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磨盤村回來,方舒對於白芳頭天下午過來第二天大早就離去,還是想不通。


    去白茹家時,方舒可是在場的,姐妹倆抱頭痛哭的場麵,當時還感動了他。


    一夜之間,發生如此逆轉,他怎麽也無法相信。


    本來他是想過去看看的,但想到這個敏感時間段,還是少招惹為好,就沒過去。


    雖然白溝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但方舒還是按部就班。


    整個白溝鄉大院,如此按部就班的人,恐怕也就是方舒了。


    泡了杯茶,望著茶杯上嫋嫋的熱氣彌漫開去,他的思緒還在白芳離去這件事上盤旋。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是個本地的陌生號碼。


    現在手機接到的電話太多,方舒有個習慣,凡是外地的陌生號碼,第一次呼叫全部不接,第二次呼叫才會接聽。


    詐騙電話,騷擾電話,實在是太多了,煩不勝煩。


    那些被標記為騷擾詐騙的號碼,來一個拉黑一個,他手機的黑名單裏,有上千個被拉黑的號碼。


    方舒記得,以前手機卡不是實名製的,後來說是實名製更能反詐,就搞了實名製。


    可是,實名製之後,卻又出來了虛擬號碼,說是為了保護當事人隱私。


    可方舒覺得,這虛擬號碼就為騙子們開了一扇門,比不是實名製時,更方便電詐從業者了。


    方舒不解的是,運營商既然能搞出虛擬號碼,肯定是有手段監管的,可人家隻是搞出來,就啥事都不管了。


    對於本地號碼,方舒都會接聽,“喂,我方舒,請問您哪位?”


    這是公務人員標準的接聽語言,是有嚴格要求的,必須先自報家門,尊重來電人。


    “方鄉長你好,我是公安局的廖正軍。”話筒裏傳出來的,確實是廖正軍的聲音。


    廖正軍?他怎麽會想起來給自己打電話?


    “廖局長你好,請問有何指示?”體製內的人喜歡用“指示”這個詞,就這幾年時間,方舒也習慣了,隨口就來。


    指示,上級對下級提出的意見和要求。


    很多時候,用這個詞的人,未必就是下級,用了就是對對方的抬舉,可以令對方開心高興。


    “哈哈哈,哪裏談得上什麽指示,我是想請你過來南磨盤一下,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廖正軍也是標準的謙虛口吻,然後才說出自己的意思。


    廖正軍請他幫忙?這讓方舒感到很稀罕,今天出來沒看黃曆,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莊波廖正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方舒出現在南磨盤村,現在卻主動讓他過去幫什麽忙。


    他能幫他們什麽忙?明明就是敵對方,這是要搞什麽鬼?


    上次功虧一簣,還想再來一次?這是非把他撞死不可?


    雖然沒想明白,但方舒沒有拒絕,“好,我這就過去,不過我鄉裏的車都不在,我隻能步行過去,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方舒這話說的是實情,但也在擠兌廖正軍。


    你們幹的事我很清楚,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的。


    “車你不用考慮,給你準備好了,已經進鄉大院了,你下樓就可以走了。”廖正軍說道。


    方舒透過窗玻璃望過去,就看到有一輛警車已經開到了辦公樓前,緩緩地停了下來。


    此時他能夠判斷出,廖正軍要麽就在車上,要麽對這輛車進行了實時監控。


    而他更傾向於前者,因為他監控不會有那麽準確,而且是通話中說的車的動態狀況。


    見方舒沒說話,廖正軍接著又說了一句,“怎麽,方鄉長不敢坐車?”


    這就是明目張膽挑釁了。


    方舒笑了笑,回敬了一句:“哈哈,怎麽會呢,沒有廖局長的命令,泥頭車再怎麽放肆也不敢撞警車。”


    廖正軍無話可說了,隻好說了句,“下了吧,我就在樓下。”說著就掛了電話。


    他心裏很氣惱,洪四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方舒按到了他的頭上,豈不冤枉?


    不過說起來並不冤枉,他又不是不知情。


    方舒來到樓下,廖正軍並沒有下車,還是摁下車窗玻璃,向外招手,“方鄉長,這裏這裏。”


    其實他此舉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此時辦公大樓前,隻有這一輛警車。


    方舒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廖正軍伸出手,跟方舒握了握。


    能混到他這樣地位的人,心裏就是再想著對方死,麵子上還是能做的麵麵俱到。


    “謝謝!”


    “客氣!”


    然後就沒有話可說了。


    很快來到北大堤,下坡時,方舒笑著說道:“你說也怪啊,泥頭車的那個駕駛員,躲在這麽個地方報複社會,要不是我們麵包車過來,他這個願望臨死都隻能是願望。你說找誰不好,找技術那麽臭的,就這麽橫切過來,都讓我給跑了,嘖嘖。”


    廖正軍在方舒開口的時候,瞥了一眼那個位置,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這種對他們來說的傷心事,他實在不想聽。


    “對了,廖局長,你剛剛說請我幫忙,究竟是什麽事?還有你廖局長辦不妥的事嗎?”車子到了南大堤的時候,方舒問道。


    “噢,是這樣的,這件事呢,本來就跟你有關。前天你去跟我說,黃家老婆子生病不能自理,想讓她妹妹過來照顧她一陣子。雖然辦案期間,涉嫌違反紀律,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是同意了。那個白芳還是你用麵包車送過來的……”


    “對,對,為這事,我險些被泥頭車撞死,那個老婆子和小李,險些就給我陪葬了。”方舒打斷廖正軍,接過話頭說道。


    他看出廖正軍一直回避這個話題,那就哪壺不開提哪壺。


    “都過去了,方鄉長不要總提那件事。不是白芳過來了嘛,可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就走了,就照顧這一夜就好了?我呢,實在不放心,就派人去黃家看看,結果那黃老婆子,死活不開門。隻要我們有一點動作,她就要撞死在天井,情緒太過激動,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不,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從你開始,所以請你過來做做工作,聽說她很聽你的話。”


    廖正軍話裏話外,都在指責方舒的不是。


    不過方舒不在乎,反而是爽快地應了下來,“好,我過去看看。”


    車子,徑直開到了黃家院子前,方舒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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