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殷眼睛一怔,然後,直接打了他一下,給了沈濯一個提醒的眼神。


    沈濯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叫‘老東西’不妥。然後,他受到柳書殷的影響喊道:“媳婦兒,開門!”


    柳書殷聽聞,整個人一愣,他大晚上的說什麽胡話呢?於是,她偏頭又給了他一下。


    沈濯看著自己被柳書殷打的兩下,他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胳膊,有些委屈的說道:“媳婦兒,你都把我打蒙了。”


    柳書殷的嘴角不由得上揚。然後,她臉色羞紅的靠近沈濯,體貼的伸出手給他理了理衣服。並且,小聲的叮囑道:“一會兒見了爹,你好好說話,可不許發脾氣啦。”


    院子並不大,漆黑的星空,隻能隱約看到月光的微和的影子。然而,柳書殷又靠的這麽近,讓他不由得聞到了,從柳書殷頭發散發出來的發香。


    “聽媳婦的,麽~”


    柳書殷麵對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側吻,她先是驚慌了一下。然後,迅速躲開,本能的看了一眼那個關著的門板,小聲說道:“你別鬧,討厭~”


    “嗬嗬~”沈濯不由得笑開了,然後,用胳膊肘抵了一下柳書殷,“咱們都結婚了,媳婦兒。”


    柳書殷抿著唇,也用胳膊肘輕輕的抵了回去,“那也不行。”


    沈濯再次側著身子,用胳膊肘抵了一下柳書殷,“結婚了都不行,那怎麽才能行?”


    柳書殷低著頭,兩隻眼睛溜溜地轉著,盯著自己的腳尖,臉火辣辣的燙,然後,跟小學生犯錯被罰站似得。


    接下來的畫麵就是:你抵我一下,我抵你一下,“媳婦兒~嗯~”


    “好媳婦兒~”


    “讓媽看到~”


    “看到看到唄,你是我媳婦兒~”


    柳書殷低著頭,心砰砰砰的跳。。。


    ——


    四丫嬸子這會兒,人都貼到牆根上去了,還一邊衝著王四用手比劃著,“那二溜子也來了。”


    王四見他家老婆子貓牆根,貓的這麽近,衝著她一個勁兒的擺手,“回來。”


    “你回來。”


    那二溜子可不是這麽好惹的,要是讓他知道,她們家貓牆根。萬一讓他看到了,還不從牆頭上竄過來,打他們一家啊?那家夥要是豪橫起來,連他爹都不認的玩意兒,他衝著自家婆子就開始比劃。


    這個時候,四丫嬸子家的小丫頭走了出來,天太熱,她睡不著,看到自己的老母親窩在牆根處,她直接來了句:“娘,你在牆根那兒,逮知了猴(金蟬)嗎?”


    四丫嬸子剛想衝著自家這個不懂事的小女兒,紅頭白臉的開訓,忽然聽到了這個‘理由,’暗自在心裏誇讚,自己的四丫是這些丫頭裏麵最聰明的一個。


    她立馬笑了,假裝哄四丫的說:“對啊對啊,娘在幫你抓知了猴,等娘多抓一點,咱們煮熟了吃。”


    王四:“……”


    他看了自家婆子一眼,衝著他一個勁兒的使眼色。她的這點伎倆,要是被沈濯發現,那家夥怎麽可能會相信,她們娘倆的這種鬼話?


    然而,他們家說話聲,靠著沈濯和柳書殷這麽近,且隻有那麽一麵土牆之隔,沈濯又豈能會猜不出,隔壁四丫嬸子的心思?


    什麽人?


    柳書殷也知道沈濯在這個村裏的名聲,不過,現在她男人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她說話也跟著莫名的硬氣起來。


    “爹,娘,你們醒醒啊。我們來給你送餃子了。”


    這是柳書殷說著,她的聲音在今晚格外的響亮。


    鄰居這邊的四丫嬸子和王四,還有站在院子的王四丫,都愣住了。


    “餃子?”


