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親過易年。


    在聖山萬木林的地縫中。


    那個吻的味道,易年記得。


    而後一路南行,二人發於情止於禮。


    有親昵,有甜蜜。


    但從未像今天這般火熱。


    七夏的吻與地縫中的時候不同,那時悲涼苦楚,此時熾熱甜蜜。


    看著或是因為投入,或是因為害羞閉上的眼睛,易年的心砰砰跳著。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感受著七夏的熱情,少年開始了回應。


    伸手摟住七夏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將佳人擁入了懷中。


    窗口透過的月光慢慢消退,害羞的明月藏在了烏雲之後。


    桃林中的清風,吹的油燈上的火苗輕輕搖曳,床榻上二人的身影,輕輕搖曳。


    漫天花香中,散著滿滿甜蜜味道。


    許是今夜風大,跳動的火苗最後掙紮了幾下,熄滅了最後一絲光亮。


    小屋,昏暗了許多。


    風吹的滅火苗,也吹的動雲彩。


    柔和月光,又一次投進了屋中。


    昏暗的月光下,二人唇分。


    身影依舊貼在一起。


    還沒來得及回味方才的吻時,七夏將下巴枕在易年肩頭,細如蚊聲的呢喃落在了易年耳中。


    “要我了…”


    少年看不見的絕美俏臉,羞紅中透著堅定。


    饒是性子平穩的少年,在聽見這句話後,身子也不由一抖。


    摟著七夏的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努力的深吸了兩口氣,卻怎麽也穩不住自己的身體。


    少年抖著,少女也是。


    三個字,仿佛用了所有力氣。


    伏在少年身上,不知是想要作為支撐還是害羞的不敢讓少年瞧見她的臉。


    終是少年的理智戰勝了欲望,輕輕拍了拍七夏後背,小聲道:


    “你病了。”


    七夏聽著,雙手撐在少年肩膀上,坐在了少年對麵。


    羞紅的臉抬了起來。


    眼中,有著不弱於摧毀萬木林時的堅定。


    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不是病了,是快死了。”


    說著,火熱嘴唇再次貼上了少年的唇。


    兩隻小手胡亂的扯著少年的衣服,可這普通衣服,此刻卻比玄魂甲還要難脫。


    任由兩隻小手怎麽折騰,總不見鬆動的痕跡。


    黃花大閨女,哪裏懂得這些。


    不知是急了還是怒了,七夏小嘴一張,銀牙咬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一絲鮮血慢慢湧出。


    這種時候,少年若是還不明白,那便白活了二十年。


    嘴唇不曾分開,少年化被動為主動。


    將七夏的小手按住,解開腰帶扯下衣服,瘦卻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


    少年沒停,繼續解著。


    不過這次換了個人。


    綾羅盡褪之時,二人眼中的羞澀也隨之褪去,原始欲望中的濃濃愛意,充斥著桃林中的木屋。


    挑起被子,再無隔閡的兩個小人,輕輕倒了下去。


    方才探出頭的月亮,這回真的躲進了雲層中。


    隻有清風輕輕搖著窗子。


    一開。


    一合。


    春宵帳暖,一刻千金。


    ......


    天元曆九九九八年第一天的清晨,第一縷陽光從南嶼的東方準時升起。


    陽光透過窗子落進屋中,也落在了有些淩亂的床上。


    暖意醒人,勞累了一夜的兩個小人被陽光叫醒。


    易年看著身旁銀發淩亂的七夏,輕輕摸著那紅潤的小臉。


    不知怎地,總覺著今天的七夏格外的美。


    長長睫毛輕輕動著,隻留了頭露在被子外。


    聽著那從平穩變得淩亂的呼吸,少年的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醒了?”


    “沒有…”


    七夏小嘴動著,頭往少年懷中鑽了鑽。


    “哦,原來沒醒啊。”


    易年玩笑說著,小手伸進了被子中。


    生疏又熟練的找到當初被七夏打了一巴掌叫了一聲淫賊的‘罪魁禍首’,繼續道:


    “沒醒便沒醒吧,還以為醒了有事和你說呢。”


    隨著最後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二人的羞澀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任由易年的小手使著壞,七夏依舊不想睜開眼睛。


    易年那充滿愛意的深邃眸子亮著,臉上笑意不斷,打趣道:


    “當初我那一巴掌是不是白挨了?”


    “不是與你道歉了嗎。”


    七夏小聲說著,小腦袋輕輕動了動,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你都把我打飛了,你房間的門都掉了你忘了嗎?”


    “你身子結實,打一下又沒什麽。”


    少年的身子結不結實,七夏或許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總會知道了。


    “那你還說我是淫賊呢。”


    易年的記性有時很好,巴掌和話語記得清清楚楚。


    “不是嗎?”


    七夏被子中的手捏了下易年那不老實的手,假裝生氣的反問道。


    易年輕輕一笑,開口道:


    “是便是吧,不吃虧。”


    “我吃虧了。”


    七夏小聲說道。


    “為什麽?”


