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手中長劍不停顫抖,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嗡鳴聲。


    趴在一旁的風雷兔忽然跳了起來,雙眼迷茫,徑直往楚俊昊身邊走來,好似沒瞧見前麵的火堆。


    楚俊昊收劍,大喊一聲:“喂,你不要命了!”將風雷兔從迷失的狀態咋呼過來。


    風雷兔頓時回過神來,四腳連跳躲過火堆,又轉著圈的查看自身毛發有沒有被火燒焦。接著抬起前爪指著楚俊昊鼻子嘰嘰喳喳,顯然是在罵娘。又不時的看了看他手中長劍,似乎十分忌憚。


    楚俊昊靈光一閃,問道:“你剛才是受了我劍氣嗡鳴聲,才像失了魂似的?”


    風雷兔人字立起,連連點頭,前肢又不停的比劃了一陣。


    楚俊昊頓時明了,原來神劍十三式中的攝魂奪魄式是這個原理啊,難怪以前怎麽練都不對。取出劍譜翻看,一時間豁然開朗,心下高興無比。


    提了寶劍再次練了起來,將九轉金丹術運轉靈氣之法,按著劍譜招式中的經絡圖流動。


    霎時間,寶劍嗡鳴聲響徹山林,一聲響過一聲。驚起無數鳥類飛禽,皆是撲哧了幾下翅膀,就好似昏睡一般從空中掉了下來。


    楚俊昊喜出望外,又反複練習了數次。寶劍嗡鳴聲響徹雲霄,傳出數裏之外。楚俊昊收劍入鞘,不敢再練,這動靜似乎太大了一點,若是引來其他人就不好了。


    抓了幾隻迷糊的飛鳥,拔毛後開膛破肚直接架在火上烤。一會兒,肉香飄開,風雷兔從洞中竄了出來,滿嘴涎水。


    楚俊昊心中好奇,說道:“你想吃?兔子不是隻吃蘿卜白菜的嗎?”剛才練劍時,這兔子見機躲到了洞穴中去了,顯然機靈的很。現在又跟自己要鳥肉吃,果然是不一般啊!


    風雷兔嘰嘰喳喳叫喚了幾下,伸出兩隻前爪,祈求的看著楚俊昊。楚俊昊一陣無語,顯然這兔子一陣比劃的意思是,誰說兔子不吃肉了,少見多怪。


    楚俊昊試探著說道:“給你吃了鳥兒,你要進入幫我看著她。如果她有什麽不舒服,你要出來告訴我。”說著,指了指山洞。


    風雷兔眼珠子一轉,抓起一根小樹枝,一掰兩段,遞給楚俊昊看。手在半途,忽然又縮了回去,接著又把一枝掰成兩段。再次遞過去,咧著嘴笑。


    楚俊昊看著風雷兔兩顆大門牙,笑罵一聲貪得無厭,隨手丟了三隻烤熟了的大鳥過去。


    風雷兔咋呼一聲,接過串著三隻鳥的樹枝,悠哉的跨步進了山洞。


    楚俊昊接著修煉,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楚俊昊打坐中被一聲驚呼喚醒過來。


    “死兔子,跟你家主人一樣,臭流氓!”卻是秦湘林醒轉過來,看見一隻毛絨絨的腦袋,露著兩顆大門牙,離自己臉龐隻有一拳的距離。隨手一啪掌將楚俊昊那隻風雷兔從山洞中扇飛了出來。緊接著發現自己身無寸布,唯紫鬥篷遮體,又是連連驚呼,“楚俊昊……你給我等著!”


    楚俊昊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與山洞洞口稍微保持了一段距離。瞪了眼從地上翻滾起來的兔子,心說你這家夥在裏麵做了什麽?


    風雷兔似是明白他的意思,嘰嘰喳喳一番,又指指點點,像是在控訴:自己好心照看她,卻被當成了驢肝肺。


    正當這一人一兔奇怪交流的時候,秦湘林已經從納戒中取了一套新衣服穿上,緩步走出了山洞。


    楚俊昊想起昨晚的一幕,登時覺得一陣尷尬,頗不自然的抱拳一禮,道:“秦姑娘,你的傷恢複的如何?”


    秦湘林不答,扶著洞口岩壁,拿眼上下打量著楚俊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秋波流轉,說不出的明豔動人,哪裏有半分怒火?


    楚俊昊見她不答,暗道糟糕,不知如何是好,又退了幾步。一旁的兔子,左瞧一瞧右瞄一瞄,咧著一張與臉不成比例的大嘴怪笑連連。


    二人見兔子這般模樣,更是一陣尷尬。楚俊昊硬著頭皮道:“昨天事出突然,情況緊急,在下迫不得已,得罪了……”


    秦湘林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緋紅,緩步上前,出言打斷了楚俊昊的話,道:“多謝楚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已無大礙。隻需到了臥龍城,我自有解除餘毒的辦法。”稍微一頓,略施一禮接著道:“是小女子昨日不知好歹,反倒對公子多有得罪,還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與昨日殺伐果決的言行舉止判若兩人。


    見秦湘林如此,那風雷兔在一旁笑的更是肆無忌憚了。那樣子就像是說,秦湘林的那點小心思它都瞧的一清二楚。


    二人同時瞪了兔子一眼,楚俊昊招手將它收進了獸袋。對秦湘林道:“秦姑娘還是盡早趕往臥龍城吧,也好早些解除身上的毒。”言下之意,是讓秦湘林獨自乘坐她自己的那隻風雷兔先行一步。他是真不好意思再在秦湘林麵前放出自己的那隻奇葩兔子。


    秦湘林深籲一口氣,麵帶微笑的說道:“楚公子這是在關心我嗎?”上前很隨意的挽住了他的左臂,“我們同路,還是一起走吧。”