    嘿!這年頭居然有人能吃上餃子?別人家吃上也就算了,關鍵那人還是沈濯家。若是說沈大壯,那還有人相信,畢竟沈大壯這孩子勤快,又能幹。


    他沈濯什麽德行,在這個大沈莊住了這麽多年的父老鄉親,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爹,娘!”柳書殷喊了好幾嗓子。


    沈濯攥了攥柳書殷的手,“我去看看。”


    柳書殷擔心他衝過去,又要跟他爹二句話不合,就開幹。


    她自己走了過去,“你看好小白。”


    柳書殷走進一看,見廳門是落鎖的,還是那個大的鎖頭,“門鎖了。”


    沈濯單手抱起了小白,走上前去,他衝著漆黑的屋內看了一眼,想到今早在醫院的那一幕。


    “媳婦兒,先回家。”


    柳書殷又回頭看了兩眼,“這麽晚了,會去哪兒呢?會不會是出去逮知了猴了?”剛剛她還聽得隔壁的四丫嬸子在喊‘知了猴知了猴’的。


    沈濯覺得應該是在醫院,“媳婦兒,明天你跟我一起進城,咱們今兒個先回家。”


    沈濯帶著柳書殷和小白回去,出去之後,他又單手拽了一下籬笆,把那根鐵絲給它扣上去。


    四丫嬸子這邊聽隔壁沒有動靜了,她扶著老腰回到小木凳上坐著,抓起了手邊的蒲扇,烀打烀打的扇著,“還說是什麽送餃子來了?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你看看他爹都不見他。”


    “你跟著瞎操這心,幹啥?”


    “我就猜他沒餃子,不然,他爹還不出來。”


    王四嘶了一聲,“你還別說,我好像也有幾天沒有看到他們的家人。”


    “幾天?”


    “好些天了。婆子,你沒覺得有些日子,隔壁的小豆子也不吵了?”


    四丫嬸子似乎也察覺出了不對,她挪著小木凳往王四跟前,湊進了一些。“老王,當家的。你說這話,到也對。明兒,咱們再聽聽。可別出啥事,才好。”


    “誰說不是呢,咱都一個村的,鄉裏鄉親的。”


    四丫嬸子忽然拿著扇子,對著自己的大腿一拍:“那沈世顯要是真的出個啥事,咱村可就沒人敢管那二溜子啦,他還不把咱村給拆了呀!”


    “行了行了,你娘們家唧唧的,成天擔心這些沒用的。明天我去他們家瞧瞧去。”


    “……”


    二輪子今天高興,特別的高興,因為他吃到肉了,就是沈濯隨手扔掉的那個雞屁股,被他在沒人發現的地方撿起來,吃掉啦!


    他覺得十分的好吃,超級nice!


    想著明天隻要給沈濯送去他想要的那些東西,以後每天都會有一塊錢的收益。他高興的哼著他那最愛的黃梅戲,在院子裏又唱又跳。


    劉菜花回到家中,把身上的破床單往地上一扔,劉婆子就看出了端倪。尤其是看到她頭發亂蓬蓬的,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想他們家劉菜花,也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今天可是頭一次進城。


    莫不成,真是被壞人給盯上了吧?這個傻丫頭,她當時就叮囑過她的,不讓她一個人進城,不讓她一個人進城,非要穿的花枝招展的去進城?


    人家就隻是說城裏有好戲看,她就信以為真了,這下好了。


    還真是‘看好戲’去了。


    “菜花,你這個頭發咋回事?亂糟糟的。”劉婆子放下手中的搓衣板,跟著劉菜花進了屋,當她看到劉菜花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不成樣子時。她的眼神立馬變得不一樣了。


    這衣服前麵後麵都被撕壞了,還露了胸,內衣也被扯的變了形。她這個當娘的,可是個過來人。再說了,他們家劉菜花在這附近十裏八村的,那可是出了名的漂亮。是村花!


    劉婆子怎麽也坐不住了,她氣的一咬牙一跺腳,“你說你是不是碰上流氓了?”


    劉菜花背過身去,不語。


    “你這個賤種,娘當時怎麽跟你說的,怎麽跟你說道。我不讓你進城,不讓你進城。你聽不懂人話嗎?我算是白養活你了。你看看你,我把你養這麽大,讓人家白玩了。城裏哪有什麽免費的電影給你看,是把你當成電影看了吧?”


    劉菜花被劉婆子這樣一說,她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劉菜花這樣一哭。


    劉婆子更加就確定了自己的那個想法,“你個賤貨,你這個賤種,我不讓你去,就像是害你一樣。我讓你在家給我幹點活,咋了?至少能保住你那塊b地,不被豬拱!”


