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項小芸並沒讓他跌到地下,長鞭一振,卷起的藍不靈,又被向前送去,同時,就在這一送之間,鞭梢鬆開,藍不靈的身子就象離弦之矢一般,直射向數十丈之外,在夜色中一晃之間,連影子也看不到了。


    黃一萍嬌喘一聲,道:“快,咱們繼續放火!”


    其實此時火光燭天,已經照耀數裏,同時火勢繼續擴大,倘若無人灌救,整個花月山莊都將難免波及。


    項小芸一笑道:“今夜在此地再度重創這兩個敗類,倒是一件快意之事!”


    黃一萍早又抓出火折子,向另一重院落跳去,項小芸跟蹤繼起,相繼而到,同時也把火折子亮了起來。


    不一時間,半座花月山莊都已起火,但卻再也沒聽到一點人聲。


    黃一萍終於住手道:“項姐姐,看這情形大約夠了!”


    項小芸一笑道:“料不到你也是個最愛放火之人!好了,現在且說咱們進一步該當如何吧!”


    原來除了火勢熊熊,嗶嗶剝剝做響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聲息。


    黃一萍頓足道:“現在我明白了,這花月山莊根本就是一座空莊!”


    項小芸皺眉道:“若是一座空莊,這高少霖、藍不靈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黃一萍道:“那定是這兩人不為淩森所喜,叫他來向咱們手中送命,這一手大約是他慣用的技巧了!”


    項小芸略一忖思道:“這樣看來,莊中雖空,但在這蜈蚣嶺上必然還有些厲害布設,與神武門中的厲害人物了!”


    黃一萍搖搖頭道:“這也難說,倘若那皇甫老魔真的到了此處,一切事那淩森自然做不了主張,咱們以判斷淩森的方法去判斷皇甫老魔,其間的差別可就大了!……”


    項小芸道:“若是皇甫老魔已到此處,他該如何?”


    黃一萍道:“他定然要衡量一下眼前的情況,如有百分之百製勝的把握,他才會大出精銳,一戰而定大局,倘若他沒有把握必勝,大約會偃旗息鼓,離此而去,因為神武門初創未久,他還不到爭霸江湖、稱尊武林的階段,他盡可再行廣收羽翼,徐圖大舉,並不急在一時……”


    項小芸頷首道:“這說法不錯,倘若皇甫老魔沒來呢?”


    黃一萍笑笑道:“倘若皇甫老魔未來,這情形就會完全相反,淩森是個急功好勝的人,他既已加盟神武門,自然想要轟轟烈烈地出上一番風頭,何況尚有氤氳餘孽為助,他定會展開全付手段來對付我們,隻要獲得成功,那就是莫大功勞,甚至可以和皇甫老魔平起平坐,稱兄喚弟,將來霸服武林之後,可以奪得一半江山!”


    項小芸連連頷首道:“對,那麽這蜈蚣嶺上究竟是實是虛,還在兩可之中了!”


    黃一萍苦笑道:“以咱們的遭遇來說,倒是實在難以猜透。”


    項小芸忖思移時,朗然一笑道:“任他千變萬化,我有一定之規,咱們先搜遍蜈蚣嶺再做決定如何?”


    黃一萍應聲道:“事實上也隻有如此了!”


    於是兩人不再多言,聯袂同起,向未曾起火的房舍搜去。


    在燭天的火光照耀中,但見每一重院落都是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兩人搜索移時,又向方才與那六七十名彪形大漢交手之處搜去。


    但見五具屍體淩亂的橫躺在就地之上,顯然正是死於方才項小芸鞭下之人,數名傷者則早已移走。


    項小芸冷哼一聲道:“這倒真是怪事……”


    黃一萍略一顧視,道:“這裏有血跡可循,按著血跡追去,也許能有所發現。”


    項小芸俯身看時,果見血跡淋淋漓漓,一路向正東的方向延伸了下去。


    兩人投注了會意的一眼,相偕順著血跡走去。


    那血跡淋漓不絕,想是受傷之人傷勢甚重,流血不止,兩人奔行極速,仍然不用細看,就可以分辨出血跡的所在。


    項小芸邊走邊道:“這血跡的方向與花月山莊相背而行,這般人不知是要去向哪裏?”


