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我!”


    “你這樣……我怎麽說話。”


    “別鬧了。”


    有覺自己的掙紮無法擺脫鍾兒的力氣束縛,秦可卿愈發羞怒起來,仰首狠狠白了某人一眼。


    扭動著身子,雙臂也是用力。


    可……還是無用。


    “瑞珠她們都在外麵呢,也沒人進來,姐姐這般害羞做什麽。”


    “弟弟抱著姐姐不是很正常的事。”


    “先與我說說會芳園的事情吧,賈珍那貨……上次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啊。”


    秦鍾嘿嘿一樂,感姐姐此刻心情有好轉,己身之情緒都好轉不少,不過,欲要掙脫自己,姐姐的力量還不夠。


    自己好歹也是每日堅持習練《五禽戲》的,更有快速長身體的時候,力氣增長的很快。


    再加上姐姐在懷中的這般姿勢,也使不出來力氣來,反正抱著姐姐很舒服。


    一時半會還是不放開了。


    再次頷下拱了拱姐姐的雲鬢眉宇,提及主要事情。


    “你啊!”


    “越來越沒性了,真拿你沒辦法。”


    “唉!”


    “……”


    “鍾兒,我終究沒事的,你千萬不要胡來。”


    實在是掙脫不來不開,又遇到鍾兒此刻憊懶之形,秦可卿頗為無奈,也就不為理會。


    這是自己的院子,瑞珠她們都在外麵呢。


    就是……此刻被鍾兒抱在懷中……太奇怪了,心中羞怒未散,卻也不再多言。


    用腦袋頂了一下某人,成什麽樣子。


    欲要說道會芳園之事,腦海中浮現上個月鍾兒的手段,雖然鍾兒所言有上天的幫助,可秦可卿覺得還是鍾兒施為的。


    珍大爺直接一條命去了半條,後來,好不容易才休養回來,今兒的事情,若是讓鍾兒知道,怕是……鍾兒又不知道會用什麽手段。


    心中擔心,連忙叮囑著。


    “姐姐放心。”


    “我上一次就和你說過,賈珍那貨的性命和不足與我相比,殺人雖然是最直接的解決方法,卻非最好的解決之法。”


    “姐姐不用怕,有我在,一切無事。”


    秦鍾點點頭,卻又隨即搖搖頭。


    姐姐的一顆心還是這般仁善,賈珍那貨都如此了,就算一刀砍了,也不算什麽。


    現在又這般叮囑自己,實在是……自己的好姐姐啊!


    忍不住,雙臂用力,又抱緊許多,低首再次一觀姐姐那欺霜勝雪的修項秀頸,幽蘭之氣不住湧入鼻息間。


    真好聞。


    秦鍾深深享受著。


    姐姐這般的豐神冶麗之人,賈珍那貨……就算姐姐饒他一命,自己也不會留手的。


    “你啊。”


    “你……,你萬不可傷人性命的。”


    “他……他雖荒淫無恥,你萬不可傷他性命的,我之意……他若真的去了,府上就要亂了。”


    “而且,萬一你……,你的性命更添珍貴!”


    秦可卿還是想要再叮囑一下。


    賈珍!


    珍大爺!


    弟弟如果真的手段狠辣,將他處理,果然事發,弟弟該如何?那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而且兩府世交故友很多很多,更非弟弟可以抗衡。


    隻需要給予些許懲戒就好了,一如上次那般就很好。


    “姐姐放心,我不殺他就是。”


    迎著姐姐再次看過來的一雙含水楚楚之眸,秦鍾隻得點點頭,不殺就不殺吧。


    世上的手段有很多。


    生不如死的也有很多。


    “今兒我和珍大奶奶從西府歸來之後,我便是處理一些府上的事物。”


    “中秋節後,許多東西都需要更換,隻是內外儀門的有些東西挺好,我想著可以留下以備接下來重陽之用。”


    “便是前往會芳園準備問一問珍大奶奶。”


    “誰料……。”


    “……”


    話語剛發生不久的那件事,秦可卿剛有些恢複的情緒再次低落、低沉起來。


    說道那般,嬌軀更是忍不住的顫抖,忍不住雙腿蜷起,靠在身後的溫暖堅硬之地。


    “……”


    秦鍾沒有出言,隻是靜靜的抱著姐姐,隻是靜靜的聽著,體覺姐姐的身子顫抖。


    俊逸之顏,湧現陰沉。


    賈珍那貨!


    那點小心思一直都存在,聽著姐姐斷續之言,秦鍾大致了解,大致清晰了。


    姐姐前往會芳園準備尋找珍大奶奶商議事情,卻遇到剛從府外吃酒歸來的賈珍。


    賈珍那貨頓時起心思了。


    支開瑞珠,讓她去廚房取醒酒湯,便是大膽的要拉扯姐姐。


    幸而,珍大奶奶身邊的銀蝶兒及時前來,姐姐便是掙脫,心神惶恐的歸來。


    “姐姐!”


    “一切有我,放心吧,我不會傷他性命的。”


    “不會的。”


    “我會留著他那條命的。”


    上房清香之地,再次陷入別樣的寂靜。


    道完剛才會芳園天香樓發生的事情,秦可卿整個人情緒再次低落起來,也不為理會很多,整個人蜷縮一處,靠在某人懷中。


    鍾兒未來府上的時候,一些事情,其實自己也有感覺,隻是那時珍大爺的膽子或是沒有那般大。


    縱然心中愁緒,也無法與人說。


    蓉哥兒?