    劉婆子說著就拿了旁邊的笤帚,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你這個賤逼,不讓你進城,不讓你進城。讓你在家給我幹活,你不聽。害的我一個人幹了那麽多活,刨了那麽多地,回來連口水都喝不上。你丫子,死逼非要去城裏看戲,我告訴你,你活該!”


    劉菜花這麽多年,都是被劉婆子這樣罵的。不單單是她,還有她的大姐荷花,現在荷花出嫁了,打從出嫁之後,三年了,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大姐出嫁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回到家,多數隻是放下東西,就走。就連生孩子,都沒有讓她媽去照顧,大姐生孩子,還是在孩子出了滿月之後,男方才派人過來通知的。


    那個時候,劉婆子也是這個德行,她拿著笤帚衝著姐夫的胳膊、後背、臀部,一頓好打,還讓姐夫跪在地上吃飯。她還拿了一盆冷子對著剛剛出了月子的大姐,直接潑在了臉上。


    劉菜花記得,她當時也是這副麵孔,她說:“老大你這個不要臉的賠錢貨,你這個賤逼,是不是沒有見過男人呐。現在有男人了,你就不記得家裏長什麽樣子了?人家都說是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現在讓我的‘兒子’跪在地上認錯,你還敢衝著我瞪眼?”


    當時,劉鐵柱攔著她,不讓她說,沒想到,她竟然拿著筷子指著她姐姐懷裏的孩子,說道:“這孩子不是我們家的,也不跟我們家姓,聽到她哭,我就煩。巴不得給她摔死!還以為是生了個什麽東西,藏著掖著的,還不是生了一個賠錢貨!”


    劉菜花前幾年的時候,還覺得是大姐不懂事,她一直都認為,女人就是賠錢貨。劉婆子說是大姐家的男方家裏不懂事。她家閨女生孩子,這麽大的事,都不讓她這個當娘的去,這不是大姐的錯,是男方人的錯。分明就是不把她這個丈母娘,放在眼裏。


    劉菜花這樣一想,似乎對於大姐 嫁出去後,不經常回家,也懂了一些。


    劉婆子一拉劉菜花,一屁股坐在了炕頭上。罵完之後,她忽然又像個‘良母’一般,語重心長的說道:“菜花,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劉菜花想到當時的那三個混蛋,還有那個對她生拉硬拽,又拳打腳踢的場景,她捂著臉哭的更厲害了。


    當時,她真的害怕,真的很害怕!


    簡直是怕的要死,可當沈濯的那個聲音,出現時,她就更害怕了。


    因為劉婆子經常說沈濯的不好,沈濯的壞,還有沈濯今天不是偷了這家東西,就是偷了那家東西。


    劉菜花單憑有記憶的事,就有好幾件,他們家薅羊毛的剪刀找不到了,劉婆子誣陷說是被沈濯偷走了。後來,她又在蒲草墊子下找到了,還說是沈濯給藏起來的。


    她當時不懂,就問她:“娘,你不是沈濯給偷走了嗎?”


    “偷走了,他用完了,不會送回來啊,你這個小賤貨,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娘說是他,就是他,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離他遠一點,知不知道?”


    劉菜花因為年紀小,沒有正確的價值觀和認識觀。所以,她的一切認知都來自這個母親。


    母親怎麽教的,她就跟著怎麽聽了。


    還有一次就是劉婆子去田地裏,幹農活,她把自己的外套衣服,忘在地裏了。她回頭又在村口,對著四丫嬸子說,沈濯什麽不光是偷雞摸狗,還偷她的外套。


    劉菜花現在細想起來,其實她的母親說的一些話,也不是全對的。


    她曾經都以為母親說的話,就是對的,是為她好的,可通過這一路跟沈濯本人的相處,她覺得沈濯並不是母親口中所說的那樣。


    “媽,你別問了,你出去!”


    劉婆子見到劉菜花,把她往門外趕,這不就是女兒家被糟蹋之後的羞恥感嘛!劉婆子立馬來勁兒了,“我是你媽,你是我孩子,你哭什麽?快點跟娘說,到底是哪個混蛋幹的?”


    “別哭了,快點說,娘去找他拚命!”


