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法心裏是真的苦,回老家養病的他,聽到莊波和李如意完蛋的消息後,哪裏還有什麽病。


    晚上接到信息,便決定第二天早上過去上班。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沒多少時間耽擱了,必須隻爭朝夕。


    他盤算過了,憑他跟鄭海山的關係,加上對方舒的了解,特別是他已經是白溝碩果僅存的正科了,隻要他回去,把控白溝不會有任何問題。


    許曉州那樣的,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但許曉州他可以不放在眼裏,但許曉州背後的人,他可不敢。


    這不,就在他準備大展身手的時候,一個電話就讓他又“病”,被命令繼續養病,用他的話現在是退居三線了。


    他敢不聽嗎?真不敢,他要是不聽,那個人就可以把他的前世今生查個底朝天。


    到那時候,他就不是去白溝了,而是老當益壯去學踩縫紉機技術了。


    所以,當方舒三人過來時,他隻能“病重”,連招待他們都做不到。


    而他的兒子,就是個廢物,拿著三個紅包,可能已經在村頭小賭場瀟灑了。


    方舒三人將車子開到了鎮上,找了家小餐館,要了幾個菜,一瓶酒,就邊喝邊聊起來。


    喝酒不開車?


    他到地方上才知道這句話,執行任務時,喝酒後的亢奮,可以讓車技超常發揮。


    有一位隊員,不喝酒開車就渾身沒勁,更別說完成各種高難度技術動作了,可一旦喝了酒,那整個隊裏,就沒人敢跟他對上,連方舒都不是對手。


    所以,這個中午,方舒沒用開車這個理由拒絕喝酒。


    另外的兩人,也沒勸,當事人都不說,何必多管閑事,喝唄。


    也不是這三人依仗自己是鄉領導,不怕交警查,而是從這裏到白溝,都是農村路道,根本就不會有交警光顧。


    這三人喝酒,是避免不了談工作的。


    方舒也不再隱瞞,宣布了自己的計劃,他就是要停掉白溝的相關在建工程,他難以忍受那些麵子工程繼續推進,他要把資金用到該用的地方,最需要的地方。


    鄭海山不用說,之前他們早就交流過,現在就是看蔡思敏的了。


    蔡思敏其實更不用說,李如意還在的時候,她就向方舒靠攏了,現在這種情況,正合其意。


    方舒明確目的之後,就開始分析兩個陣營的情況。


    白溝黨委委員11人,李如意和莊波完蛋,王守法病了。


    本來這次是來爭取王守法的,但病情顯然不輕,正反派都爭取不了。


    許曉州和許飛,絕對反派。


    現在喝酒的三人,現在是一個陣營。


    態度不明的,隻有紀檢委員孫致遠、宣傳委員兼政法委員金鍾和人武部長汪同宇。


    現在的形勢很明了,方舒他們隻要在這三人中爭取一個,另外兩人全部支持對方,也隻能是平手。


    而其中隻有一個支持,另一個棄權,方舒他們也就是“多數”了。


    而許曉州一方,想成為“多數”,不考慮棄權的情況下,必須取得全部三人的支持。


    方舒覺得很有勝算。


    “你們怎麽看?對這三個人,你倆比我更熟悉更了解,誰會成為我們的朋友,誰會成為我們的對手,都來說說看吧。”方舒放下酒杯,說道。


    “金鍾就不要爭取了,他跟許曉州向來走的比較近。孫致遠這個人,雖然同事不短時間,但我看不懂,所以不好評判。而汪同宇,被戲稱為戎裝常委,其實鄉裏的人武部長,跟縣常委的武裝部長和市常委的軍分區司令或政委完全不同,不是現役軍人,跟你我一樣,俗人一個。我覺得,汪同宇屬於牆頭草,他主要是看風向。你們不知注意過沒有,隻要表決,他都是先數數舉手的有多少,然後才決定跟隨,最會隨大流了。”


    方舒和蔡思敏都點點頭,表示認可鄭海山的說法。


    “那,如果我們表決時是大流,他應該也會選擇跟吧?”方舒想到了這一點,問道。


    蔡思敏點頭,而鄭海山卻搖頭道,“未必,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屬於事不關己,而現在,他被安排在工程領導小組裏,聽說是許曉州拉進去的,這樣,許曉州對他有提攜之恩,他會不會投桃報李,就很難說嘍。”


    領導小組裏的情況,鄭海山比較清楚。


    “這樣的話,孫致遠就比較關鍵了。”方舒聽了鄭海山的分析後,說道。


    鄭海山:“確實是這樣,隻要能取得孫致遠的支持,我看問題不大。”


    而好長時間沒說話的蔡思敏猶豫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心,“孫致遠的工作,我可以做做看,我跟他打交道比較多,有段時間他跟勞作鬧矛盾,是我調解的,我讓李如意對勞作施壓,給了孫致遠麵子。如果我找他,他最起碼能保持中立。”


    這是方舒一直等著的,蔡思敏確實在向他靠攏,但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加入是要繳納會員費的,一個小縣城那麽多作家協會會員,不繳納會員費,憑什麽讓你當名人,哈哈,不恰當,但能比。


    事情到這裏,也就基本上商議完了,酒呢,也喝完了。


    接下來結賬走人。


    而方舒不知道的是,他們喝酒謀劃的時候,李荷花也在這個鎮上的一家酒館吃飯。


    不過他們不是在一家酒館,所以完美錯過。


    李荷花的小包間裏,隻有她和一個中年男人,麵對麵坐著。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今天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主動聯係我了?”男人看著對麵的女人,笑著問道。


    李荷花並不笑,而是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看。


    男人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本能地摸了摸臉,“怎麽,我臉上有花,還是有其他的東西?亦或是長相離後的情難自製的喜悅?”


    他這樣為自己打破尷尬。


    李荷花還是盯著他看,過了好一會兒,才淡然說道:“你自戀狂的毛病還是沒改!”


    他的幽默對她而言一點也不好笑。


    她不想跟他談情,隻想談事,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情。


    “那你今天主動……”男人雖然沒說下去,但語氣是居高臨下。


    他一個縣委書記,她一個村支部書記。


    他確實可以居高臨下。


    “我是來救你的!”李荷花冷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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