的氣息有好幾種，一個是龍虎道的氣息，但很顯然你學藝不精。”
“除此之外，還有兩種天道、一種修羅道。”
“你學的還挺雜！”
衛淵：“我學的東西是不少，龍虎道我學的不多，也沒能悟出什麽精髓，到現在連龍虎道戰紋都沒開。”
“至於其他的...”
衛淵意念一動，首先浮現在他頭上的是藍色水滴狀天道戰紋，然後是黑色三角線天道戰紋，最後是一個青紅色的感歎號修羅道戰紋。
在原生世界待的那段時間，除了邪神加贈的那本《邪神的自我修養·從入門到入土》衛淵還沒來得及修煉，《天道·萬物芻狗篇》《閹割版·血·修羅道》他都參悟了一遍。
雖然沒悟出什麽技能，但他感覺那種道和理已經融進他的肉體和靈魂。
秦天柱若有所思：“很顯然，天道精髓和修羅道精髓你已經吃到了，你應該是拿原本悟的。”
“那龍虎道，想來你隻學了招式，卻是沒看心法總綱，能覺醒戰紋那才奇怪了。”
衛淵取出《天道·眾生篇》《天道·萬物芻狗篇》遞給秦天柱，秦天柱接過這兩本書。
秦天柱摸著兩本書，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
“這兩本書是很久以前，我和衛震天在天元世界留下的傳承。”
“我本意是多留下一些道統，多為正道培養些正義感強的英傑。隻要心懷善良，便能獲得我的傳承。我的傳承會給予他們力量，讓他們去維護心中的善。”
“那衛震天非要和我作對，把他那霸道的理也留了下來，越是內心偏向邪惡、越是渴望權力力量的人，越容易獲得他的傳承。”
秦天柱將兩本書還給衛淵，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衛淵。
“你小子倒是有意思，居然將兩種衝突的道理全學了，你怎麽沒變成神經病？”
越是頂級的神功，包含的道理越多，越是修煉，越是會受到神功的影響。
這種影響是雙重的，肉體和精神都會被影響。
修煉霸道的功法，人也自然會變得霸道。
修煉邪惡的功法，人也自然會慢慢變得邪惡。
除非修煉者能看透本質，衝破樊籠，走出自己的道，這樣才能擺脫別人功法的影響。
衛淵回道：“我有一心法，唯物辯證法！”
秦天柱先是一愣，然後大笑出聲。
“好小子！這麽玩是吧！”
“唯物辯證法，辯證地看待問題，對立與統一，既要看優點，也要看缺點，好處與壞處，正義與邪惡，長處和短處，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你小子故意對比著看兩種天道，既不偏向哪一邊，也不否定哪一邊，不論喜惡，不論善惡！”
衛淵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對比著看兩種神功的，當他拋棄善惡觀來看待問題時，他便發現了兩本書最本質的東西。
自私！唯我！自我！
眾生篇：我愛眾生，與眾生無關！
萬物芻狗篇：我統治、殺戮眾生，與眾生無關！
衛淵：“神功以天道為名，實為人道。”
“兩本書有一個共同的內核，那便是【我想一件事，因為我想，且我可以！】”
秦天柱笑的更大聲了：“沒錯！說的沒錯！這就是最本質的東西！”
“我和威震天曾經都陷入迷茫，執著於表麵的正義與邪惡，以為這便是自己的理念和理想。”
“當無數次輪回之後，我們都看清最本質的東西，那便是【唯我】！”
“博愛、正義、善良、邪惡、權欲、殺欲都隻是人的個性！”