    “你到底說不說!”劉婆子用笤帚,開始戳著劉菜花,“你這個是死孩子,你是不是想讓人家白玩了?我讓你爹去找他拚命!”


    “你這個死丫頭,就會哭哭哭!一點都像我?”劉婆子說著就氣衝衝的往外走,一出廳堂的門,就看到迎麵走來,拿著一塊錢的劉鐵柱。


    他領了一塊錢,本來高興的進家門,可一進院子,就聽到劉婆子在屋裏,大喊大叫的,他進屋一看,劉婆子手裏拿著笤帚,不僅衝著女兒比比劃劃,還衝著他張牙舞爪的。


    劉鐵柱,因為剛剛賺了一塊錢的原因,心情格外的好。


    “你這又是幹啥?孩子好好的,你就在這邊喊,喊喊喊!”


    “你看看你閨女?還是黃花大閨女嗎?”


    劉鐵柱見劉婆子瞪著眼珠子圓圓的,巴不得要吃人的那個樣子,劉鐵柱偏頭看到劉菜花正在背身哭。


    “你胡說八道啥?咋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她又沒結婚,也沒許配人家。”然後,劉鐵柱衝著劉婆子說道:“你別一天到晚沒事找事,我跟你講,給我倒杯水。我剛剛從三兒那兒領了一塊錢回來。”


    “一塊錢?我呸!”劉婆子一臉的不屑。


    “你去他們家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你偏偏不聽。這種鬼吹風的事兒,你也能信,他是什麽人呐!那種二混子你也去接觸?你是不是不想學好了?”


    劉鐵柱沒空理她,見她不去給自己倒水,徑直的去了水缸前,拿起水舀子,自己舀著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然而,劉婆子卻不依不饒的追了過去,“當家的,我跟你說話呢?你去那個二混子家幹啥的?不是說,讓你離著他們一家人遠一點,遠一點的嗎?他們家都是一些什麽人呐,咱粘不起。你還去他們家湊合!”


    劉鐵柱喝完水後,他掏出一塊錢,“你看看,你看看,別人都說給他們家送魚。他就直接給錢,起初,我也是不信。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了,人家不但收下了,還當真就給了一塊錢。二輪子去了,人家還不要呢。”


    劉鐵柱說道這裏,他立馬想起了,沈濯是怎麽訓二輪子的話了,他立馬衝著劉婆子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好管緊你的嘴,少說三兒的壞話。那二輪子就是因為去年,站在咱們村口的石頭上,大罵他媳婦兒,誣賴他媳婦兒偷稻穀。今天,他去送魚,三兒都不要,死活要給他媳婦兒爭這口氣。”


    劉婆子狠狠地一摔手中的笤帚,“他不要?誰稀罕給他。就他那樣的,還挑?咋不去死!”


    “你胡說八道什麽?”


    劉婆子見劉鐵柱衝著自己瞪眼,“喲嗬!你長能耐了嗎?不就是出去整了個一塊錢回來,有本事你去一下子賺十塊,那才算你本事。我跟你說,咱家閨女被人欺負了,被人欺負了,你不聽,偏偏講你那一塊破錢的事。你說說,這兩件事,哪一件事大?”


    劉鐵柱剛掏出老煙杆,準備吧嗒上兩口,現在聽到劉婆子這樣說。他偏過了頭,“被人欺負了?被誰啊?因為啥?”


    劉婆子越說越氣,越氣就是著急,她拿著笤帚衝著劉鐵柱就打了過去,“你說是因為啥?你說是因為啥?”


    “你自己說是因為啥?”


    劉鐵柱被狠狠地打了好幾個笤帚疙瘩,他吃痛的一下子搶了過來,直接甩到了一旁,“你瘋啦,打我幹啥?我咋知道因為啥?”


    “不活啦!”劉婆子直接往地上一坐,鬧了起來,“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呀,我不活啦……哎呦呦……”


    劉鐵柱被她氣的夠嗆,他一摔煙杆,氣呼呼的走進了屋,衝著劉菜花就開訓,“你咋回事?”


    劉菜花捂著臉正哭著,劉鐵柱就看到了她身上那破爛不堪的衣服,旁邊還有半拉的破床單。


    這個床單的顏色,他剛剛在沈濯家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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