    黃一萍道:“不論他們去向哪裏,反正總比咱們盲目亂找的好。”


    不大時光,兩人已走出兩裏多路,到了一處山窪之中。


    山窪中有高及人肩的茂草,再向東行,就到了湖水之旁,湖水拍岸之聲,已能隱約聽到。


    項小芸歎息一聲,收步道:“十分明顯,他們坐船走了。”


    俯身看時,血跡忽然中止不見,已到盡頭。


    黃一萍定神看時,忽地訝然道:“糟糕,咱們上當了!”


    項小芸愕然一震,忙道:“你發現了什麽?”


    黃一萍道:“你且看看這血跡吧,這象是人血麽?”


    項小芸低頭看時,也不禁差些叫了起來,原來那隻是些纖色的液體,那裏是人的血液。


    黃一萍低聲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咱們這筋頭栽得大了……”


    項小芸咬牙道:“這淩森真是個狡滑的人物,兩名暗樁,六七十名彪形大漢,以至高少霖與藍不靈,都是他們的疑陣。”


    黃一萍也恨恨地道:“那淩磊過於忠厚,這淩森又過於陰毒,想不到同父異母的弟兄,竟有這樣大的差別!”


    項小芸四顧一周,悄聲道:“四外不見有人,依我看,咱們該退開這兒!”


    黃一萍苦笑一聲道:“血跡到此為止,分明是要將咱們引到此地,要想此時全身而退,隻怕不會這樣容易!”


    一言未畢,忽聽一聲佛號朗宣在左邊三丈之處。


    項小芸哼道:“這和尚不知是哪一派的人物,竟然也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實在可惡得很……咱們殺過去吧!”


    黃一萍急忙拉住道:“且慢,依我想他既然在此撒下了天羅地網,就絕非僅是一個和尚的問題,咱們不妨靜以待變。”


    果然,又是三聲佛號長宣,分別來自三個方向,距離大約都在三至五丈之間,將項小芸、黃一萍分由四方圍困了起來。


    項小芸咬牙厲聲道:“遁世僧侶,竟然加入霸服江湖之爭,看你們死後人不入十八層地獄。”


    黃一萍悄聲道:“用不著和他們起口角之爭,且看他們怎麽對付咱們?”


    項小芸道:“黃妹妹且仔細勘查一下,這裏可有什麽機關布設,或是陣法之類的東西沒有?……”


    黃一萍搖搖頭道:“沒有,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說話之間,忽見正南方的茂草之中站起了一個身披大紅袈裟的僧人,長誦一聲佛號,道:“怎麽,就是你們兩人麽?”


    項小芸定神看去,由於夜色正深,加上距離又遠,倒看不清那僧人是什麽模樣,但由聲音中卻可以聽得出他是個年老的僧人。


    當下冷然一笑道:“老和尚,你們這是何意?”


    那老僧倒也幹脆,哈哈一笑道:“女施主不用裝糊塗,老衲等是受淩老施主之托,來超渡爾等歸天,不過,其餘的人呢?不是有四至五位麽?”


    項小芸朗喝道:“老和尚上下如何稱呼,在那座廟裏出家,不知你們有什麽能耐,敢說出這種大話?”


    那老僧從容笑道:“老衲法號智仁,駐錫君山普陀寺。”


    項小芸大罵道:“智仁,你侮辱了兩個好字,不知你死後如何去見佛祖!”


    智仁和尚笑道:“淩老施主已答應老衲在宇內各地建造巨寺百座,將來老衲在我佛之間,必是一位有功的弟子!”


    項小芸呸了一聲道:“象你這樣修行,隻怕越修行越出不了地獄!”


    智仁和尚大笑道:“老衲做事隻求心之所安,老衲認為對的就是對的,而且,殺你們幾名惡人,與修行的本旨並不相悖!”


    項小芸冷哼道:“說說你憑什麽能耐吧!”


    智仁和尚滿有把握地道:“不要說隻有你們兩個女人,就算是千軍萬馬,老衲也有把握使他們全軍覆沒,沒有一人生存。”


    項小芸悄以傳音之術向黃一萍道:“黃妹妹可曾聽說過這君山普陀寺的智仁和尚麽?”


