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上京,烏衣巷的生塵醫館,易年外麵的躺椅上躺著,看著巷子發呆。


    屋裏龍桃還在看書,周晚午飯後便回了,說著有事。


    下午,直到晚飯後,再沒有第二個人來。


    龍桃看著外麵發呆的易年,放下書,走出來問道:


    “今天一個病人都沒有,你不急嗎?”


    易年聽見龍桃的問題,回答道:


    “不急”


    接著說道:


    “醫書慢慢看就行,不過修行得快些,你晚了很久”


    龍桃聽見,說了聲嗯,回了樓上,拿著黑書,仔細瞧著。


    一連三天,醫館沒來一人,就連前幾日天天泡在醫館的周晚,也三天不見蹤影。


    早上起來,看見龍桃正在廚房忙著,自己無事,拿著掃帚清水,開始收拾起來。


    以前在青山的時候,這些都是易年的活,不過自打出了青山,易年越來越愛發呆,盯著天空,一看就是半小天。這收拾打掃的活,好像除了來這的第一天外,再沒有了。


    看見龍桃做著早飯,自己也不好接著發呆,利落的收拾起來。


    等收的差不多了,龍桃的早飯也好了,易年已經吃了兩天,第一次吃龍桃做的飯菜時,心裏確實受了不少的打擊。


    龍桃才學幾天,雖然還趕不上小愚,不過,自己是再也不好意思說教龍桃做飯了。


    吃著比自己做的味道強出不少的早飯,感慨道,龍桃以前說的真對,能者為師,要不以後自己跟著龍桃學做飯吧,省的萬一回了青山,師徒二人的嘴都遭罪。


    吃著,看向龍桃。


    龍桃此時也恰好抬頭,見老板正看著自己,好像還有點糾結的樣子,問道:


    “怎麽了?”


    易年哪好意思說出口,說著沒事,就是想問問你修行的怎麽樣了。


    龍桃聽見,回想一會,說著:


    “應該還行,現在能打得過周晚。”


    “哦,這麽快?”


    易年聽見龍桃的回答,有些意外。


    自己和龍桃說過,周晚現在是初識上境,不過已經修行好多年,雖然不是很勤奮,但是悟性還行,也應該快到凝神了。


    而龍桃這才修行幾天,就說能打過周晚。雖然妖族的境界與人族不同。但是提升就是提升,這麽有信心能打過周晚,看來,要是按照人族的境界劃分,此時已經到了凝神之境。


    龍桃看著易年的意外之意,把碗筷放在一邊,說道:


    “與人有些不一樣吧。”


    易年聽見龍桃的話,笑了笑,說道:


    “可能吧,妖族前期本就容易修煉,身體強悍的程度,人族確實比不上,吸收運轉的多些也不怕。不過你這速度還真是不慢”


    龍桃聽見,有些開心。


    早飯過後,龍桃收了碗筷,易年整理了下這幾天根本就沒用過的藥櫃。


    便又和前兩天一樣,出門給樹下拴著的馬兒填了草料後,回到門口躺椅上,看天發呆,等著人上門。


    發呆時,耳中傳來隔壁包子鋪食客的交談,平時隻能聽見嘈雜的聲音,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而且隻有一個人說著,別人聽著。


    可聽見一句之後,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易年剛才聽見,那人說著,周公子,被抓了。


    龍桃屋裏認真的看著書,沒有聽見。


    易年和龍桃說了聲出去有些事,見龍桃點頭,快步出了院子,來到隔壁鋪前,聽著那人說話。


    而此時那人已經說完,旁邊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不過大多說的都是一樣,易年聽了會兒,大概知曉。


    周晚,昨天夜裏的時候,在帥府,被禁查司的人抓走了。


    易年現在得知周晚被抓,不過自己對上京不熟悉,也不知道那禁查司是什麽地方,想著先去元帥府看看再說。


    沒趕馬車,自己走的不慢,一邊走,一邊想。


    周晚是周信之子。


    雖然周晚在朝中沒有任何職務,不過他爹周信在朝中,可沒幾個人比他位置高。


    如果是小事情的話,沒有人會冒著得罪周信的風險去抓周晚,而且還是半夜,直接去元帥府抓人。


    周晚什麽性子自己知道,嘴快了些,性格跳脫些,不過沒什麽富家公子的惡習,沒見過他欺行霸市。


    那還能犯什麽事被抓呢?