    唉!


    如今,弟弟在身邊,他現在也非之前懵懂不諳世事之人,像個小大人似的。


    而且鍾兒也知曉那般事,如今說道出來,心中雖少了幾分壓抑,卻多了幾分憂心。


    鍾兒!


    萬不要為自己做出傻事才是。


    “他……,你……你做事之前一定要和我說說。”


    聽得鍾兒之音,秦可卿現在有些後悔將事情說出來了。


    “放心吧。”


    “我既然說了不會傷及賈珍那貨的性命,就一定不會的。”


    “姐姐接下來如往日一般就好了。”


    “我將采月、采梅也叫過來,一則,你身邊不要少了人,以防今兒的事情再次發生。”


    “二則,你也替我調理一下她們。”


    秦鍾抬手輕撫著那順滑沁香的秀發,給於姐姐肯定以及堅定的回應,隨即,又說道另外一件事。


    “……”


    “你……,也好。”


    秦可卿欲要拒絕,卻……還是應下了。


    ……


    ……


    “鍾兒,你剛才所言的兩府一共虧欠國庫四十萬兩銀子。”


    “真有那麽多?”


    “這幾日我也隱隱聽珍大奶奶提過,府上的確在籌集銀子,具體多少不清楚。”


    “真的有四十萬兩!”


    “那麽多?”


    “府上每歲進的銀子也不少,應該不會從國庫借錢吧。”


    酉時末,廳外的天色還剩下一些光亮。


    秦可卿的院子裏,正處於用飯之時,桌上有兩道菜很是顯眼,一份清蒸肥魚,一份紅燒肥魚。


    廚娘的手藝不錯,聞著都覺得極好。


    原本秦可卿晚上不準備用飯的,因那件事……心中沒有半點胃口,現在鍾兒在身邊,那就一塊吃些。


    “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


    “兩府當年是有大富貴的,我從西府那邊聽來的消息,當年兩府每一歲所得起碼數十萬兩銀子。”


    “京城之內,足可同王爵他們的封地所得一般。”


    “是以,當年兩府的富貴遠超今時。”


    “恭王府小王爺的院子裏,身邊諸多侍女、隨從加在一塊,都近百人了。”


    “而兩府的一些嫡親少爺公子遜色當年遠矣。”


    “兩府赦老爺、賈珍那些人是曆經那些富貴的,如此,許多性情難以有改。”


    “在奢靡的開銷未變情形下,府中進項減少,自然需要外在銀子來源。”


    “寧國府一共十五萬兩,榮國府一共二十五萬兩,加起來一共四十萬兩!”


    “在戶部那裏的借錢名單中,不算最多的,最多的一家借了六十多萬兩銀子。”


    “還有幾家四五十萬兩的。”


    “兩府加在一起的四十萬兩比較顯眼,單獨拎出來,京城之內,在那些名單上隻能列在中上。”


    “四十萬兩!”


    “以兩府眼下的公中銀子,我估計有些吃力。”


    “姐姐可多吃些魚肉,這東西沒有什麽油水,吃多一些也不為影響體態。”


    秦鍾夾過一塊魚肉,看向姐姐,一邊說著,一邊吃著,反正自己是餓了,下午做卷子,耗費精力。


    泡溫泉,也有些消耗體力。


    再加上其它事情。


    現在自己所吃……估計比午飯還要多謝。


    至於姐姐所問的兩府虧欠銀子,那些事情不是秘密,當然了,對於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姐姐來說,還是屬於秘密的。


    “一二十年來,府上借了十五萬兩!”


    “豈非每一年都借近萬兩?公中的賬簿上好像沒有提到過,難道都入了珍大爺的私裏?”


    “西府那邊還要多一些?”


    “如今寧府公中的銀子,滿打滿算也就兩萬兩銀子左右,珍大爺那裏的私房銀子估計有不少,若說補上十五萬兩虧空。”


    “也有些艱難。”


    “西府也是一樣,西府裏的公中銀子應該比寧府這邊多,應該也不會超過十萬兩!”


    “若非點心蛋糕鋪子的緣故,那個數目還要少一些。”


    “二十五萬兩銀子的虧空!”


    “公中的銀子肯定不夠的,除非動用赦老爺、政老爺、老太太她們的體己。”


    “這……,鍾兒,兩府四十萬兩銀子還不上怎麽辦?”


    “如果真的還上了,兩府公中以及各房都要空了。”


    魚肉!


    就算鍾兒不說,自己所吃較多的也就是它,其餘炙烤牛腩、紅燒肉之類……,自己看看就好了。


    也就是鍾兒喜歡吃。


    這兩條魚是鍾兒從城外垂釣歸來的,滋味還是鮮美的,秦可卿櫻唇微動,品味一口。


    放下筷子,秀眉微蹙的說道四十萬兩銀子具體細節。


    寧府借的十五萬兩銀子,賬簿根本就沒有記載的。


    肯定都在珍大爺那裏。


    他全部花掉了?


    如何花的?


    府中也不是沒有錢,怎麽好端端去國庫借錢?


    還有西府,西府的赦老爺是借錢二十五萬兩銀子的大頭,這個錢……赦老爺是還不上的。


    如果手中的銀子夠花夠多,也不用去借了。


    以前也沒有聽說那般事,現在怎麽突然讓還了?道理上,借錢一定要還的,就是……一下子還四十萬兩銀子?


    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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