    黃一萍搖搖頭道:“沒聽說過,諒來不是有名之人,但淩森這樣委托他們,而這智仁和尚又這樣有著必勝的把握,這倒真是一件怪事!”


    項小芸略一忖思,冷叱道:“好吧,老禿驢,有什麽本領你可以施展出來了!”


    智仁和尚一笑道:“現在為時尚早,還該等等你們的朋友……”


    輕誦一聲佛號,又道:“不過,若是你們等不及的話,可以先進入棺木中去,老衲代求那淩老施主準備了五具棺木,就擺在你們丈餘之處……”


    聲調一沉,又喝道:“弘法何在?”


    隻聽正北方一個聲音應道:“弟子弘法,伺候師父!”


    同樣的一個身披大紅袈裟的和尚站了起來,但聲音中卻可以聽得出他年輕得多,由稱呼上也可聽得出這是那智仁和尚的弟子。


    隻聽智仁和尚又喝道:“讓她們看看棺木!”


    弘法和尚連忙應道:“弟子遵命!”


    隻見他雙掌交揮,劈出兩掌。


    掌力所及,荒草四外披靡,果見五具棺木並排的放在荒草之中,棺蓋微啟,可以看得出裏麵空空如也。


    隻聽智仁和尚大笑道:“棺林質料甚佳,兩位女施主可以自選一具,先行躺了進去,老衲與三名徒兒,自會為你們選地入葬!”


    項小芸怒極反笑道:“可惜這棺木多了一具!”


    智仁和尚奇道:“怎麽多了一具?聽說你們還有三位朋友,不是麽?”


    項小芸冷聲道:“你們師徒共有四人,要五具棺木何用?”


    智仁和尚怒道:“你們大約是不知老衲的厲害……弘元何在?”


    隻聽另一個方向上立刻應道:“第子弘元,侍候師父。”


    智仁和尚大叫道:“擊鐸!”


    弘元和尚朗應一聲,道:“弟子遵命!”


    黃一萍聞言一驚,急向項小芸道:“快,製住那弘元和尚!”


    項小芸也已悟到了事態的嚴重,急疾飛身而起,霸王鞭逕向弘元聲音傳來之處擊了過去。


    但她們畢竟晚了一步,隻聽嗡地一聲,震耳的鐸聲已經敲出一響。


    那聲音並不高亢,但入耳震心,項小芸、黃一萍兩人俱覺提聚的功力把握不住,雙腿一軟,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又是嗡的一聲,鐸聲二響。


    項小芸、黃一萍兩人俱感心神大震,眼前亂冒金星。


    鐸聲三響,項小芸丟掉了長鞭,黃一萍丟掉了匕首。


    鐸聲四響,五響……


    項小芸、黃一萍已入迷茫之中,耳際間似乎聽得智仁和尚大叫道:“停!停……”


    但鐸聲仍然在響,而後又發聲了些什麽事,項小芸、黃一萍俱無所知,因為兩人已經昏了過去。


    不久之後,兩人卻又醒了過來。


    項小芸首先徹底清醒,挺身而起,隻見一個身披大紅袈裟,年約兩旬開外的僧人正盤坐在自己與黃一萍麵前,口唇蠕動,似在誦念經咒。


    項小芸腦海中頓時清醒了過來,當下毫不躊躇,揮手一掌,就向那僧人當胸劈了過去。


    但她一經出掌,方自感到自己功力未複,手掌劈到一半,就又停了下來。


    黃一萍也已翻身坐了起來,正望著那和尚發怔。


    隻聽那和尚平平靜靜地道:“兩位女施主被鐸聲震得五腑翻動,略一運息,即可複原,貧僧對施主並無惡意,兩位盡可安心行功!”


    項小芸心中大為納罕,但她此刻卻無暇想及其他,隻好依言坐了下來,雙目微瞑,開始運息。


    黃一萍也不多言,與項小芸並排而坐,運息了起來。


    行功三匝,項小芸睜目一笑道:“大師父就是那位擊鐸的弘元法師吧!”


