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被喚做尚師兄的男子猛的一停,轉頭看向出聲女子,開口道:


    “怎麽了?”


    這一幕,差點兒沒把性子一向沉穩的易年逗的笑出聲來。


    就這一副愣頭青的勁兒,之前想著他們以後會吃虧都是輕的了。


    如果還不長長記性,估計這第一次曆練就會成為最後一次曆練了。


    兄弟,你回身之後就想不到身後情況嗎?


    我還站在你身後呢…


    這滿背的破綻,要是遇見歹人,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可這尚師兄似乎並未發現不妥,看向扶著陸師姐的女子,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


    “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不能等我辦完事兒再說嗎?”


    易年聽著,徹底忍不住了。


    笑意從嘴角升起,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還不樂意了…


    那女子或許是看出了尚師兄占位的不妥,但也看得出易年並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開口道:


    “尚師兄,咱們可能錯怪這位公子了,你看…”


    說著,把陸師姐的衣領稍微往下拉了下,露出了兩道還未消退的痕跡,解釋道:


    “陸師姐真的受傷了,他方才應該是在給師姐療傷…”


    尚師兄聽著,一皺眉,開口道:


    “這也不能證明陸師姐的傷不是他幹的啊,誰知道他是不是起了什麽歪心思,把陸師姐打暈然後試圖行不軌之事…”


    聽著這尚師兄的分析,易年的無奈更甚。


    如果讓他再這麽分析下去,估計又要把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了。


    幾步來到火堆前,指著那還在昏迷的陸師姐,開口道:


    “我在附近發現了她,那時她有些神誌不清,身上還有傷,救她的時候封住了她的心脈,現在穴道還沒解開,不信你們可以看看…”


    說著,轉頭看向似乎還沒意識到易年來了身邊的尚師兄,繼續道:


    “還有,出門在外最好謹言慎行,話說錯了很容易引來殺身之禍,言盡於此,告辭…”


    說完,轉身便朝著北邊走去。


    才反應過來的尚師兄看著易年的背影,下意識往後一躲,臉上疑惑神色盡顯,根本不知道易年是怎麽過來的,也沒看清他是怎麽離開的。


    至於方才說的話,那更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瞧見易年要走,提劍就要追過去。


    另一個男子瞧見,起身攔下了尚師兄,開口道:


    “別衝動,先看看再說…”


    說著,目光落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瞧見,立馬檢查起了陸師姐的情況。


    幾息過後,發現確實如易年所說那般,抬眼看向二人,開口道:


    “真的…”


    聽見師妹說話,尚師兄有些木訥的點點頭,喃喃道:


    “錯怪他了?”


    正說話的時候,昏迷的陸師姐醒了過來。


    瞧見三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開口道:


    “你們怎麽在這兒?”


    說著,掙紮著就要起身。


    可身上封著穴道,怎麽也起不來。


    尚師兄瞧見,一個箭步來到陸師姐身前,開口道:


    “我幫你解穴…”


    還沒走多遠的易年聽見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開口道:


    “先別動,傷及心脈,還是封著的好,等穴道自然解開…”


    聽見易年的聲音,尚師兄下意識停了手。


    抬眼看向易年,眼中疑惑更甚。


    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聽易年的話。


    本不想理會幾人,但出於醫者本能,還是囑咐道:


    “身上的傷不是什麽大傷,養養就能好,但神識受損嚴重,最近幾天最好不要有精神上的刺激,若是有補藥適當吃吃也行,神識養好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若是不好,很可能耽擱以後的修行…”


    說著,再次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幾步,那陸師姐開口道:


    “公子請留步!”


    易年不想停,但出於禮貌還是停了下來,轉身開口道:


    “還有什麽事嗎?”


    那陸師姐瞧見,不便起身,便朝著易年點了點頭,開口道:


    “之前雖然神誌不清,但還是能感覺到公子氣息,知道是公子救了我,這救命之恩真不知怎麽報答,如果公子不介意,能否留下性命,我禦劍宗定會報答…”


    這陸師姐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可一點兒不弱。


    從話裏很容易聽出她在這什麽禦劍宗的位置應該不低,估計不是掌門女兒就是關門弟子,要不不會說說出我禦劍宗門定會報答的話。


    如果這陸師姐說話的對象是旁人,一定能把對方樂的找不著北。


    堂堂修行宗門,就算隨便拿出些東西感謝都能讓人受益匪淺,不說富甲一方那也是衣食無憂。


    但這話對易年沒有任何吸引力。


    禦劍宗,在修行宗門裏麵根本排不上號,最起碼易年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青山的書多,估計這華而不實的禦劍術都不知道。


