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之所以與鷹羽說那麽多話,都是為了搜魂之術能施展。


    白雲飛那種三流修行世家出身的公子哥都有保命法寶在身,鷹羽不可能沒有。


    易年不清楚法寶的功效,或是防禦或是攻擊,或者還有其他用處,但一定要一擊必成。


    其實易年早就發現了他在說謊。


    當他進院之後,易年的注意力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鷹羽說話時,易年可刻意仔細聽了聽。


    當他說到婚約之事時,心跳明顯快了一分。


    這一分對別人來說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不可能聽得見。


    但易年能!


    少年的耳朵的作用絕對不比力氣的作用差。


    可搜魂之術搜取鷹羽的記憶需要時間,所以最有效的辦法便是讓他回憶之前說過的話。


    隻要他的意念到了,自然能搜的出來。


    結果也如易年預料的那般,鷹羽身上還真有護體法寶。


    這魔音鍾確實是至寶,天妖或是歸墟之下,拿它還真沒有什麽辦法。


    就算是歸墟境界,想要破開也需要一柄上好的武器,所以鷹羽的底氣才會那麽足。


    雖然隻‘看見’了一點兒,但足夠了。


    之前自己沒有聽錯,那婚約之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易年的話音落下,在場幾人的神色全都變了。


    鷹羽的臉上陰沉無比,阿夏布衣則是一臉愕然。


    外麵的石頭在聽見後,憨厚臉上起了一絲興奮之意,不過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隻有七夏與易年相對正常。


    易年淡淡說著,七夏有些不耐煩的將受了傷想要找點兒安慰的小虎慢慢推走,不過臉上神情比最近幾日溫柔很多。


    少年不想惹麻煩,但瞧見被蒙在鼓裏的阿夏布衣與石頭,實在是於心不忍。


    他們兩個的關係隻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可卻始終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總覺著中間隔了什麽。


    今日瞧見鷹羽,易年這才明白了過來,也明白了石頭隱忍的原因。


    一是狂族惹不起魔音族,不說魔音族本就強大無比,就算處在同一水平,狂族依舊不是魔音族的對手。


    修行功法,魔音族便將狂族克製的死死的。


    二是真有婚約,那無論在哪裏,石頭與阿夏布衣的所作所為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


    有情人不成眷屬,全因為一個謊言!


    阿夏布衣望著易年,沒有說話,但意思易年懂。


    三指並攏,拇指扣住小指,舉手向天,開口道:


    “若有半句假話,天打…”


    易年的誓言說到一半,阿夏布衣伸手將易年的手拉了下來。


    “我信!”


    瞧見七夏在旁,立馬鬆開了手。


    轉頭看向魔音鍾內的鷹羽,開口道:


    “為什麽騙我?你身邊根本就不缺女人,為什麽要騙我?”


    麵色陰沉的鷹羽聽見,立馬換了神色。


    那自信又難看的笑容升起,開口回道:


    “我怎麽會騙你了?你父母臨終前確實將你托付給了我,托付給我那不就是讓我娶你的意思嗎,或許是我的理解出了問題,不過我可沒騙你啊,你別聽一個外人胡說,而且是一個快要死了的外人!”


    說著,陰沉重現,死死盯著易年。


    如果目光能殺人,易年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阿夏布衣聽著鷹羽的狡辯,頓時怒了。


    一個謊言,差點兒毀了她的一生!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阿夏布衣一個孤苦伶仃的修行天才太過勢單力薄。


    麵對強大的魔音族,就算她修行到了天妖之境,依舊沒什麽用,甚至魔音族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盡管憤怒,但阿夏布衣依舊沒有對鷹羽出手。


    不是因為魔音鍾,而是他與石頭真正忍讓的原因。


    魔音族,對千戶苗寨有再造之恩!


    就算心狠點兒不承這份恩情,還是不敢對鷹羽出手。


    如果殺了鷹羽,隻怕過兩日苗族最熱鬧的招龍節,會是千戶苗寨過的最後一個招龍節。


    阿夏布衣如此在意寨子的原因隻有一個,上一任的寨主,是她的父親。


    這幾天聽著來往妖族的話語,易年早就知道了。


    已逝父母一點一滴築起的寨子,阿夏布衣不會放棄。


    壓下心中怒氣,將苗刀收了起來,看向易年,開口說道:


    “你們走吧,不出意外的話,魔音族的強者很快就會趕來,他們絕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一定會讓紅豆去找你。”


    易年搖頭,開口回道:


    “不走。”


    “為什麽,你不信我?”


