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這情形,終於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追到了門邊,一把拉住了她。


    “有話慢慢說,你真的有辦法救我?”來連平這麽長時間,他就像被一張網網得死死的,怎麽掙紮也打不開。


    這窩囊氣,他早就受夠了。


    可他沒辦法,本地勢力太強大了,強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他知道李荷花說的是實情,縣電視台上鏡的,多半是縣長而不是他。


    開始,他試探著打開局麵,可是他的話出不了縣大院。


    後來,他自我安慰,告訴自己這是無為而治。


    每當想做什麽大事,又想到那張密不透風的網時,就告誡自己,待時而動,等待機會。


    就這樣等待下來,消磨了銳氣。


    莊波這件事,他也看到了機會,他插不進手的公安局,局長調離,副局長進去了。


    他正要出手時,莊書生又出來了。


    本來他斷定他是完蛋了,一個時代到來了。


    這件事,他也做了些工作,可是他還是小覷了莊書生。


    由此他想到,姓莊的背後有著強大的背景,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


    兒子殺了人,牽連到那麽多官員,可老子卻安然無恙。


    這關係起碼來說市裏,甚至是省裏。


    他也不是沒關係,否則也沒辦法從學校裏出來,先在省政府公幹,然後直接到地方主宰一縣。


    可他的關係比較單純,就靠著那一個貴人。


    就在他出任縣委書記後,他的貴人竟然查出了肝癌,而且一查出來就是晚期。


    半年之後人就沒了。


    從那之後,他成了無根之萍,失去了靠山的他,開始心灰意冷。


    他是真的沒想到地方上這麽難,本來想著不管怎麽說,自己是老大,肯定是可以打開局麵的。


    可左衝右突後,他是真的歎了氣歇了勁。


    李荷花說能救他,即使是現在,他把人拉了回來,壓根底還是不信的。


    憑著縣委書記的天然優勢,都破解了,窩窩囊囊,她一個村婦,能有什麽能耐?


    但既然她這樣說,不妨姑妄聽之,有棗沒棗打一杆子。


    反正回去也做不了什麽,就當看著當初的小情人,重溫一下舊夢,也是好的。


    “好了,好了,我信你還不行嗎?說說看,你想到了什麽妙計,可以救我衝出重圍?”他笑著說道。


    李荷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根本不信,但既然來了,不說白不說。


    就是說了也白說,也得把話說了再走。


    她在腦子整理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能幫你,我確實也沒那個本事。這連平縣,雖然六十萬人口,但能幫你的隻有一人!”


    此言一出,男人不由得一愣,什麽人在女人心裏,有這麽大的能耐?


    他心裏有點酸酸的,但也有了點希望。


    “是誰?”他問道。


    “方舒,白溝鄉副鄉長。”李荷花輕聲說出了這個名字。


    男人的失望,再掩飾也掩飾不了。


    方舒,他知道,市府辦踢出來的。


    要說王興良沒死,作為常務副市長的大秘,還有可能對他有所助力。


    但即使是那樣,也說不上能救他。


    現在隻是一個副鄉長,想找他這個縣委書記說句話,都見不到一麵。


    就他,還能幫上自己!


    開什麽玩笑!


    “我知道你不信,在連平,副科級實在是太多了,你一個都不會看上眼,連一眼都不會看他們。可是方舒不一樣,他是被市府辦踢出來發配到白溝的,可他一來,就惹惱了李如意和勞作,然後就對上了唐廣祥。唐廣祥你敢動一根頭發嗎?你隻能在心裏想想,但方舒就敢,而且讓他吃悶虧,有苦說不出。以一人之力,對抗強力部門的一把手局長,對抗鄉裏一二把手,不但不輸,還進了黨委班子,當上了常務副鄉長。你這個縣委書記,能做到?”


    李荷花以輕蔑對輕蔑,那眼神讓男人覺得,自己跟方舒比,連一個屁都不是。


    關於方舒跟唐廣祥對上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但他並不認為是方舒有什麽驚人本事,而是公安局的政委豁出去幫了他。


    而衛勇背後的人,是軍隊裏的將軍,省裏市裏都給麵子。


    “我確實動不了唐廣祥,可那也不是方舒的本事吧,沒有衛勇,他恐怕都進去打螺絲了。”男人不以為然。


    嗬,李荷花冷笑一聲。


    “你沒來衛勇就是政委吧,如果他有那個本事,為何這麽多年都被唐廣祥壓得死死的?這麽多年,你什麽都變了,隻有一樣沒變,書生氣還在,嗬,衛勇。那這次,黃家老媽提著兒子的頭去告禦狀,也是衛勇的手筆了?”


    這話很出乎男人的意料之外,這樣一個震驚全國的案件,他當然知道。


    可這裏麵,沒有衛勇的事,也沒有方舒什麽事啊。


    他不解地看著女人,“你是說,這事也跟方舒有關?”他試探著問道。


    “你說呢,在連平還有人能想出如此極端而一擊必中的方法!” 李荷花再次輕蔑地看向他,是那種看白癡的眼神。


    “情況通報我看了好多遍,這裏麵跟方舒毛關係也沒有。要說有,就是他也被公安帶去問話了。”男人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不服氣的辯駁道。


    嗬,嗬,女人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冷笑出聲。


    對於這件事,這世間其實最清楚的隻有兩個半人,一個當然是方舒,另一個就是自己,那半個就是黃家老婆子。


    老婆子真有那本事想出那麽大的主意,設的局能瞞住所有的人?


    根本不可能。


    在那天她把黃玉祝被莊波打死的情況電話告訴方舒後,方舒確實除了震驚,確實什麽都沒說。


    可是,不長時間,她就接到他轉發的一個視頻,是一個法學專家講的案例。


    她當時就震驚了,還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她把這個視頻,又轉發給了黃玉蓮。


    黃玉蓮一定是講給了她媽聽了,但還是由黃玉蓮去上訪了。


    後來黃玉蓮一去不返,黃老婆子肯定是徹底無望了,才最後下定了決心。


    隻是,這些,李荷花不敢對任何人說,那個視頻轉發後,就刪除了。


    方舒是體製內的副鄉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方舒才是這個驚天大案的總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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