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然冷不丁被人撞倒在地,怒不可遏。


    凝目看去,一個小年輕,並不認識。


    自從當上輔警,在彪哥手下幹活,還沒遇到這麽走路不帶眼,敢撞自己的。


    爬起來之後,二話不說,揮拳就打。


    老板張大同一看,不得了,這不自己大外甥嗎?


    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


    “李警官息怒息怒!”上去一把就抱住了李博然,“誤會,誤會了,這是我大外甥。”


    李博然聽了這話,也就收回了拳頭,拿兩眼狠狠地瞪著周勝。


    “冒冒失失的,像什麽樣子,還不趕快給李警官賠禮道歉!”


    張大同也狠狠地瞪了周勝一眼,喝道。


    但那聲音,聽起來嚴厲,可感覺怎麽總是有點不對呢?


    周勝聽了舅舅的話,摸了摸耳朵,靦腆地走過來,“李警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別把我抓去派出所!”


    這話說的,可憐巴巴,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孩子形象也就出來了。


    李博然也是農村出來的,但他瞧不上農村人,見周勝唯唯諾諾的樣子,內心裏的優越感也就上來了。


    他微皺著眉頭,揮了揮手,“算了算了,看在你舅舅的麵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走路看著點,別像隻沒頭蒼蠅似的。”


    “謝謝李警官,謝謝李警官!”周勝一疊聲地道謝,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李博然不悅地看了眼張大同,“走吧,別磨蹭了。”


    “好,好。”張大同緊走兩步,到前麵帶路。


    轉過廊角,就來到了監控室門前。


    看到監控室門鎖著,張大同有點意外。


    剛剛前麵出事時,他就是從監控室跑出去的,記得當然自己沒鎖門啊。


    還有,那鎖,好像還有點微微動呢。


    上年紀了,這記性不行了,還老眼昏花,唉……


    他在心裏感歎了一下,從腰帶上取下鑰匙扣,找到監控室的鑰匙,打開了門。


    室內的監控正常工作,屏幕發出藍瑩瑩的光。


    李博然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桌子前,熟練地操作起來。


    張大同沒說話,他知道說什麽都沒用。


    快退到方舒進入酒館大廳那個時刻,然後將往後時間段的視頻,全部刪除。


    “如果萬一有人問起來這段時間的監控,知道該怎麽說吧?”李博然盯著張大同的眼睛,問道。


    “咳,又不是第一次,不就是監控發生故障嘛,再笨這個也懂。”張大同善解人意地說道。


    對於張大同的懂事,李博然很滿意,“那就這樣,我走了。”


    “哎,等一下。”張大同叫了一聲,拉開桌子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包華子,遞過去。


    李博然咧開嘴笑了笑,“那就謝謝張老板了。”


    接過華子,放進衣袋裏,出門後揚長而去。


    “哼,一條好狗,不,孬種狗,雜種狗!”站在監控室門外目送李博然的張大同,低聲的狠狠地罵了一句。


    方舒一行跟著朱彪來到派出所,除了當事人和被朱彪點名過來當證人的,還有一些看熱鬧的。


    當然,看熱鬧的,都被攔在大門外。


    把方舒弄到派出所,朱彪心裏是有幾分忐忑的,畢竟身份擺在那裏,人家是副鄉長。


    而且,他心裏清清楚楚,就是傑哥設的一個局,說是要教訓教訓這個姓方的。


    可他不知道方舒是什麽來頭,市府辦下來的,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背景。


    這是他在路上的想法,可到了派出所之後,這種想法當即煙消雲散。


    倒不是因為到了自己地盤上。


    要說地盤,派出所就在黨委政府大院裏,不過是院中之院,從大院裏分割一塊,圍成的獨立院落。


    他現在對於方舒的判斷是,這小子怕了。


    在酒館時,那副昂然不懼,充滿正氣的樣子,確實是有點唬人的。


    朱彪就是被他的氣勢給威懾住了。


    可走著走著,他發現這個方舒,精神越來越萎靡,及至進了派出所後,之前身上的那點氣勢,全然不在了。


    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還沒開始呢,就慫了?


    隻要慫了,就有辦法玩你。


    朱彪心中竊喜,隨後就來了勁。


    “姓名,性別,出生年月……”


    上來就是先聲奪人,氣勢這東西,很重要。


    方舒一一回答後說道:“李所長,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對於他們群毆我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筆錄也做好了,那我就回去了。”


    這態度,跟之前完全不同了,朱彪如何聽不出來。


    “方鄉長,不是你追究不追究別人,而是別人現在要追究你。我之前給你麵子,弄個尋釁滋事,大不了拘留幾天。可是你不領情,現在根據當事人和證人的陳述,你有犯罪嫌疑。受害人手上的傷,頭上的傷,不是假的吧?”


    “可我沒有騷擾啊,是那個女的陷害我。那三個男的,手持玻璃銳器,我當時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當然隻能反擊,進行正當防衛。朱所長,請你務必還我清白,我是無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這都變成求情的味道了,之前你牛逼哄哄的氣勢哪去了?


    朱彪冷笑不止,求我還你清白,你摸錯廟門了。


    勞資就是為了收拾你才出的現場,今晚他不值夜班,接到傑哥電話時,他還在馬子身上努力呢。


    梅開二度被搞沒了,還不都是你鬧的!


    這賬,就算你身上了。


    不過,他暫時也沒有翻臉,一邊等待,一邊心裏正在罵人呢。


    罵誰?當然是李博然,屁大點事,這麽長時間還沒搞定,吃屎都他媽冷了。


    就在這時,李博然急急忙忙走了進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朱彪眉開眼笑不住點頭。


    隨後,朱彪就忽然翻臉了。


    “方舒,你給我放老實點,看到牆上寫的是什麽了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知道求我了,早幹嘛去了。公共場所猥褻女性,致人重傷,判你十年八年,沒問題吧?態度要端正,老老實實配合公安機關,還能弄個輕判,是繼續頑抗,還是坦白,你自己選吧。”


    此刻的朱彪,一臉猙獰,要不是方舒見過血與火,差點就怕了。


    見方舒不作聲,朱彪又威脅道:


    “因為現在你還是副鄉長,大家都是體製內混的,我們對你客氣點,但我告訴你,別把客氣當作福氣,以為我們不敢把你怎麽樣。到了這裏,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看著跳梁小醜一般的朱彪,方舒忽然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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