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擺著許多小攤子,賣什麽東西的都有,攤子前擺著的商品琳琅滿目。


    這一天是中秋節,街上還多了許多平日裏沒有賣的花燈小攤子,攤子上擺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花燈。


    上元節那一夜發生的事至今已是大半年過去了,街上那些侵染的血跡早已經被雨水衝刷幹淨,曾經這條街上發生過的那些事都被掩蓋在車馬和行人的痕跡下麵,被人們漸漸遺忘。


    禾嬤嬤似是感慨的說道:“要說老百姓才是最健忘的人,他們並不在意是誰坐上了上麵那個位置,隻在乎誰能讓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


    “但是誰要讓他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他們會是第一個揭竿而起的人。”如意見到賣東西的小販們臉上出現的笑容,能真切的感受到這裏每一個人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歡喜和高興。


    “主子你說的也對。”禾嬤嬤跟著點頭,十分認同主子說的話。


    安安和寧寧自從去了學堂後出來街上逛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出學堂就被馬車送回了家,連下車走兩步的機會都沒有。


    這會兄妹倆出了門就跟被放飛出來的鳥兒似的到處跑。


    如意抱著樂樂跟在他們倆的後麵慢慢的鄒著,和走在她身邊的禾嬤嬤說著話,注意到街上的攤子擺的位置挺亂的,還會影響到路過的行人和車馬,她的腦子裏浮現出要如何有序的規劃好這些街上的小攤子。


    空氣中傳來陣陣難聞的味道,早在來京城的第一天她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了,這也是平日裏她不喜歡上街的原因之一,實在是這個味道不太好聞,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踩到地上沒清理的糞便。


    “阿娘,你看這是什麽?”兄妹倆跑去一人買了幾串冰糖葫蘆,舉著冰糖葫蘆給阿娘看。


    “啊啊啊!”樂樂一見到紅彤彤的冰糖葫蘆就興奮的瞪大了眼睛,手腳都跟在揮舞,歪著身子就想要去拿。


    小家夥嚐過冰糖葫蘆,知道這個是好吃的東西。


    別看樂樂年紀小,但嘴裏嚐過的東西她記得可清楚了。


    要不是如意習慣了樂樂的一驚一乍,還真要把這個小胖妞給摔地上了,趕緊抱住小家夥的身子,把那串冰糖葫蘆接過來給她。


    “小妹給你。”安安給了一串給樂樂。


    寧寧把手裏最大的一串給阿娘,“阿娘這一串是給你的,我們給你挑的最大串的。”


    “我和樂樂吃一串就可以了,你們把其餘的分給大家吃吧。”


    如意其實剛才已經注意到兩個小家夥跑去偷偷的買冰糖葫蘆了,這麽大串的冰糖葫蘆樂樂也吃不了一個,她自己也出不完一串,多了也是浪費。


    “嬤嬤你也吃。”


    “西遠叔叔你也吃。”


    安安和寧寧兄妹倆把手上的冰糖葫蘆分給了所有跟著的人,剩下自己一人一串拿在手上吃。


    禾嬤嬤一把年紀了沒好意思拿著冰糖葫蘆在街上邊走邊吃,就把小主子們給她買的冰糖葫蘆用手絹包起來拿在手裏,想著回府了再慢慢吃。


    就在他們街上逛的時候,聽到前麵傳來“鏘鏘——”的聲音,街上許多走著的人都圍了上去看表演。


    “各位父老鄉親們好,我們劉家班今日走到這裏給大家表演幾個雜耍,看了喜歡的鄉親們給鼓個掌啊。”前麵敲鑼的男人高聲喊話道。


    圍觀的路人們大聲應“好”,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阿娘,哥哥,要去。”聽到熱鬧的聲音寧寧就按耐不住躁動的心想要上前去看熱鬧,要不是被她大哥拽住她早就跑了。


    安安穩定的發揮著兄長職能,一路上都拽著這個想要到處跑的二妹。


    樂樂也兩隻手攀在阿娘的脖子上,抬起了小腦袋往前麵看。


    “你們兩個先去,我們跟在後麵。”


    如意露出無奈的笑,示意安安拽著寧寧先去,讓身後的兩個護衛上前去看好兩個孩子,她則抱著樂樂跟在後麵走過去。


    禾嬤嬤見兩個小主子要去看雜技,她則跟在後麵去照看小主子們。


    等到他們過去的時候,前麵都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圈的人,安安和寧寧倆兄妹的個子矮,被前麵站著的人擋住了視線,兄妹倆仗著個小身子靈巧鑽到了前麵去。


    “好!”


    “好!”


    被圍在人群中間是的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雙女兒,夫婦倆一個負責敲鑼一個負責打鼓吆喝著,前麵那兩個小姑娘則負責表演雜技。


    兩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年紀稍大一點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大概十一二歲,年紀小點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大概八歲左右。


    年紀大點的姑娘站在底下,年紀小點的姑娘站在姐姐的肩膀上慢慢的舉起了一條腿,靠著單腿站立著。女人從地上拿起幾個碗遞給了底下的姑娘,底下的姑娘就往上拋去,站在上麵的姑娘接住了又往上麵拋,用自己的腳尖接住了碗底。


    人群中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哐——”


    成功扔了兩個碗上去,扔到第三隻碗的時候,下麵的姑娘扔上去的力度不夠,碗摔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敲鑼的男人臉色頓時有些不好,對兩個孩子喊了一聲“再來。”


    隻是第四隻碗扔上去還是掉了下來,上麵站著的小姑娘更是一個站不穩直接摔了下來,下麵的小姑娘伸手去接她,導致兩個人摔成了一團,都摔倒在了地上,姐妹倆露出來的手臂上布滿了鞭痕。


    “你們兩個廢物,這點小事都幹不好!”男人的臉色一變,就抽出纏繞在腰上的鞭子往兩個孩子的身上甩了過去。


    “不許你打她們兩個!”


    站在前麵的寧寧想也不想的就衝了上前去要護住兩個被打的小姑娘,眼見著露出來的後背就要被鞭子甩到了。


    安安眼見寧寧有危險,更是一個箭步衝出去要護著妹妹。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根鞭子甩了出來,直接纏住了男人甩出來的鞭子,眾人隻瞧見男人手上的鞭子給卷走扔到了遠處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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