    那和尚誦聲佛號道:“正是貧衲。”


    項小芸奇道:“大師父為何將我倆救醒,難道不怕受責麽?”


    弘元法師舉手一指道:“兩位女施主且請看看那邊。”


    項小芸與黃一萍依言看去,隻見在右方不遠,並排躺著三名和尚,正是那智仁和尚與他另外的兩名弟子。


    項小芸大喜道:“大師父明辨善惡,不惜製住令師與……”


    弘元法師雙手連搖,歎口氣道:“兩位女施主不必再追問下去,貧衲若不如此,於心不安,不過,貧衲卻要求兩位女施主幾件事!”


    項小芸、黃一萍同聲道:“大師父如此做法,是我倆的救命恩人,不論有什麽事,都請明言,我們一定會為大師父盡力!”


    弘元和尚舉手一指丈餘之外的一口古木巨鐸道:“這是敝寺中藏置了千餘年的一口神鐸,一向密置深藏,做為敝寺之寶,直到我這位方丈師父當權之後,才把它取了出來……”


    項小芸接口道:“此鐸功用無邊,但流入惡人之手,卻適足為惡,令師……”


    弘元法師歎口氣道:“認真說來,家師是有些瘋癲之人,在他認為隻要廣建禪寺,就是莫大功德,以致才有了今夜之事……”


    黃一萍道:“依大師父的意思,想要怎樣?”


    弘元法師道:“方才那位女施主已經說過了,此鐸雖是神物,但流入惡人之手,卻適足以為惡,所以,貧僧第一件要求之事就是請兩位將這木鐸毀掉!”


    項小芸遲疑了一下,道:“大師父高見,項小芸遵命了!”


    撿起身邊的霸王鞭,走前一步,就欲向那木鐸抽去!


    弘元法師急忙攔住道:“女施主且慢!”


    項小芸收鞭道:“莫非大師父又有了悔意麽?”


    弘元法師搖搖頭道:“貧僧既已決定如此,怎會中途反悔,不過,此鐸非一般木料可比,女施主倘若一鞭毀不了它,巨響起處,也許反要又受其害。”


    項小芸皺眉道:“這東西真的如此堅固麽?”


    弘元法師道:“雖是木質,卻硬如鋼鐵,韌如純金。”


    黃一萍接口道:“大師父可有毀它之法?”


    弘元法師道:“隻有一個辦法,借用兩位女施主的內力,將此鐸中心的圓環擊穿,則這鐸就失去作用了。”


    二女注目看去,果見那巨鐸上有一個門出的圓環,正好是在巨鐸的中心部位,項小芸連連頷首道:“這個容易,黃妹妹,是我助你,還是你助我?”


    黃一萍忙道:“有項姊姊在此,我如何敢於有僭。”


    當下不待爭辯,已經平伸右掌,貼在了項小芸的背心之上。


    項小芸緩緩提聚內力,將全身功力俱皆蘊聚在右掌之上,藉黃一萍攻來的內力一合之際,猛向巨鐸的倒環之上拍去。


    但聽卜地一聲輕響,那巨鐸的圓環之處,立時現出了一個與手掌不相上下的圓洞,完全擊穿。


    弘元法師輕誦一聲佛號道:“完了,一代神物,就這樣毀去了!”


    項小芸淡淡的投注了毀壞的巨鐸一眼,道:“我們已依大師父之意毀去木鐸,不知大師父還有什麽吩咐?”


    弘元法師忽然長籲一聲道:“君山普陀寺,是一所不小的寺院,寺中僧侶逾百,平日寺中大權俱操在家師智仁與我們三個師兄弟的手上……”


    項小芸慨然道:“這樣看來令師與你這兩位師兄大約都是素行不端的惡人吧!”


    弘元法師黯然一歎道:“這也難說,但自家師智仁當權以來,整個普陀寺的弟子卻沒有過一天平靜的日子……”


    說著投注了仍在昏迷不醒的智仁與那另兩名年青僧人一眼。


    項小芸沉凝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為了顧及師徒及同門之情,你不忍心將他們除去,要借重我們是麽?”


