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涼國別將楊康率兵先進,在沙阜對陣後趙劉寧,劉寧戰敗,被迫退守金城。


    石虎又派征西將軍孫伏都與將軍劉渾,率領步、騎兵二萬與麻秋會合,大軍一到,麻秋哈哈大笑,這次肯定是萬無一失了,必活捉謝艾,扒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氣!


    於是長驅直入,兵分幾路,浩浩蕩蕩渡過黃河,屯軍長最,攻打張重華。


    謝艾反複觀測天象,然後在軍前豎起大旗,慷慨陳詞,與兵眾誓師,恰好此時大風突起,旌旗招展,風吹旌旗指向東南,索遐立刻大呼說:“風向就是號令,現在旌旗指向東南,正是敵人的方向,這是上天垂警,此戰必勝!”


    眾士兵齊呼:“必勝!”喊聲震天。氣衝霄漢!


    謝艾屯軍於神鳥,後趙命王擢為先鋒先至神鳥,謝艾道:“必須旗開得勝!以壯軍心!”於是派出精銳騎兵,先是飛蝗箭陣,狂射一波,隨後鐵騎敢死隊殺出,王擢前鋒部隊被西涼大馬殺得抱頭鼠竄,大敗而回,逃到了黃河以南,趙軍因此勢頹。


    謝艾與索遐商討,道:“此次敵眾我寡,但是他們也有個問題,各軍號令不齊,各自為政,若等他們大軍壓上,我們難敵四手,所以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直取麻秋,麻秋一敗,各軍自散!”


    索遐對謝艾言聽計從,謝艾披掛上陣,一身銀盔銀鏈甲,手中龍膽亮銀槍,坐下一匹玉蘭白龍駒,通體雪白,嘶鳴震耳!


    謝艾帶領大軍風馳電掣衝入麻秋戰陣,他單騎首先突入,隻殺得後趙人仰馬翻,麻秋催馬來迎,隻見謝艾密雲槍法,也不知道師從何人,麻秋眼前都是槍尖,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真的,一頓亂擋,總是不得要領,被謝艾刺了幾槍,血流如注!


    麻秋大敗,回馬逃走,所領部眾望風而逃!麻秋一路狂奔,逃回金城。索遐見狀一聲令下,全員出擊,後趙軍隊人心不齊,互相逃竄,踩踏而死不計其數!


    此役謝艾共斬首千級,俘虜趙軍近三千人,收獲牛羊十萬頭。


    西涼大軍就是瘋狂收割人頭,後趙十二大軍潰於一旦!又跑回了黃河對岸!


    謝艾班師返回,同時討伐反叛的部眾和兵鎮,共平叛斯骨真等叛變的部落一萬多個,這些部落聽說謝艾到來,那是服服帖帖,多數不戰而降。


    石虎聽說以後,大為震撼,歎息道:“我帶領部分軍隊就平定了九州之地,如今擁有九州之兵卻打不下西涼,他們有人才如謝艾,不可圖謀!”


    石虎放眼四海,燕國慕容皝打不動,慕容霸往邊境一站,後趙寸步難行,西涼對付不了,謝艾三次以少勝多,打得趙軍滿地找牙,東晉新收了巴蜀,實力大增,過江更是無望,於是從此便無心攻城略地,整日沉迷酒色。


    石虎因為年紀緣故,身體不太行了裏,不能盡享其歡,有點玩不動了,這時有會看眼色的,立刻獻上了神藥,五石散,此藥雖然能讓人瞬間亢奮,雄風萬丈,但是也會令人心智混亂,石虎遇到五石散那更是火上潑油,本來殘暴之性還能用理智進行壓製,這以後就再也壓不住了,原形畢露。


    石虎喜歡奇珍異寶,達到了癡迷的程度,說起來後趙占據了十州之地,聚集收斂的金帛無數,另外還有外國進獻的珍異寶物,更是不勝其數,打開他的府庫,看一看那肯定是寶物堆積如山,但他自己還是覺得不夠,下令摸金校尉出動,把前代的陵墓全都挖掘開,搜羅其中的金寶。


    當年石勒得虧把自己簡簡單單埋入了深山,要不石虎虎勁上來非把他的墳都刨了不可。


    這時有個缺了大德的臣子,天生壞種,名吳進的,沙門人,就是壞得上天入地,腳底長瘡,頭頂流膿那種,居然對石虎曰:“現在看胡運將衰,晉室當興,宜苦役晉人,以消磨他們的體力和士氣,滅失他們的財富!”


