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早上從茹花家四點多起床,他隻是洗了臉,沒有梳頭,又坐了四個多小時的火車,現在已經是狼狽不堪。他放下行李就去洗臉、梳頭和化妝,洗漱完出來後,看到嫂子已經將飯菜端上了桌子。


    小樂坐在餐桌上準備吃飯,嫂子也坐在了他的對麵,看著這個‘妹妹’吃飯。嫂子看著小樂吃飯的動作,看到今天第一麵的影象,在她心中,小樂就是一個女孩子,他哪裏還有男人的動作,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女人。


    小樂一邊吃著飯,嫂子與他聊著天,“小樂,我在西北與你哥結了婚,因我們單位是軍工企業,爸爸和你哥的工作太忙,我在醫院工作也很忙,因此就沒有回老家,才讓媽媽去給我們看孩子。媽媽給我們看了四年孩子,她不放心你才領著我的孩子回了老家。當媽媽看到了四年後的你,心中又是喜歡,又是埋怨,埋怨自己從小慣壞了你,才讓你走到今天。小樂,嫂子是醫生,知道你這種情況,我又給媽媽說了說,她才不埋怨自己了。媽媽對我說,‘你已經向她保證,最多在扮女人兩三年就改回男人,你已經有了對象’。但是,從前幾天的晚上,我們看了地區電視台的新聞,當我看到你在電視中接受記者采訪的鏡頭,看到你回答記者的提問,你的一舉一動那裏還有男人的風格,你完全就是一個女人。我對媽媽說,以後不要再說小樂,小樂在外麵也不容易,一個男人整天裝在女人的衣服中生活也不容易。小樂現在已經被地區樹成了先進典型,而且是一個女教師典型,他現在想改回男人都不容易。一個被各級領導樹立起來的女典型,突然間又變成了男人,讓這些領導的臉麵往那裏放。再說,現在讓小樂改回男人,小樂又怎麽在這個世界上做人,小樂已經被逼上了梁山,她已經走投無路,以後慢慢在想辦法,現在就這樣辦,小樂就是我妹妹。小樂,我已經做通了爸爸和你哥哥的工作,就是你姐姐還有點想不通,我正在做你姐姐的工作”。


    小樂的嫂子一邊說著,小樂一邊吃著飯,一邊流著淚水,她對嫂子說,“嫂子,我特別感謝你,你是我的好嫂子。嫂子,我下了火車在火車站廣場站了十幾分鍾沒有回家,就是想著怎麽麵對你和我大哥,最後我是鼓著勇氣回到了家,準備著我哥哥罵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理解我,謝謝嫂子。我從小就是穿著姐姐的衣服長大,媽媽又給我紮著兩個小辮子,我是在女孩子的環境中長大的,但是,我上了中學後已經是個男孩子。我考上中專去地區師範學校報到時,我還是一個男孩子。沒有想到,我被錄取到了幼兒師範班,我們全班五十個同學,就我一個男生。我讓老師給我調一下班級,老師說這是按計劃招的生,不能調班,我隻好上了幼兒班。老師為了全班整齊,讓我也穿上了女生的校服,我的好多男同學都在笑話我,還是老師為我解了圍。本來畢業後我可以改回男生去單位報到,在拍畢業照時,我當時一時興趣,沒有剪掉長頭發,還是紮著兩個大辮子拍照了相片。學校給我發了畢業後,我看到相片是一個紮著辮子的女生相片,就連性別也成了女性。我本來可以找學校重新給我辦畢業證。但是,由於一時的高興,我沒有去換,就拿著女生的畢業證去報到,從此,我就成了一名山村女教師。我的外表雖然是女人,但我的身體是男人,我在工作中沒有女人那種意識。我們一同分到山區的三個老師,其他兩人隻工作了半年就回城了,就我一個還留在山區教學。我在山區小學做出了一點成績,當時鄉政府為了留下我這個中專生,就有意的樹立我為先進教師,還提我為鄉中心小學副校長。後來又被縣、地區教育部門樹立為先進典型。我接受了電視台、報社的采訪,從此,全地區都知道王小樂是一個女教師。這次回家過年,我在心裏鬥爭了好長時間,我怎麽回家!我昨天晚上後半夜上了火車的那一時刻,我就在想著回到家怎麽麵對你們。我下了火車,在車站廣場站了很久才回家,我已經抱著全家人罵我,我絕不開口的態度。沒有想到,我一進門,小龍喊我小姑,你也熱情的接待我,讓我心裏感覺到熱乎乎。我在想,我有你這樣的好嫂子,我還怕什麽。嫂子,你說的對,我在學校連對象都有了,我就打算在我對象到了符合結婚年齡時,我就改成男人結婚,到那時,我什麽也不會顧及。沒有想到,我被我們鄉、縣,一直到地區的領導樹為山區女教師的典型,電視台、地區報社采訪了我,從采訪的那一刻,我就想到了我的女人身份怕是短期內改不成男人。從電視台報導了我,地區報社在報紙上也大篇幅報導了我,還登載了我的照片,這時我已經想到,我這一生與男人無緣了,我得做上一生的女人。嫂子,你能理解我,我謝謝你,說實在的,真正到了有一天,如果我的女朋友不嫌棄我,我會一切不顧的改回男人。到那時,我就離開我們省,到西北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生活”。