“小子，你覺得，人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個性？”
衛淵沒有立刻回答，他沉思了一會兒。
衛淵回道：“看清、接受、控製！”
秦天柱：“看清和接受沒什麽可討論的，重點來了，什麽是控製？”
衛淵：“我想抑製的時候便抑製，我想釋放的時候便釋放，我想擴大的時候便擴大！”
“因為我想，且我可以！”
秦天柱露出滿意的笑容：“非常好，你已經完全理解了我和衛震天的道！”
衛淵：“看似兩種道，實則一種道！名為天道，實為人道！”
秦天柱話鋒一轉：“那你的道又是什麽？”
衛淵：“我不知道，或許我走的路，就是我的道！”
秦天柱更滿意了：“沒錯，不要給自己下定義，也不要接受別人的定義。不求道，反而更容易得道！”
“你悟了呀！”
衛淵搖了搖頭：“再說下去，就變得玄之又玄，像是吹牛逼了！”
秦天柱：“那就說點實在的！”
“你是衛震天的兒子吧？”
被看出來曆，意料之中。
這位秦老伯絕對是大佬級別的存在，看出自己的根腳很正常。
衛淵搖了搖頭：“我不確定，我總覺得我是另外一個人，一個被植入修改記憶的人！”
秦天柱眉頭一皺，一把按住衛淵的頭顱，無形的力量掃過衛淵的靈魂和大腦。
秦天柱：“沒有靈魂修改過的痕跡，肉體和靈魂契合度極高，不是轉世靈魂，是原生的靈魂。”
“以我的境界，就算是那個邪惡的男人也沒辦法瞞過我，你應該就是衛震天之子。”
衛淵眉頭一挑：“邪惡的男人？”
秦天柱：“我們那一代的老古董，他當年喜歡稱呼自己是已知宇宙最大的邪惡，後來又自稱已知萬界最大的邪惡。”
“天天犯中二病，腦子有泡一樣！”
“不說他了，還是說說你吧。”秦天柱將話題拉回正軌，“你和我見過的其他衛震天之子頗為不同，你是最特別的，也是最通透的！”
衛淵一愣：“其他的...他到底有多少兒子？”
秦天柱撇了撇嘴：“有男有女，我見過的有十來個，沒見過的隻會更多。”
衛淵：“啊？這麽風流的嗎？”
秦天柱：“分布在諸天萬界，誰知道有多少。”
衛淵想起了天元世界的申屠有鶴，那家夥也是衛震天的兒子。
衛淵捂臉：“是因為輪回道？”
衛震天經曆過無數次輪回，不同世界，留下子嗣很正常。
秦天柱：“不是輪回道的鍋，是他自己的問題！”
說到這裏，秦天柱的表情有些糾結。
衛淵：“怎麽了？”
秦天柱：“算了，我們還是聊聊其他的吧。”
衛淵狐疑地看著秦天柱，但若是秦天柱決定不說，他問了也白問，所以再問一遍。
“到底什麽問題？”
秦天柱搖頭，顯然是不打算說了。
衛淵：“那我換個問題吧，玉天敵在這個世界嗎？”
秦天柱：“你知道他？問這個幹嘛？”
衛淵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掃描過我的靈魂了嗎？幹嘛明知故問！”
秦天柱擺了擺手：“我沒看你的記憶，隻是單純地用力量滲透一遍。若是靈魂有異常，滲透的力量會出現‘曲折現象’。”
“大致是這樣，說的更多，你也聽不懂。”
衛淵將信將疑：“秦老伯，你還怪好的嘞！”
“玉天敵殺了我媽，還把她的屍體帶走了。”
秦天柱一愣，然後歎了口氣。
“老家夥還真是壞事做淨！”
“五年前，玉天敵就被我和衛震天聯手幹掉了！他的腦袋就是被你老子親手扯下來的！”
衛淵沉默，一時間心裏空落落的。
有仇當報，結果發現仇人已經被人幹掉了，還是自己老子動的手。
“那我母親的屍體...”