    阿夏布衣開口問道。


    易年再次搖頭。


    “我信你,但我不會走,你與石頭是我朋友,雖然不知你們承不承認,但我認,作為朋友,我自然不想看你們受欺負,而且是被另一個謊言欺負。”


    阿夏布衣眉頭一皺,有些不理解易年的話。


    易年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


    “十幾年前寨子裏發生的事情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婚約是謊言,當年的事情依舊是謊言,魔音族的恩情根本就不存在!”


    說著,聲音高了些,語氣也重了些。


    阿夏布衣瞳孔一縮,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你說什麽?”


    易年沒有回答阿夏布衣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鷹羽。


    在瞧見鷹羽的樣子之後,嘴角升起了一絲笑意。


    白牙一露,開口說道:


    “原來當年的事兒還真有隱情。”


    易年哪裏會知道當年的事情,搜魂之術那短短的時間根本不夠看的太多。


    但有一個謊言,便可能有第二個。


    詐他一下又不費什麽力氣,最多浪費幾句口舌。


    沒想到這一詐還真詐出來了。


    易年信誓旦旦說著當年隱情的時候,耳力再次放到最大,全力聽著鷹羽的反應。


    就在自己說出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的時候,鷹羽的心跳比說起婚約一事的時候還要快。


    這下,阿夏布衣與石頭事情或許真的會出現轉機。


    易年不知方才鷹羽提到的大人是誰,但鷹羽說的那些話全都建立在魔音族對苗寨有恩的基礎上。


    如果當年發生在苗寨的事情真有隱情,並被查個水落石出的話,那時候那什麽大人站在哪邊真的不好說了。


    而且就算情況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了。


    一個四象一個通明,竟會被一個小小初識欺負到如此程度。


    在聽見易年的話後,除了石頭,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鷹羽麵色陰沉,這回怎麽也擠不出那自信又難看的笑容了。


    冰冷的話語從牙縫裏擠出。


    “你敢詐我!”


    易年輕輕笑了笑,沒有回答。


    可不回答卻比回答了還令鷹羽感到氣憤。


    易年的笑容在鷹羽看來,全是嘲諷之意。


    耳邊仿佛出現了易年的聲音。


    詐的就是你,你能拿我怎麽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阿夏布衣本來還對易年的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事情很大,可鷹羽的話一出口,阿夏布衣完全信了易年!


    臉上神色憤怒無比,胸前也開始起伏,顯然已經來到了爆發的邊緣。


    若是當年的事情有隱情,那喪生在那件事裏的父母,死因或許也不是魔音族所說的那般。


    七夏走到阿夏布衣身邊,伸手拍著她的胸脯,輕輕幫她順著氣。


    這在易年看來沒什麽,七夏是女子,如此動作很正常。


    可看在外麵不明所以的石頭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個人族的小白臉,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占自己心上人的便宜!


    本就看不上七夏的石頭瞬間怒了,身上氣息迸發,在肌肉膨脹之後,進入了狂化狀態。


    雙腿一蹬,直接衝了進來。


    易年瞧見,立馬迎了上去。


    雙手接住石頭碩大的拳頭,瞬間被震退了一步,易年的臉上立馬升起了一絲詫異。


    就在易年詫異,阿夏布衣開口喊著石頭的時候,保護鷹羽的魔音鍾亮了起來。


    同時,嘹亮鍾聲響起,在空中匯聚成音波,直奔易年幾個而去。


    不在狀態的阿夏布衣,心思放在安慰阿夏布衣的七夏,震驚的易年,憤怒的石頭,瞬間便被魔音鍾的音波推向了四周。


    瞧見幾人退開,鷹羽雙手擎住魔音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要逃走。


    不過就在同時,一把黑色長劍落在了易年手裏,手腕一轉,劍氣縱橫,直接破開了剛剛發動攻擊的魔音鍾。


    左手一抓,千機引用出,直接將鷹羽抓在了手中。


    石頭瞧見,立馬退出了狂化狀態,站在易年身前,哪裏還有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意思。


    七夏也鬆開了抓住阿夏布衣的手, 提起又趴在自己腳麵的小虎,丟在了院子中。


    瞧見這一幕的鷹羽麵色一沉,看向易年,從牙關裏擠出了兩個字。


    “卑鄙!”


    石頭聽見,立馬開口回道:


    “還有你卑鄙?”


    說著,轉頭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怎麽樣,我演的像吧?”


    易年伸手在鷹羽身上快速點了幾下,截脈指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妖獸化形之後身體內在構造與人不同,但妖族差不了多少,幾處大穴都在同一位置。


    轉頭看向石頭,讚許的點了點頭,開口回道:


    “演的不錯,不過你下次下手輕點兒…”


    之前的衝突,隻是演了一場戲。


    而目的,隻是為了破開魔音鍾簡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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