    弘元法師黯然無言,卻把頭轉了開去。


    項小芸目注黃一萍道:“大約你總有些不忍殺人,隻好由我來動手了!”


    黃一萍皺眉道:“我受恩師教誨,曾有雖走江湖,不談武技,雖行俠道,不殺一人的許諾,不過,自從我那兩名侍婢死去之後,卻使我多少有些改變。”


    項小芸一笑道:“好吧,要殺人以後再殺,這三名賊和尚還是讓給我吧!”


    說話之間,五指拂動,遙遙點出三指。


    但聽卜卜連響,老少三名僧人的心窩之上俱皆出現了一個血洞,血水汨汨流出,已是被點穿心肺而死。


    弘元法師雙手掩麵,忽然痛哭失聲。


    黃一萍略一忖思,急趨上前,迅速的將三名僧人的遺體納入了棺木之中,將棺蓋也掩了起來。


    項小芸輕步走到弘元法師之前,勉強一笑道:“大師父不必難過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弘元法師收住哭聲,揩揩淚痕道:“貧僧還有一件事拜懇兩位女施主,普陀寺百餘僧侶已成群龍無首,雖說他們可以另選方丈,重整寺務,但為好為壞,則在兩可之間,尚望兩位女施主他日有暇時順道去看上一看……”


    項小芸奇道:“令師等已死,普陀寺的掌門方丈,自然非大師父莫屬,整頓寺務的責任,今後都在你的身上,不知大師父因何忽出此語?”


    弘元法師苦笑一聲道:“背棄師命,毀棄神物,而且弑逆不倫,貧僧百死莫贖,那裏還敢以普陀寺掌門方丈自命,無顏偷生!”


    揮手一掌,向天靈之上拍去!


    項小芸急忙出手抓住他的手腕,道:“大師父這是何必!”


    弘元法師搖頭一歎道:“貧僧死誌已決,請兩位施主成全!”


    項小芸認真地道:“不行,好人應得好報,惡人應收惡果,任由你死而不救,那我這遊俠江湖四字就不敢再談了!”


    弘元右掌被抓在項小芸手中,動彈不得,不由情急道:“男女授受不親,何況貧僧還是出家之人,象你這樣拉拉扯扯,簡直不成體統,女施主快些放手!”


    項小芸心頭一震,不由鬆開了手,一陣麵紅耳熱。


    但弘元卻就在這一鬆之間,急快的一掌向前額拍去,但聽卜的一聲,紅光迸現,弘元法師的屍體已經緩緩栽倒於地。


    黃一萍微籲道:“這真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項姊姊,咱們又脫了一劫!”


    項小芸沉歎無言,親自把弘元的屍體盛入棺內,就地埋葬了起來。


    黃一萍默默向四周觀察了一下,道:“他日武林平靜之後,這位義僧的遺骸一定要送往君山普陀寺,闡明他的一切功果德行,使他長受清供。”


    項小芸道:“那是自然,這件事應由你我兩人同辦……”


    雙眉微蹙,又道:“這三個和尚的棺木呢,難道也要象對待弘元法師一樣?”


    黃一萍搖搖頭道:“死者入土為安,咱們把他埋葬起來也就是了。”


    於是兩人同時動手,瞬刻之間,就把三具棺木同時埋做了一處。


    此刻已是三更左右,項小芸四麵眺望了一下,道:“艾鳳翔不來,難道是出了紕漏麽?”


    黃一萍平靜地道:“淩磊人已瘋傻,最易控製不過,絕不致在這樣短的時間中就出了問題,其實,他們如已趕來,也一定是奔火光燃燒之處,不會到這偏靜的地方來!”


    項小芸頷首道:“這話說得是,咱們快去找他,也許虞大哥也到了!”


    兩人聯袂同起,又向火光熊熊之處撲去。


    此時整個花月山莊都已被大火波及,但卻沒有絲毫人聲,可以想見那莊中果然已是空莊。


    兩人迅快地向莊前奔去,霎那間已到莊前。


    正當兩人欲要沿著火場找尋時,卻見不遠處黑影一晃,有人向莊後奔去,由於火光照耀之故,可以看得十分清晰,項小芸一拉黃一萍,兩人風馳電疾,逕向那條人影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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