    一句話要了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


    石虎使尚書張群征發近郡十六萬人,無論男女老少,車十萬乘,築長牆和宮苑。


    這麵牆在鄴城北麵,內側為華林苑,廣袤數十裏。誰也不知道這牆有什麽用,申鍾、石璞、趙攬等大臣上疏,最近天文錯亂,不知何故,百姓凋敝死亡者也越來越多。


    意思就是您這牆違背天意,就沒必要築。


    石虎當然聽得出來,大怒曰:“我必要修築,誰說也不好使,老天責怪也要修完,即使苑牆早晨修好,我看一眼,晚上塌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派遣催促張群,秉燭夜作;適逢暴雨狂風大作,百姓死者數萬人。


    石虎對此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人命在他眼裏賤如螻蟻。


    此時郡國前後送蒼麟十六隻,白鹿七隻,都是稀世珍寶,石虎非常喜歡,命司虞張曷柱,作為馴獸師,調教這些神獸拉他的芝蓋大輦,每有大朝必將龍攆列於殿庭,讓大臣們觀看。


    九月,石虎又命令太子石宣出遊,到各地的明山大川祈福,順便打獵。石宣乘坐豪華大車,車子上裝飾著鳥羽華蓋,上樹立天子旌旗,那是威風八麵,不可一世。


    十六路軍隊的十八萬士卒,跟隨石宣從金明門出發,石虎笑嗬嗬的從後宮登上陵霄觀向遠處眺望,笑著對左右說:“我家父子如此威武雄壯,除非天崩地陷,還有什麽好擔憂的呢?我隻管逗孫子,享受天倫之樂就完了。”說完抱起了石宣的兒子,下樓去了。他最喜歡這個孫子,總是帶在身邊。


    石宣剛走,石虎又派兒子石韜接著出發,也是這套說辭,實際上就是禍害地方去了,所過地方,物資儲備被揮霍一空。


    而石虎的謀算應該是,中原早晚守不住,他要把中原霍霍完了以後,所有寶物都帶到太行山裏,借著鄴城北麵的那堵牆,作為屏障,將太行山從華夏版圖中分裂出去,他想的太美,也太過分了,這個想法犯了眾怒,你不想完成統一華夏的大業了,那麽你的存在就沒什麽價值了,自然有人接力,滅掉你,去完成這個大業!


    確實石宣出遊不久,聽說石韜也出來了,和自己一個規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怎麽能和自己一個規格,他又不是太子!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宦者趙生曲意逢迎,也是一肚子壞水,特別得幸於石宣,石韜看不上他,經常責罵折辱於他,他見石宣對石韜有氣,沒事就添油加醋,勸石宣除了石韜,石宣沒人攛掇還想作禍呢,哪經得住他如此蠱惑,於是開始生出了殺掉石韜的謀算!


    石宣歸來以後,對他的親信楊杯、牟成、趙生說:“石韜傲慢剛愎!不把我放在眼裏,你們如果能把他殺掉,我繼位以後,一定會把他的封國郡邑全都分封給你們。”


    這些人一聽,利欲熏心,進而湊上前來,低語道:“陛下寵愛石韜,聽說常猶豫要把您換掉,石韜死後,主上傷心,一定會親臨哀悼,到時不如趁機………”


    石宣聽後,先是嚇了一跳,而後笑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機把他也做掉,這事容易,沒有不能成功的道理!”


    楊杯等人居然都同意了,所謂富貴險中求嘛!管他誰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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