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平在這一聽,哎,拉倒拉倒,上次這事兒咱倆喝酒的時候不都說完了嘛!指定是有難度,有難度就拉倒,可不能硬來,那不是瞎扯淡嘛!對吧?你看賢呐,這事兒你也別往心裏去,我就是想弄清楚。是你的意思還是張可欣他搗鼓這事兒,對吧?你知道這情況就行了,他願意幹就幹唄。可以這麽說,他也搶不走我幾個錢兒,都自己家兄弟,左兜進右兜出的,也沒便宜外人,肥水沒流到外人田嘛。你別往心裏去了,完了你也別跟可欣咋咋呼呼的了,聽沒聽見,賢呐!我就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這賢哥一聽,行,這麽的,看看吧,我這一半天去找你,咱倆喝酒,妥了。


    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別的都他媽小事兒,咱倆喝酒這事兒,那可是一頂一的大事兒啊。好了好了,還是那句話,別他媽跟可欣鬧得臉紅脖子粗的,那不瞎胡鬧嘛,不把我當外人了嗎?


    賢哥一聽,行,你放心吧,好的好的,話就撂了。


    電話這一撂下,賢哥這人真是最不願意張嘴求別人的。


    今兒個真是把賢哥逼得沒轍了,都逼上梁山了。


    把電話打給誰了呢?打給了長春交管的一把手,這人姓劉,叫劉海源。


    平時跟賢哥關係也挺好的,認識是通過四哥,包括一起陪客人啥的,經常在一起吃飯喝酒。


    人家劉海源可說了,說小賢以後就交通口這邊,包括你家誰整輛車或者咋的,有啥事兒你吱聲,公路上的事兒全給你擺平。可賢哥始終沒找過人家。


    上一次高大平說了,想幹那個長春到鬆原的線。


    賢哥就把這話說給劉海源了,可劉海源呢,人家把這話說得很委婉就跟賢哥說了,說哪個行啊,哪不行,那個看看咋整。


    這一說,賢哥一聽,大哥是不是這裏麵有啥難度啊?


    劉海源說難度倒沒有,主要是我那敗家老弟,這他媽也沒啥幹的,他心血來潮,也要整。話說到這兒,賢哥還能往下接嗎?再接不就傻了嘛!


    賢哥一聽,那啥,周哥,那就讓他幹吧啊。你看我這兄弟吧,他可整可不整。


    賢呐,別挑你哥呀?


    我能挑你嗎?


    你看這張可欣這事兒一出,賢哥尋思尋思,又給劉海源打過去了。


    “喂,源哥。”


    “哎呀,賢弟啊,這咋的了啊?我找你好幾回,說出來吃飯你都不給哥麵子,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兒挑哥理了啊?”


    “沒有哥,是這麽回事兒,你看今天晚上你忙不忙?你要不忙的話,咱倆一起吃頓飯,咱喝點兒唄。”


    “行啊,忙不忙呢?我賢弟找我了,那我必須得到位呀。都找誰呀?給這連發四哥打電話不啊,裴柱啥的還過不過來呀?”


    “沒讓他們過來,我有點事兒,我尋思咱哥倆單獨嘮嘮。”


    “啊,那行那行啊,上哪兒啊。”


    “就上那哪兒唄,上三哥那兒唄,行不行,王紅軍那兒,廣東菜館,晚上6點半。”


    “好嘞好嘞好嘞好嘞,把電話撂了。”


    到了晚上6點半,在廣東菜館的包房裏,屋裏麵真就沒別人,賢哥把海波他們都支到門外去了。


    為啥呢?賢哥怕丟麵子,他向來好麵子。


    這劉海源挺著個老大的肚子,手上戴著大金表,腦袋梳個大背頭,看著還有點官架子,但這人挺講究。


    往那一坐,就問:“咋的了,賢弟?這一口菜不吃,咣咣喝這麽多酒了,空肚子喝酒可不好,你看這蝦啥的,你不吃嗎?”


    賢哥這邊一瞅,說:“啊,我能吃,源哥,我尋思咱倆今天不就喝酒嘛。”


    “那不是扯淡嘛,喝酒也得吃菜呀。再一個,從進屋到現在,你跟我說話不到十句,咋的了?現在你跟大哥不用這麽客氣,有啥事兒你就直說,碰上啥難處了,跟大哥講,大哥能辦的給你辦,辦不了的我頭拱地也給你辦。”


    這話說得夠敞亮了,賢哥一瞅,說:“行大哥,那你要這麽說的話。是這麽回事兒,上次我說了嘛,我那個兄弟吧,他想幹那個線兒,你看他又找我了,整得我這邊挺為難的。”


    說到這兒,劉海元瞅了瞅賢哥,把酒杯拿起來,“呲嘍”一下子半缸白酒就整進去了,然後說:“等會兒,我吃口菜,壓一壓啊。”


    叨了兩口菜,吧嗒吧嗒嘴。


    “這個事兒小賢呐…!