    而且他自己說過,和三皇子不合,起過幾次衝突,最後,看在周信的麵子上,都能無事。


    那這次直接被抓走,看來事情是真的不小啊。


    易年對上京城中,沒什麽了解,對皇宮之中,也隻聽過周晚說過幾次,不過自己對這些不是太感興趣。


    就算前幾日外麵傳著自己是消失很多年的四皇子,自己也沒太放在心上。


    是不是自己心裏清楚,想著上京的人見多識廣,怎麽也應該會比自己這個山中少年想的周全,估計幾天誤會解除也就過了。


    而這幾天醫館除了沒人,一切正常,自己天天發呆,都快把這事忘了。


    想著想著,也想不明白周晚被抓是怎麽回事。索性先不想了,加快腳步,向著城北的元帥府走去,什麽事情,到了問問就知道了。


    易年體力好,從小青山走慣了路,沒多少時間,那離著別的府邸稍遠一些的元帥府出現在了眼前。


    上前叩門,還是那天的守衛開門,裏麵那人見是易年,直接說道:


    “易公子,老爺吩咐,要是您過來了,直接去後麵尋他就行。”


    易年聽了有些驚訝,周信怎麽知道自己會來。


    不過沒多問,對著那人點點頭,直接沿著前些日子周晚帶著自己走過的小路,穿過假山,向著周信的小屋而去。


    易年心急走的快些,比前幾次都快,小破屋,出現在眼前。


    上前敲門,聽見裏麵周信的聲音,推門而入。


    屋裏的周信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桌子後麵坐著,易年看見他那威嚴的臉上,也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麽緊張焦急的神色。


    自己心裏,也稍稍定了下來。


    上前行禮問好,周信起身,來到易年身前,開口說道:


    “為了晚兒來的?”


    易年看著,語氣也沒什麽變化,開口說道:


    “剛才坊間聽見周晚被抓,想來看看什麽情況。”


    周信聽見易年的話,轉身回到書桌裏坐下,示意易年坐到對麵。


    易年跟著坐下,看著周信,等著他開口。


    周信也看著易年,目光中,好像想從易年臉上看出來什麽東西一樣。


    易年在青山鎮被人盯慣了,此時隻有一人,雖然是元帥,可是目光又不能殺人,自己也什麽反應,安靜的等著周信開口。


    周信看著眼前神態自若的少年,自己盯著看了這麽久,卻沒有任何不自在。


    除了進門之後有些慌亂,應該是擔心晚兒。


    不過看見自己之後,慌亂消失,隻剩平靜。


    這小子,還真穩。


    看了一會,周信終於開口,說道:


    “昨晚禁查司的人來,說晚兒參與刺殺二皇子,被帶走詢問了。”


    易年聽見這個回答,有些意外,說道:


    “這不可能吧,那日晉陽城南,我親眼看見周晚帶著二皇子逃命,怎麽可能刺殺二皇子呢?”


    周信聽見易年說話,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自是不能,所以晚兒的安危不用擔心,不過....”


    周信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易年開口問道:


    “不過什麽?”


    “不過倒是你,最近要小心些。”


    周晚回道。


    易年有些疑惑,說道:


    “我怎麽了?”


    周信看著易年,嚴肅的臉上,此時竟然出現了微笑,開口說道:


    “最近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說你是消失十幾年的四皇子。雖然是傳言,可是,總是有人想要驗證真假。”


    易年雖不是天資過人之輩,但是腦子還算正常,聽了周信的話,也能想的明白。


    周晚被抓,用的借口是參與刺殺二皇子,可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不可能。且不說周晚與二皇子交好,就是這刺殺皇子的大罪,周晚即使是元帥之子,也是萬萬不敢去犯。


    刺殺事件前麵自己不清楚,不過在晉陽城外遇到周晚之後,自己一直在旁,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十分了解。


    周信說總有人想驗證傳言的真假。


    其實周晚不是主要的目標,自己才是。


    有人想找自己看看。


    醫館開張三天,周晚總來,城中認識周晚的人也不少,烏衣巷也是有的,看在周晚的麵上,就算無病,去自己那裏買上點藥材,便有機會塔上周晚。


    可是,三天,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是這城中,盯著自己的人不少,不過沒人想做這個出頭鳥。


    而今天,有人忍不住了。


    易年想到此,看著周信,說道:


    “我真的不是什麽四皇子,不過這件事因我而起,連累了周晚。麻煩元帥告訴一聲,那禁查司在哪,我去看看,想找我問話,答著就是。”


    周信聽見眼前少年的話,坦蕩從容,平靜如常。


    心裏想著,師父,這個小師弟,還真不錯。


    不過嘴上卻說著:


    “禁查司,不是那麽好去的,更是不好出來。你先回去吧,最近幾天,你的醫館可能會有點忙。”


    說完,端茶,沒喝。


    易年知道,這是送客。


    看著周信從容的樣子,周晚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剛來時的急意也去了,辭別周信,一路回了醫館。


    路上不近,等到的時候,午時已過。


    龍桃見易年回來,問了句什麽事,易年答道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吃了龍桃留的午飯,飯後躺在躺椅上。


    周信說過,可能會忙。


    那就安靜等著人上門。


    直到晚間時候,生塵醫館的第二位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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