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哭。”唐希澄別過頭擦了一下眼睛。


    湛南琛睜開眼睛,望著唐希澄。


    “你繼續睡。”唐希澄說。


    “睡了一覺了。他們不做筆錄嗎?”湛南琛坐起來。


    唐希澄說:“我請他們回去了,讓他們明天再過來做筆錄。你這樣的情況,需要好好休息。我們的車子,他們也讓人拖回來了。”


    “嗯。”湛南琛應聲,深深地看著唐希澄。


    唐希澄被看得不好意思,別過頭。


    她覺得尷尬,說道:“你繼續睡,我拿手機去隔壁充電。”


    手機還是警方的人幫她拿過來的。


    湛南琛伸手,拽住了唐希澄的手腕:“希希。”


    唐希澄心跳如鼓,她說:“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希希……”湛南琛望著唐希澄。


    唐希澄突然說道:“我先說!”


    湛南琛凝神看著唐希澄。


    他的眸子裏漸漸浮上一抹失落。


    哪怕經曆了生死,她還是要拒絕他嗎?


    他輕輕地鬆開她的手。


    唐希澄說道:“湛南琛,你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湛南琛隻感覺腦子嗡地一聲。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震驚地抬眸望著唐希澄。


    唐希澄問道:“你願意嗎?”


    湛南琛咬緊後槽牙:“我每時每刻,都在渴望這一天。”


    唐希澄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我矯情……”


    “不,一切都是我的錯。”湛南琛說。


    他怎麽會覺得她矯情呢?他隻會覺得自己是個絕世大傻逼。


    唐希澄這一刻很有傾訴欲,她也把之前的委屈一股腦地全部說出來了:“我跟你解釋了,你寧願相信別人都不相信我……”


    “對不起!”


    “我腳扭傷了,你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看了,我還讓鄧禹辰通知覃央了。”


    “別人和你能一樣嗎?還有,我小姨給你打電話,讓你想通了就去蘭城過年。你要是去了,你就會知道,煜兒和初兒他們是三胞胎。”


    “是我太蠢了。”


    “你就是蠢。”


    “是,我蠢,都是我的錯。”湛南琛想到這個就懊惱,如果不是自己蠢,他也不會和她分開這麽久,也不會讓孩子們那麽傷心。


    “我們那麽好的感情,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你說分手就分手,你不聽我解釋。你那麽容易相信別人,我怎麽敢跟你和好?下一次呢?別人又拿著調查結果告訴你,我是一個惡毒的人……”


    “不會有下一次了。希希,不會!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隻相信你。”湛南琛很慚愧。


    “你說話算話嘛。”


    “當然。”


    “你以前也說過絕對不會傷害我不會辜負我。”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湛南琛再也找不到別的詞。


    “湛南琛,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的人生,都注定會有很多磨難。要是我們自己不能堅定,必然會被人離間。那時候,我們就是紮向對方最狠的刀。”唐希澄說。


    “我現在,明白了。”湛南琛望著唐希澄,他眼眸裏除了心疼,還有濕潤。


    分開的時間以來,煎熬的又何止是他,還有她啊!


    她比他想得更透徹。


    經曆了多少事情,她才把人生悟得如此通透。


    “那你說愛我!”唐希澄臉上滿是淚痕。


    久違的撒嬌讓湛南琛心口滿溢幸福,他望著唐希澄,說道:“希希,我愛你!永遠愛你,原諒我過去的愚蠢。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隻相信你。”


    唐希澄伸手。


    湛南琛立即和她拉鉤。


    “等你好了,我們就帶孩子出去玩。”唐希澄說。


    其實之前好多次帶孩子出去玩的時候,她都動搖過。


    這一次,看到他不顧性命地撲向她。


    她不想再克製自己了。


    人生短短幾十年。


    要是真的死掉了,她會遺憾,自己沒有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好。”湛南琛溫柔地應聲,他伸手,大拇指擦著唐希澄臉上的淚水。


    唐希澄撅著嘴,抽了紙巾自己擦。


    湛南琛寵溺地笑了,她撅嘴的樣子,和初兒一模一樣,又萌又可愛。


    “笑什麽?”唐希澄問。


    “我終於又能夠和你在一起了,希希,你不會知道我這裏的感覺。”湛南琛摸著心口的位置,滿足地說道,“缺失的那一塊,終於補回來了,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往後餘生,我一定會用生命守護你和孩子們。”


    “不,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我們都要愛惜自己的生命。”


    “好,我會好好愛惜生命。”湛南琛望著唐希澄,傾身想要吻她。


    力道大了,他背部傳來痛感:“嘶……”


    “扯到傷口了?”唐希澄一臉緊張。


    她突然覺得不對,這個麻醉是她親自注射的局部麻醉。她怕他麻醉過了痛得太狠,所以稍微加大了劑量,能持續2小時。


    她是想著他現在很虛弱,睡一覺哪怕睡兩小時也能補回來一點。


    這才過去一個小時,怎麽就痛得這麽狠?


    難道身上還有別的傷?


    她立即傾身過來:“我看看你的傷口。”


    “沒事,不痛。”


    “我看看。”唐希澄堅持,去脫湛南琛的衣服。


    湛南琛抬眸看著唐希澄,唇角含笑,語氣曖昧:“一定要脫嘛?”


    “別插科打諢,脫。”唐希澄略顯嚴肅。


    “那你幫我。”湛南琛說。


    “嗯。” 唐希澄過來脫湛南琛的衣服。


    湛南琛又捂緊了扣子:“我害羞。”


    唐希澄越發覺得有問題了,她執著地脫掉了湛南琛的外套,然後襯衣。


    當他的背部露出來的時候,她驚住了。


    他另一邊的肩膀和背部,有三道淤青,這明顯就是鋼管砸的。


    他是什麽時候挨的三鋼管?


    在那些人劈過來的時候,在他們往車輛方向撤的時候嗎?


    “我給你推藥。”唐希澄眼眶又濕了。


    他什麽也不說,自己扛著。


    “希希,我不痛,你別難過。”


    “你就是蠢,有傷也不說,我是醫生,你說了我給你推藥,不是能好得更快嗎?”唐希澄罵咧。


    湛南琛勾著唇角說:“我自己沒有發現,它不痛。”


    他喜歡聽到她罵咧咧的聲音,每一句罵咧裏,都是對他的關心。


    唐希澄拿了藥過來,搓熱了給湛南琛塗抹淤青的位置。


    湛南琛微微地勾著唇角,眼眸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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