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要是沒有他和七夏幫忙阻止黑氣逃跑,易年想用青光把黑氣抓住也不是太容易。


    在青山鎮的時候,那麽多次機會,一次都沒抓住。


    倉嘉境界太低,雖然修了封魔經,但時間太短,感悟太淺,能清除卻抓不到。


    就像戰鬥一樣,麵對同一個人,殺很容易,但傷而不殺,很難。


    剛才給人瞧病,三人都出了力,酬勞就是這兩袋糖果,自然得分過千帆一份。


    七夏打開拿出一顆遞易年,自己也拿了一顆放在嘴裏。


    最近這段時間出現的越來越頻繁的笑意掛上了嘴角。


    糖這個東西,確實能讓人心情大好。


    門口的過千帆看見二人的舉動,轉回了身子,又看了眼手裏的糖果,沒有吃。


    放在了旁邊的茶桌上,繼續閉目養神,默默修煉,等著易年。


    不是過千帆不急,而是他知道現在易年不是全盛的狀態。


    那黑氣逃跑時候掙紮的力道,接觸了兩次的自己清楚的很,自己與那絕美少女隻是阻攔,就已經有了一些消耗。


    而抓捕降服黑氣的易年,需要做的事情更多,消耗自然也就更大。


    過千帆想挑戰的是正常的易年,這點兒便宜,占了沒有意義。


    在過千帆看來,打架這個事情,為的是進步,不是輸贏。


    隻不過以前打的架,都贏了。


    易年感受到天地元力的波動,看著好像除了修行就沒別的事情可做的過千帆,忽然想到了一個自己方才忽略了的事情。


    他不識字!


    讓一個不識字的人去幹這事,易年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自己剛才寫了那麽多,估計他也就能認識幾個。


    但拿回來的藥材和自己寫的不差分毫,也真難為他了。


    是不是去了這麽半天,時間全耽誤在對賬上了。


    要是怕老板騙人,可能還得找幾個路人問問。


    但這道歉的話易年現在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不說還好,說了那不是又揭人家的短兒了嗎?


    吃著七夏遞來的糖果,心裏想著一會兒切磋的時候好好和他打打,就算給他道歉了,要是他真有了收獲,也沒算白挑戰一次。


    剛才用青光確實有些消耗,不過現在不比以前,神識提升之後,這恢複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等著過千帆取藥的時間,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走到門口,向外看了看,沒有人來。


    聽見過千帆越來越緩慢的氣息,易年知道,這家夥又開始了和昨晚一樣的深度入定。


    那自己還是先別打擾他了,架什麽時候都能打。


    他都不急,自己更不急了。


    門口被過千帆占了,易年回到屋中,和七夏在桌前相對而坐。


    拄著腮,品著嘴裏的甜,時不時小聲說上兩句話,享受著二人都喜歡的寧靜。


    被陽光曬熱的風穿過大開的房門吹進屋中,輕輕撩動偶爾與少年對視又避開的少女頭上不聽話的青絲。


    少女輕輕動下,蔥白把那不聽話的青絲撩過耳後。


    不過在下陣風吹來的時候,又被打擾的青絲,依舊在額前飄揚。


    少年頭發短些,沒有這些煩惱。


    嘴裏的甜消失,又有一塊遞過來,小手接過,輕輕笑著。


    少年今天才覺得這糖果這般好吃。


    怪不得龍桃總買,周晚總送。


    可能唯一不甜的,就是從皇宮中回來扔在空無一人的大廳桌子上的那袋。


    “今天那黑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七夏給易年遞完糖果,把那白玉小瓶拿了出來,放在桌上,輕聲問著易年。


    易年伸手拿過小瓶,一邊端詳著一邊開口說道:


    “不清楚,但不是什麽好東西,會害人性命,以前在青山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次沒有抓住,不知道來源,但找到了去處,倉嘉用封魔經把那些黑氣盡數除了,就沒見過了,後來...”


    此時沒有什麽事,過千帆在修煉,也不能把他丟下去星夜苑,而且還怕一會兒再有人來,隻能先在醫館等著。


    不過易年是真的不希望再有人來。


    行醫這麽多年,隻有在初來上京的時候,心亂了,又想攢些茶錢,在門口等了幾天的人。


    但易年知道,身為一個大夫,能給別人治病,但不能盼著別人生病。


    這不是底線,而是良知。


    此時等著,就隻是等著,沒有其他。


    打算把後麵的事情都與七夏說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聊什麽都是聊。


    可在說到倉嘉把那黑氣除掉的時候,易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黑氣消失的破屋院裏,有黃草。


    畫中七夏站著的河邊,也有黃草。


    如果黃草是因為黑氣引起,那沒有失憶的七夏,是有可能見過黑氣的。


    “後來怎麽了?”


    七夏見易年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好奇問著。


    但易年沒有回答七夏的問題,而是拿著小瓶,反問著七夏。


    “你以前見過這個東西嗎?或者,你對這個黑氣有熟悉的感覺嗎?”