    哥!我知道你那兄弟他不是幹嘛,對吧,咱也是自家弟弟幹。咱們也別說他幹,也別說咋地,能不能跟老弟商量商量,讓他給自己開車行不行,完了,我這邊也算對兄弟有個交代。”


    把賢哥逼得真是沒招了,要不然賢哥跟誰能說軟話啊?


    劉海源一聽,笑了,說:“我開玩笑的,小賢呐,啥都不說啊。你小賢張嘴了,他媽幾台車呀?那不扯犢子嗎?正好你要不找我,我還想找你呢。


    啥意思啊?大哥。”


    劉海源接著說:“你看上次你不跟我說了嗎?你兄弟想幹這個,完了吧,確實是我親老弟他要整,但是這他媽的他屬於啥呀,他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咱說他跟社會不沾邊兒,這跑線兒事兒多又亂,你沒有社會人給你經管,那這活兒你能幹好嗎?這是其一。其二吧,他自己兜裏有多少錢,他真不知道,多大本事幹多大事兒,他沒有那麽多錢,知道不,小賢呐!正好他手裏麵資金還挺緊的,資金也不夠了,你這個兄弟他還感興趣,那就一起幹唄,合作唄。他拿一半錢,掙錢也一家一半行不行?”


    這話一說,你瞅瞅人家,不怪是吃官飯幹仕途的,說話嘮嗑真是滴水不漏啊。


    “啪”的一下子,人家怕小賢為難啥的,反過來還說:“我弟弟這麵錢不夠,小賢你幫幫我,讓你兄弟過來。


    人能差這倆錢兒嗎?那是不可能的。


    賢哥也是心知肚明,對這劉海源的印象,又往上拔高了一截,一瞅這人辦事兒行,而且值得交。


    “哥呀,我也不會說啥,大哥我欠你個情,我啥都不說了。”


    這杯酒給賢哥難為壞了,“吧唧”一杯酒,“哢”就幹了。


    “以後有事,大哥你跟小賢吱聲。”


    “我操,行了,就等你這句話,以後大哥有事你可不能不管呐。”


    “你放心大哥。


    ”“啪”的一下子倆人把這杯酒就幹了。


    賢哥啊,咱還是那句話,他是不願意求人,輕易不求人,這真是急得沒辦法了。


    有的兄弟說,賢哥,幹這些事兒幹啥呀?


    幹啥?這江湖裏的事兒,人情世故,利益糾葛,哪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


    在這黑道的世界裏,每一步都得小心盤算,一個決定可能就影響著一片局麵。


    賢哥為了兄弟,為了情義,也為了在這江湖中能站穩腳跟,不得不去應對這些複雜的事兒。


    他知道,今天這事兒,看似是一場簡單的談判,實則是關係網中的一次重要交織,處理好了,往後的路可能就順一些,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會有一堆麻煩事兒等著。


    所以哪怕再難,他也得硬著頭皮上,這就是江湖,這就是賢哥的江湖生涯。


    在黑道的世界裏,人情與利益交織,每一個決定都像是在鋼絲上行走。


    賢哥之前因為一些事兒,主要是給人高大平找過碼兒。


    你想啊,他兄弟跑人高大平的地盤裏去刨食兒去了,就好比在人家的鍋裏搶飯吃。


    可人家高大平啥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為啥呢?人家那是給你賢哥麵子。


    你說你在人家附近又開個賭場,換個人,誰能容你離兩條街在那兒又幹個賭場呢?這不是瞎胡鬧嘛!


    賢哥這邊一看,這事兒鬧的,錢也投了,兄弟這邊也不能讓可欣吃虧。


    於是就尋思著把這事兒給辦了,也算是還高大平一個人情。


    這人情債,在江湖裏可不好還。


    賢哥辦事兒向來果斷,想著就把電話給大平打過去了。


    “哎,大平。”


    “哎呀,我去,小賢咋的了啊?”


    “你這麽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事兒呢,我給你辦了。但是說你想把整個線路拿下來不可能,我還是那句話,人家這個劉海源他弟弟,親弟弟,人家要幹。”


    “是,我知道,那咱這不虎嘴裏拔牙嘛,那不扯犢子嗎?”


    “但是呢,人家挺給麵子,我今天也找他了。這麽的,你倆一家一半行嗎?”


    “不是你說啥呢,現在。”


    “我說你倆一家一半兒這個線兒,長春到鬆原。”


    “真的假的?


    真的啊,這我他媽能忽悠你嗎?


