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麽正經教,很可能是屬於被打擊的非法邪教。


    這社會上的人,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


    明明是公安機關嚴厲打擊的,害人的,可就是有人篤信不疑。


    方舒有一個遠房親戚,夫妻倆都信這種東西,家裏田地都荒了,也不管。


    一次,非法聚集時,警方得到消息前往抓捕。


    夫妻倆慌不擇路,從一條小河裏趟了過去,幸虧冬天小河水淺,否則真不知會出什麽事。


    那時方舒還是個學生,寒假在在家休假,這兩人到他家躲避。


    方舒就做他們思想工作,希望能幫助他們清醒過來。


    就跟他們說,莊稼比別人收得少,不打工又沒地方來錢,被公安追趕險些凍死,要是你們的神真的能保護你們,糧食應該比那些不信的收得多,不打工也應該有意外收入,警察來抓你們時神肯定提前告知你們,哪怕就不跑也不會被抓住。可是,你們的神什麽都沒做,你們還想不明白嗎?


    誰知,人家更有一套理論,神怎麽沒保佑我們?莊稼地裏很少去,還是有收成,錢雖然不多,但也沒餓死。警察追我們,要不是神保佑,小河的水就不會那麽淺,四五個警察也不會追不上,這不是神保佑,還能是誰在幫我們?


    你小孩子什麽也不懂,別亂說話,衝撞了神靈,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說完,非常生氣地離開了。


    哼,褻瀆神靈,不屑為伍,不在你家住了!


    遇到這種人,你說什麽都是錯的,不管是什麽結果,都是得到了神靈庇佑才出現了這種最佳狀況。


    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放在幾年前,方舒剛轉業到地方那會,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給那些跪拜的人講道理,指責道士裝神弄鬼。


    可現在的方舒,根本不會那樣做。


    那樣做的結果,可能就是自己被群毆而死。


    而且,估計是白死!


    方舒一邊走,一邊回想道士的話,忽然就想起他說的一個具體時刻,明天午時三刻。


    方舒並不知道午時三刻對應24時計時法是什麽時刻。


    古人的十二時辰計時法,他倒是知道個皮毛,將一晝夜分成十二個時段,一個時段叫一個時辰,用天幹地支中的地支來分別指示不同的時段,從子時到亥時。


    這“刻”應該是比時辰小一級的計時單位吧?


    他忽然又想到,現代人也會用“刻”這個計時單位的,比如九點一刻,指的是九點十五分。


    一刻十五分鍾,隻是不知道,現代的“刻”跟古代的刻,是否相同?


    想到這裏,他掏出手機找度娘。


    這一查就漲知識了,原來現代的刻,就來自古代。


    這“刻”,是動詞轉為名詞用的,古人計時用“漏”,用滴水來計時。把十二時辰刻在漏桶上,一晝夜分為96刻,一個時辰8刻。而一個時辰等於現代的兩小時,那麽一小時就是4刻,每刻15分鍾。


    按照這樣計算,午時三刻,不就是中午的11點45分嗎?


    明天十一點四十五分水漫金山?是故弄玄虛嚇唬人,還是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七日之期,吉時,又是什麽意思?


    方舒內心裏還是認定,就是牛鼻子老道故弄玄虛,洗腦愚弄人的把戲。


    可就在此時,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隨之鈴聲也響了起來。


    一看,正是縣防指的電話。


    都這個時候了,還打電話過來,說明事情比較緊急。


    “喂,你好,白溝鄉防指方舒。”


    “你好,方指揮長,接市防指緊急電話,明天11:45分,省防指決定開閘泄洪。省市縣防指要求你們,做好一切準備,在洪峰過境期間,確保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方舒的驚訝簡直無以複加,就在此刻,他忽然明白了水漫金山是什麽意思了。


    令他不解的,是自己這位鄉防汛總指揮,到現在才接到電話,而那個道士,竟然比自己早那麽長時間就知道了。


    而且,時間分毫不差!


    這世上,真的有人能掐會算,未卜先知?


    還是隨口胡謅給碰巧了?


    抑或是早於縣防指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最後的這個想法,令方舒倒吸一口涼氣,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過,方舒也沒時間想這些事,他得趕緊回去,通知北大堤指揮部,通知各村,立即做好相關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方舒回到指揮部時,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


    他隻把負責通聯的人叫了起來,讓他電話通知各相關人員。


    而方舒自己,則打開台燈,擬寫這次洪峰過境的應對方案。


    這一夜,方舒隻睡了三個小時不到,還做了個夢,夢見了那個穿著白色道服的道士,那張笑意盈盈臉上,不知怎麽一下子七竅流血,變得那麽猙獰可怖。


    方舒激靈一下,醒了。


    立馬起床,大家也都起來了,吃過早飯,臨時開了個會,討論一下夜裏的方案初稿。


    又將二稿發給在北大堤的宋雅琴,征求意見後,最後定稿。


    一行人帶著方案,乘坐麵包車,到各村貫徹落實。


    他們隻有一輛麵包車,就采取隨到隨放的模式,定村領導,到了哪個村,留在村裏,其他人繼續乘車,直到自己的定點村。


    方舒作為總指揮,不但要抓總,同時也定村,他當仁不讓地定點南磨盤村。


    到了南磨盤,仇大標等村組幹部,早就等在村部門口,方舒和另外兩個定點這裏的人,一同下了車。


    下車後,方舒就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對勁。


    村組幹部們,都是微笑著,可是,那笑容,卻讓方舒舒服不起來。


    好像那笑容的背後,藏著些什麽。


    仇大標看來在村裏威信挺高的,村組幹部全部到齊。


    落後貧困落後地區,村一級組織,大多不行,有的地方,都配不齊村民組長,沒人願意幹。


    臨時開了個會,會上,方舒作了動員,另一位同誌全文宣讀了防汛方案,仇大標具體進行了工作布置。


    隨後,方舒分成三組,在村組幹部的陪同下,深入到戶,做相關工作。


    方舒跟仇大標一起,主要去的是一到三這三個組。


    幾戶農戶接觸下來,方舒剛剛的感覺,更強烈了。


    轉業到地方後,他從來沒有這種不好的預感,不知今天究竟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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