    “我以前應該見過這個黑氣,是嗎?”,七夏聽見易年的問題,瞬間明白易年的意思。


    易年點頭。


    “很可能”。


    接著,把剛才的思慮和七夏說了一遍。


    七夏接過易年手裏的小瓶,白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瓶身,但隻有暖玉之意,不見半點黑氣。


    方才易年囚禁黑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小瓶,能把藥香都困在裏麵,同樣無形無質的黑氣應該也不再話下。


    瓶口又有青光封著,黑氣懼怕青光,也鑽不出來。


    所以現在的小瓶看著和沒有裝著黑氣的時候沒有什麽變化。


    易年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小瓶上,慢慢的開始收回了青光。


    七夏立刻會意,指尖紅芒出現,徘徊在瓶口附近,等著青光消失的那一刻,感受下裏麵黑氣的氣息。


    就在青光全部收回的一刹那,瓶中黑氣直接頂開瓶塞,掙紮著就要往七夏手中的紅芒鑽去。


    易年瞧見,沒有收回的手指青光立刻噴湧而出,將黑氣瞬間押了回去,蓋緊瓶塞,又留下青光封印。


    看向七夏,開口問道:


    “有熟悉的感覺嗎?”


    剛才短暫的接觸,已經足夠七夏感受黑氣的氣息。


    聽見易年的問題,搖了搖頭。


    其實易年沒抱什麽希望,自己也是一時興起,碰巧想到了那兒,如果七夏要是有熟悉的感覺,那在上午治病抓捕的時候就應該感受到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看著七夏的動作,說著沒事兒,等有空去星夜苑問問,自己的那兩個師兄懂的一定比自己多。


    七夏點頭,回著嗯。


    看向易年,猶豫了下,開口說道:


    “我對黑氣沒有熟悉的感覺,但是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卻覺得很熟悉。”


    說完,小臉有些紅,擺弄著手中的白玉小瓶。


    像往常一樣,臉紅便低頭。


    “我?”


    “嗯。”


    易年聽著,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七夏的意思。


    但知道七夏說的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那個早晨,自己無意的“冒犯”,以及那留在自己臉上的掌印。


    以前和七夏說過,自己見過她,在畫中。


    但她沒有見過自己,失憶前。


    除了雨夜小巷的那一次。


    不過易年知道,當時自己就是個普通人,那天也沒有顯露修為與特征,不太可能給七夏留下什麽印象。


    那時的七夏清冷神秘,高天上的一劍,“救”了自己與倉嘉龍桃。


    那時候的她就像天女一樣,怎會注意到小巷裏麵普通的自己呢?


    可七夏沒有理由騙自己。


    看著七夏有些嬌羞的樣子,易年知道七夏說的是真的。


    可青山太小,藏不下那黃草小河。


    七夏的家,不在青山。


    那七夏口中熟悉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呢?


    易年被七夏的這一句話,打亂了心思。


    看著低著頭,臉有些紅的七夏。


    “那等你記憶恢複,想起以前的事情,你再和我說說這個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好不好?”


    七夏點了點頭,臉上的紅意消退了點兒,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如果我恢複記憶,想起來你是我的仇人怎麽辦?熟悉也不一定是...是...”


    七夏說了半句,有些尷尬的停了嘴。


    不知道是怕兩人是仇人,還是有些關係不太好說出口。


    朋友?


    同族?


    或是什麽。


    很多。


    消退的紅,又悄悄爬了上來。


    但沒有低頭,依舊看著易年。


    易年看著七夏可愛表情,笑著開口說道:


    “放心吧,我不與人結仇,所以我們不會是仇人的,很可能是...是...”


    發小?


    知己?


    還是什麽。


    也很多。


    少年的臉皮厚些,學著少女剛才的欲言又止,逗的少女再也沒了說話的心思,抓著糖果,起身飛快的上了樓。


    速度,好像比施展疾如風的自己,還要快上幾分。


    看著七夏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慢慢消散。


    因為門口又有聲音傳來。


    一個易年不想聽見的聲音。


    “請問,這裏是醫館嗎?”


    第三個。


    第四個。


    .....


    一半是真的生病,易年瞧了,有藥就抓幾副,沒有就開了方子讓上外麵買去。


    而另一半,被黑氣纏身。


    哄騙人出去的法子也不能一直用,診治的地方便從大廳挪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七夏聽見下麵的動靜之後也下來幫忙,剛才的小小尷尬被易年額頭上的細汗衝的淡了許多。


    黑氣已經抓了兩次,易年便沒有繼續抓,拿著給晉天星白笙簫看已經夠了。


    青光還是留著救人。


    從日頭偏西到傍晚時分,易年也記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反正青光和神識隻在瞧些尋常病灶的間歇能恢複一會兒。


    直到送走最後一個人,易年臉色慘白,坐在下午和七夏說笑的椅子上,靠著椅背休息。


    過千帆打坐入定了一下午,人來人往沒有驚到他一絲。


    本想休息一會兒,可門外又傳來聲音。


    有些嘈雜,不像是來瞧病。


    “就是這兒!就是他!”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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