秦天柱：“不清楚，可能被衛震天帶走了吧。”
衛淵仰頭躺在小船內，看著天空，一時間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動力。
秦天柱接手船槳，慢悠悠地劃著小船。
“秦老伯，你和衛震天是什麽樣的關係？”
秦天柱不假思索：“恨不得把對方狗腦子打出來！”
衛淵有些意外：“那你還幫我，還和我聊的這麽開心？”
秦天柱哈哈一笑：“倒也沒什麽，若是其他衛震天之子，我不會和他們聊這麽多。你小子通透，合我意！”
“再說了，我和你老子是無數年的恩怨了。老一輩的事情，牽扯到你這些孩子身上幹嘛。”
“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去和你老子相認？”
衛淵搖了搖頭：“沒必要！”
“我是不想見他，有他沒他都一樣。反正我媽被殺的時候，他也不在，我也不需要他。”
秦天柱：“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衛淵擺擺手：“不了不了，你們倆恩怨情仇，仇敵也好，攪基也罷，愛咋咋地，我不摻和！”
秦天柱笑著搖了搖頭：“越看你，越覺得你特別！”
“衛震天的子嗣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衛淵：“什麽特點？”
秦天柱嘴角一勾：“天生壞種！壞的流機油的那種！”
衛淵不信：“還真是械族的奇妙比喻！”
“那秦老伯你的子嗣是不是都天生善人？無聊的血統論！”
秦天柱也不惱：“人之降生，父精母血。”
“你的性與命皆來自你的父母，用基因學的說法，就是你的dna來自你的父母，這屬於命的範疇。”
“用玄學的說法，你性，包括炁、靈魂、精神，也是來自你父母的陰陽交匯，但普通人的精神特質很難影響到後代”
“掌握輪回道的人有些不同，肉體在更換，靈魂被洗滌，但依舊是那個人，靈魂的變化相對較少。我們的道和理、思想、精神特質，都會遺傳給後代。”
“所以，衛震天的精神特質會遺傳給他所有孩子，正因為如此，衛震天之子才那麽多壞種！”
“你又不是沒看過萬物芻狗篇和眾生篇，那就是我倆精神特質最真實的體現！”
衛淵還是不信，他覺得自己不像是壞種。
“我覺得我挺正常的！”
衛淵這話一出，秦天柱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真的正常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靈魂本質吧？”
“你隻是運氣好，在一個各種思想碰撞的時代成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形成的思維，自然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在惡之靈魂上，長出一個不正、不邪、不高尚、也不低賤的人格之花罷了！”
“壞的不徹底，好的不幹淨，唯獨一點沙雕氣質點綴，讓你這個人鮮活起來！”
衛淵感覺大腦在充血，這老東西罵人罵地還真是清新脫俗！
一個髒字沒有，就是能讓衛淵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侮辱。
衛淵一怒之下憤怒了一下！
還能咋地，還能去揍這老家夥不成。
衛淵仰頭躺在小船裏，不想理會這個老家夥。
秦天柱：“來做我的學生吧！我傳你械派神功，然後你去打你老子！”
衛淵臉色一黑，瞧瞧，這是正常人能說出的話嗎？
嘿，孩子，拿上這把槍，對你那拋妻棄子的老子的後腦勺來一發！
孝死人了！
是個人也不會這麽說話！
衛淵：“我拒絕！”
秦天柱：“你老子拋妻棄子，我傳你神功，你去揍他！”
衛淵：“我...拒絕！”
秦天柱：“你老子收了三個義子，把他們當親兒子一樣養，傳神功，委重任，你一定心裏不平衡。”
“來！我傳你神功！你去揍他！”
衛淵：“我沒打算認他，他愛找誰當義子找誰，我懶得管，反正我不會給他養老！”
秦天柱：“你母親被殺的時候，他不在，你真的不恨他嗎？”
“哼~”衛淵冷哼一聲，看秦天柱的眼神有些微妙起來，“慫恿一個孩子，去打他老子，這真的是一個正派人士該做的事嗎？”
“正派人士不會慫恿兒子去殺父親！”秦天柱搖了搖頭，誠懇地說道，“但支持一個孩子去向他不負責任的老子討個公道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你應該想拿回你母親的屍骨吧，帶回家鄉，安葬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衛淵陡然坐起身來，嚴肅地看著秦天柱。
“那麽，代價呢？”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