    哎呀我去,賢子啥都別說啦,這事兒你辦的太牛逼啦。”


    賢哥聽大平這麽說,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兒,畢竟這事兒辦得也不容易。


    “不是,小賢,你要是因為可欣這個事兒,你他媽就多心了,真的啊,那我真的,我欠你個大人情。”


    “咱倆誰也不欠誰的,好哥們兒,別提這些,你得勁了,你舒服了,我小賢我心就踏實了。”


    “妥了啊,妥了,那啥那個咋的,喝酒的事兒,那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咋你不欠我過了,完了酒也不喝了吧。”


    “喝,必須得喝,我這兩天我就過去。”


    好嘞!電話這邊撂了。


    你說這事兒高大平能不得勁兒嗎?太他媽得勁兒了。


    之前他自己兄弟盧新洲還說,“賢哥這事兒辦的不咋講究啊,怎麽怎麽地的。”結果被高大平一頓臭罵。


    高大平說,“你懂個屁,小賢辦事兒我告訴你,不可能這麽辦,你看著吧,這過陣子指定得給你找過來。”


    話說了不到一天,你看賢哥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這回盧新洲一瞅,哎呀,心裏也明白了。“啊,你知道小賢是幹啥的了吧?”


    包括盧新洲都打心裏麵佩服賢哥這為人,太牛了。


    就混社會來講,沒看過這麽講究的。


    你要說單純的實力來講,說他媽的就小賢在這兒幹了,我兄弟在這邊給你幹這個賭場咋的?你跟我撕破臉皮,你能不能幹過我?


    那肯定是不能,答案肯定是明確的。


    但賢哥從來沒有仗勢欺人過,除非說碰著那種死皮賴臉的,那沒辦法。


    這邊這個事兒也辦完了。


    可別人得勁了,舒服了,那賢哥心裏肯定就難受了,為啥呢?這其中的曲折和壓力,隻有賢哥自己知道。在這江湖裏,要平衡各方利益,維護兄弟情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每一個決定都像是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但賢哥就是這樣,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義氣,在這黑道的江湖中闖蕩。


    賢哥回頭撥通電話,對著那頭說道:“陳海啊,你這麽的,把咱家兄弟全叫回來,到金海灘,我跟大夥說點事兒。”


    “哥,咋的了?出事兒啦?


    沒有?”


    “你讓他們回來吧,我在這兒等你們。”賢哥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這陳海一聽,心裏直犯嘀咕,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先把電話打給了二林子。


    電話一接通,“哎!老二!!


    咋的了?海哥?


    那邊是咋的,碰到啥事兒啦?還是怎麽的


    咋的了?


    打電話讓咱們都回去上辦公室,說有事兒。跟誰幹仗了沒有,我問也不說呀,但是我聽著好像心情不咋的好。”


    “我操,那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啊,讓咱啥時候回去?”


    “現在讓咱就回去呢!


    那回去唄,那到家再說唄。”


    “行,那你那啥吧,你給老七打電話,我這邊給大偉他們打。”


    “行,我給老七打。”


    這消息一傳開,兄弟們都慌了神。


    電話一通通地聯係,一番折騰。


    晚上不到5點,賢哥是三點多打的電話,不到5點的時候,這幫兄弟全回來了。


    大猛,二林子,沙老七,陳海,大偉,包括張可欣,這幫人呼呼啦啦的,基本上把金海的辦公室塞得滿滿當當,屋裏麵一屋子人,烏央烏央的。


    春明,海波二弟,喜子,天龍這會兒也都在屋裏麵站著。


    這時候賢哥吧嗒吧嗒地從樓下上來了,一進屋子,兄弟們齊聲喊道:“哥回來了。”


    賢哥瞅了一眼大夥兒,“叭”,往那一坐。


    賢哥開口說道:“這麽的,今天給大夥兒找回來,我跟你們就說一件事。你們現在一個一個的,現在混的都行,是不是二林,你那舞廳一年不少整吧,也算是有個穩定的收入了吧?一年多了,百八十個那肯定是有了吧。”


    這二林子聽得一臉懵,心裏尋思賢哥說這事兒是啥意思呢,瞅著我掙錢掙多了?不能啊,哥不是這種人呢。


    嘴上趕忙說道:“哥,我這邊挺好的,我這也沒惹啥禍呀。”


    賢哥一瞪眼,“我就問你是不是,你說是不是就完了。”


    “是啊哥。”二林子應道。


    “你在78線跟樹春在那整的也是風生水起吧,一年也不少掙吧?”


    賢哥一比劃大偉,“你這邊?……!


    哥我這邊就啥也不用說了…!


    大偉還說啥呀,那他媽九幾年的時候買兩台奔馳,你說大偉得掙多少?


    就這幫人掙的這個錢,哪一個跟賢哥沒有關係呢,咱就說說你包括說這於事兒的張可欣,賢哥今天在這兒就沒點他名兒,本來這個事兒就是衝他來的,知道不?


    兄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賢哥接下來要說什麽,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而又充滿疑惑,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大家都在等著賢哥的下文,猜測著這一場召集背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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