    “平白讓你多看了一眼,當然吃虧了。”


    易年微微一笑,拉開被子,開口道:


    “讓你看回來便是。”


    易年的動作太快,七夏還沒來得及反應,閉著的眼睛剛剛睜開,那留下了自己抓痕的胸膛就出現在了眼前。


    俏臉一紅,拍了下少年胸膛,閉眼不再去看,小聲道:


    “羞不羞。”


    易年看著與昨夜那主動判若兩人的七夏,嘴角的笑意更濃。


    摟著七夏肩膀,抬頭看著屋頂,躺著。


    平時從不賴床的易年,今天也不知怎地,怎麽也不想起來。


    七夏也不想起,就那麽安靜的躺在易年懷中,躺在二人的小小世界裏。


    日上三竿,陽光落滿了床。


    床上的二人還在慵懶著。


    誰也不想睡,誰也不想起。


    起床,一天便要開始。


    開始,便會結束。


    然後,又是新的一天。


    一天一天總會過去,過著過著,便沒了幾天。


    二人用著最沒用的辦法,想要讓時間走的慢一點。


    可壓歲錢壓不住歲月,二人的依偎同樣如此。


    晌午時候,易年起了身。


    麻利的將淩亂的衣服穿起,又在七夏的羞澀中與拒絕中,‘幫著’七夏更衣。


    看見被子上的落紅,七夏的小臉變的更紅。


    迅速蓋好,拉著易年走到了窗邊,將梳子遞給易年,開口道:


    “幫我梳頭。”


    易年點頭接過。


    昨天學了,今天便會了。


    如瞧病時的仔細一樣,將七夏的銀發梳的整整齊齊,飄帶係上,垂到的腰間。


    梳子放回七夏手中,從身後輕輕摟著七夏,開口道:


    “咱們成親吧…”


    易年的聲音很小,很輕。


    若是離著遠了,隻怕什麽也聽不見。


    但易年懷中的七夏聽得見。


    簡單又不簡單的五個字,敲在了七夏心頭。


    小手一抖,梳子掉在了地上。


    輕輕彈了幾下,斷成了兩半。


    清風吹著桃花落在桌上,七夏深吸口氣,開口道:


    “這桃花好美。”


    “咱們成親吧。”


    易年重複著。


    “青山也有桃花嗎,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注意。”


    七夏撿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邊,輕輕吹開。


    “咱們成親吧。”


    易年第三次開口。


    “你說青丘的桃花在青山養的活嗎?我看不行,這裏熱些,青山的冬天太冷。”


    “咱們成親吧。”


    “梳子摔斷了,你記得給紅豆買一把,前幾天路過的集市上有賣,就是不知人族的錢能不能在這裏花。”


    “咱們成親吧。”


    “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你去把院子掃了,過個年把人家地方弄亂了不好。”


    “咱們成親吧。”


    “回去的時候注意下紫雷神虎,畢竟結了仇。”


    “咱們成親吧。”


    “...”


    易年的一直話沒有變,七夏的回答總是落在別處。


    易年不急,也不惱,不停重複著。


    七夏不應,也不回,不停打斷著。


    易年想成親,想給七夏一個名分,也給自己一個名分。


    墓碑上自己能落字,見到元氏一族的人,自己也有得說。


    七夏不想拖累易年,因為他的未來還很長。


    自己在他心頭住過,可自己不在,便不能在他心頭住一輩子。


    那樣,會苦了他。


    易年有多重視感情,七夏知道。


    不知是第多少次重複,二人依舊僵持著。


    不知是少年的堅持,還是少女的妥協。


    這次,終於有了變化。


    “咱們成親吧。”


    “我沒時間了。”


    七夏說著,有淚流下。


    也有淚,留下。


    易年聽著,在七夏看不見的位置搖了搖頭,開口道:


    “有一生便是一生,有一天便是一天,有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有一刻便是一刻,咱們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我怕回憶的時候一下就想完,想完了便會發呆,總這樣下去,沒等老呢,腦子就該不好用了。”


    七夏聽著易年這不是情話的情話,起身抱住易年的時候,淚如雨下。


    “我不想死…”


    七夏不怕死,隻是不想與少年分開。


    易年不想七夏死,可她得的不是病。


    是命…


    易年的眼淚也在同時落下,拍著七夏後背,順著那怎麽也順不過的氣兒。


    “你慢些走,等我忙完了事情就去找...”


    七夏聽著,忽然從易年懷中掙脫,伸手抓起少年的衣領,瞪著易年,開口喝道:


    “不行!!!”


    這是七夏第一次這麽大聲與易年說話。


    比喊著淫賊的那次聲音還大。


    易年看著,笑了笑,開口道:


    “那你快些走,我等你十八年。”


    七夏聽著,緩緩鬆開了少年的衣領,將抓起的褶皺撫平。


    開口道:


    “好…”


    “那咱們成親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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