    大陸之上修行門派眾多,但出名的就那麽幾個。


    易年自打出了青山之後碰見的都是境界高深之人,不說歸墟遍地走也差不多。


    不過正常的修行之人,想見一見歸墟之人就太難了,特別是禦劍宗這種最多隻在方圓百裏出名的小門小派的弟子。


    雖然性子一直淡然,但眼界早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了,自然對這禦劍宗的感謝不感興趣。


    說句不好聽的,這禦劍宗能不能有個通明都是問題,自己隨便抬抬手就能滅了禦劍宗滿門。


    所以那尚師兄再口無遮攔,易年都沒怎麽在意,因為老虎永遠不會在意螞蟻的挑釁。


    看向陸師姐,笑了笑,開口道:


    “好意心領,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言重了,在下還有事,這便告辭了…”


    說著,轉身繼續朝著北方走去。


    可還沒走兩步,那陸師姐又開口了。


    “公子,敢問您可是要去酆都?”


    易年聽著,歎了口氣。


    之前覺著那尚師兄心智不全,沒想到這看似穩重的陸師姐也差不多。


    別人的去處是這麽好問的嗎?


    但還是揮了揮手,開口道:


    “是,你們休息好了就快回吧,離這裏遠些的好…”


    本以為念在救命之恩上能勸動幾人,可這話一出,那陸師姐立馬開口道:


    “公子,能帶我一起前去酆都嗎?”


    帶你?


    咱們素昧平生,我帶你做什麽?


    易年想著,沒有回答,腳步也沒停。


    還沒等易年表態,那尚師兄立馬開口道:


    “師姐,師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幾個尋見你就把你帶回去,酆都太過危險,可不能讓你去…”


    “就是,師姐,這明明就是二長老的詭計,咱們可不能往裏鑽…”


    旁邊的女子附和道。


    那個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男子也在同時開口:


    “就是,咱們快些回去,師姐你現在行動不便,需要靜養才是…”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陸師姐。


    那陸師姐聽著,眼睛一橫,開口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不用你們管,如果不能把酆都的事情查清楚我爹就永遠洗不清嫌疑,你們忍心看著禦劍宗落在二長老那個小人手裏?”


    這話一出,方才還勸著陸師姐的幾人頓時沒了聲音,臉上盡是無奈神色。


    易年雖然走遠了些,但幾人的聲音太大,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不清楚幾人說的到底是什麽事兒,但想想也能想到,估計又是奪權篡位那一套。


    這種事情在大宗門很罕見,但在小門小派常見的很,誰讓掌門沒有足夠的實力鎮壓宗門呢。


    歸墟難入,但四象通明還是簡單的,指不定門裏哪天就有人悟了。


    悟了之後,身份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把之前的掌門趕下台也不是不可能。


    搖了搖頭,十分慶幸自己不在宗門之中。


    正慶幸的時候,後麵又傳來了聲音。


    “陸師姐,既然你非去不可,那我也去,有什麽危險咱們兩個擔著,師父怪罪下來咱們兩個扛著…”


    尚師兄的聲音。


    聲音中的決絕,易年聽得清清楚楚。


    尚師兄剛說完,旁邊女子立馬開口道:


    “是三個…”


    “是四個,我雖然怕鬼,但更怕你們去送死,這小小酆都咱們四個闖一闖,大不了多做幾天噩夢!”


    “對,必須闖一闖,不還師父清白,咱們枉為人徒!”


    聽著後麵傳來的聲音,易年的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這幾人雖說實力一般,心智也不算高明,但這份擔當還是不錯的。


    特別是這同門情義,讓易年一個外人有些羨慕。


    能陪你一起去死的人,這輩子都遇不見幾個。


    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幾人,開口道:


    “我不知道你們要去酆都幹什麽,不過如果你們要去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但有一個前提…”


    易年的話還沒說完,那尚師兄立馬起身看向易年,開口道:


    “你以為你誰啊,還跟我們提條…”


    話還沒說完,那陸師姐抬手拉了下尚師兄的衣服,看向易年,開口道:


    “公子請說…”


    易年笑了笑,開口道:


    “你們應該知道酆都危險,所以到了那裏之後必須要聽我的,我說讓你們走你們就得走,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要做什麽,否則出了事我不管,如果情況允許,我可以幫你們看看你們要辦的事兒…”


    “全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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