    小樂和嫂子在房間裏聊天,她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站在門外的母親聽到。


    小樂對嫂子說:“我現在已經決定了,等我要改回男人身份那一天,如果在本地生活不下去,我會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最好是西北地區,那裏地廣人稀,或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然而,母親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看著小樂,眼中充滿了擔憂和心疼。


    母親說道:“兒子啊,你可千萬不能這麽想!西北那個地方環境惡劣,氣候幹燥,還經常有沙塵暴。而且那邊經濟不發達,生活條件艱苦,你怎麽能去呢?”


    小樂看著母親,心裏一陣感動。他知道母親是擔心他,怕他吃苦受累。但他還是堅持說:“媽,您別擔心。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都不會退縮。我相信隻要努力,總會有出路的。”


    母親歎了口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哽咽著說:“孩子啊,媽媽知道你很堅強,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改回男人身份,以後的路可能會更難走。社會上的歧視和偏見,可能會讓你受到更多的傷害。與其這樣,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做個女人吧。做媽媽的好女兒,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小樂說完後,他的媽媽又為他說了幾句,他聽了媽媽說的後,他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有了媽媽這樣的答複,我還怕什麽呢!


    小樂一邊吃飯,一邊與嫂子聊天,他突然發現,自己回來這麽長時間,怎麽沒有看到爸爸和大哥。他這才問嫂子,“嫂子,我回來這麽長時間了,怎麽沒有看到我大哥和爸爸,他們兩人去哪裏了”。


    嫂子這才緩緩說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啦,爸爸和你哥出去辦點事,一會兒應該就能回來。而且呀,爸爸和你哥都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他們還看了電視呢!你哥還誇你長得真漂亮,簡直跟個妹妹一樣!等會兒爸爸和你哥到家以後,你就大大方方地跟他們打招呼。記住哦,從現在起,你就是媽媽的女兒,也是我的妹妹!”


    王小樂聽著嫂子的話,心裏一陣感動。這個春節,她終於回到了家,把自己一直以來的難題給解決掉了。現在,她可以在家裏大大方方地做一個女人,可以做父母親和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們的好女兒、好妹妹。


    這個春節對王小樂來說意義非凡,因為她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顧慮,堂堂正正地麵對家人。而對於她的家人來說,這個春節同樣充滿了驚喜和溫暖。雖然一開始有些意外,但他們還是選擇接納了王小樂,讓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和包容。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團圓的喜悅。王小樂與父母、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們一起分享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感受著親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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