    楚俊昊本是懵懂少年,平日裏也常見娘在爹爹也是這般模樣,隻道所有女子這般溫柔才是對的。可是,又說不出來,心中不免覺得別扭。想抽回手臂,卻被秦湘林抓的牢牢地。


    秦湘林發覺他的舉動,眼波流轉,看向他說道:“怎麽?小女子有傷在身,公子扶我一把都不樂意嗎?莫非你所謂的俠義都是說說而已?你走好了,讓我自生自滅算了。”作勢將楚俊昊的胳膊用力甩開,卻沒有半分鬆手的意思。


    楚俊昊心中暗自嘀咕,這跟俠義有什麽關係?此去臥龍城,以你的能耐,自然不會有事。可是,看著她蒼白無力的樣子,又不忍心丟下不管。隻得把胳膊遞了過去,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還是趁早趕到臥龍城比較好。”說著就緩步向前。


    秦湘林會心一笑,重新抓牢楚俊昊的胳膊,跟著向前走去,說道:“你這是嫌棄我拖慢你的速度?還是想早些到了臥龍城,便能早些離我這魔女遠遠的?”口氣中夾著些許不樂,語氣略顯質問,可是那一臉巧笑嫣然的樣子就說明了她隻是擠兌楚俊昊。


    楚俊昊心說,同樣是女孩子,曉沫妹妹怎麽就那麽好相處,而她卻……忽然想起來,難道她真的是故意拖住自己,好讓自己錯過八方堂的入門測試,繼而拉我進他們魔天嶺?


    秦湘林送開楚俊昊的胳膊,放出自己的風雷兔,一躍而上,略帶不開心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強搶你去魔天嶺。即使你真的想加入,也未必過得了我幾位哥哥的把關。”隨手取下紫色鬥篷收入納戒中,話鋒一轉,“對了,這次的戰利品我就隻要這件鬥篷,神秘人的戒指你就自己留著吧。”


    楚俊昊這才想起來,從懷裏拿出那個神秘人的戒指。自己從小受父母教育,不能貪圖他人財物。自己若是收了,跟那綠林強盜有何區別?有心交給秦湘林,卻見她玉手抬起,小指指甲輕輕在左臉一劃,頓時一道細小傷口如貓抓過似的,鮮紅的血絲尤其醒目。秦湘林不管不顧,自取出一塊黑色絲紗遮住了麵容。


    楚俊昊一怔,說道:“秦姑娘這是何必呢?本是大好容顏,何苦要添一道傷痕呢?”


    秦湘林妙目含笑,側頭看過來,略帶嬌羞的問道:“楚公子真的覺得小女子容貌好看?”


    楚俊昊頗感尷尬,低頭說道:“你若對我有什麽不滿,但說無妨。又何必為難自己呢?原本我為你治好傷疤,卻是多此一舉。”抬眼見秦湘林依然看著自己,低聲咕噥一句:“秦姑娘的容貌自然是好看的很!”一摸鼻頭,提高聲音道:“無論好看與否,總歸是完整的容貌要好些。”


    秦湘林暗中偷笑,撫摸風雷兔頭頂,示意緩慢前行,輕咳一聲,道:“那小女子怎生個好看?”等了數息,卻不聞楚俊昊回答。回頭看去,見他低頭看著手中神秘人的戒指。無奈歎息道:“多謝楚公子為我恢複容貌。隻是我曾今發過誓言,不報仇雪恨,不複容顏!你還是盡快將這戒指中有用之物取出,把戒指扔掉吧,免得被八方堂的人發現,會惹上不少麻煩。”


    楚俊昊暗中鬆了口氣,收起戒指,緩步跟上,略感好奇的問道:“以秦姑娘的身世背景和道法,恐怕同齡之中,無人能傷到你吧?卻不知何人能以劍氣劃傷姑娘的臉?”


    秦湘林側目盯著楚俊昊手中的長劍,玩味的說道:“以楚公子對劍法的精微掌控,加上獨特的煉體之法,假以時日便能輕鬆傷我。何況這修仙世界中,能人輩出。傷我的人自然不簡單,但是他自然也是不好過的。”


    楚俊昊正想再問是誰,卻忽然明了,說道:“傷秦姑娘臉頰的,可是八方堂李天鴻?”提到李天鴻,便忍不住咬牙切齒。


    秦湘林婉兒一笑,誇道:“楚公子果然聰明!上次一處秘境開啟,各大仙門都將低階弟子遣入秘境中試煉。最後在爭奪縛神鞭時大打出手,我僥幸獲得神器,卻不小心被李天鴻暗算偷襲,險些喪命。我發過誓,此仇自會加倍討回來。”再次看了眼楚俊昊手中的長劍,告誡道:“你若想加入八方堂,尋機報仇,可得當心你的寶劍,想必李天鴻定是見過你的寶劍。”


    楚俊昊感激的點點頭,說道:“父母大仇,我自當光明正大的報仇,才對得起爹娘的在天之靈。”


    秦湘林再次正眼相看,心中暗自佩服,說道:“這個世界早已經是修仙之人的世界,早就不是你們曾今的江湖了。相比武者的江湖世界,修仙之人的世界更加血腥殘酷,殺人奪寶是再平常不過了。你若還抱著你爹娘過去教你的正義俠者精神,恐怕你很難在這個世界上走的遠。”


    秦湘林自從被李天鴻暗算偷襲後,就對他調查的一清二楚。上次在鐵竹林聽到楚俊昊和拓跋勇的談話,過後再派人仔細的查過。知道楚俊昊與李天鴻有大仇,此時忍不住出言提醒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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