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趕到連平縣城,按雲疏影發的地址找過去,就看到門牌上寫著“光頭龍蝦”四個字。


    這省城大小姐喜歡吃龍蝦。


    方舒走進二樓的一個叫嚶嚀的小包間。


    這名字起的,也不知從哪想到的。


    包間裏,隻有雲疏影一個人,坐在那裏,拿手機當鏡子在補妝呢。


    看到方舒進來,眉眼間顯出笑容來,“方大鄉長,請坐!”


    說這話時,她並不是坐著沒動,而是站起來微微彎腰,伸著一條玉臂,如古代女子那樣,做了個請的動作。


    方舒被她這動作神態逗笑了。


    隨後二人對麵坐著,服務員隨即端上了菜品。


    “方大鄉長,白酒,啤酒,還是紅酒?”雲疏影問道,隨後又跟了一句,“賠罪,得有誠意。”


    方舒心裏腹誹不已,這罪才是正宗莫須有呢。


    左右不開車,喝就喝點吧,中午開車都喝了。


    “來瓶五糧液吧。”方舒對站在門口候著的服務員吩咐了一句。


    “不喝本地高度燒酒了?”雲疏影看著他,問道。


    “這不是表示誠意嘛,何況,我也想沾你光,上點檔次。”方舒開著玩笑。


    服務員拿了酒,就將門掩上了。


    兩人倒上酒,雲疏影豪氣地一揮手,“看在你的誠意上,不夠朋友的事,我就不提了。先喝一杯,給你個賠罪機會。”


    這是不說了,根本就沒過去嘛。


    反正是鬧著玩,那就喝唄。


    “這一杯,我虔誠地向雲記者賠罪,雖然我不知道所犯何罪,但罪一定得賠,這是規矩。”方舒這樣說的時候,雲疏影笑得鮮花怒放。


    幾次接觸,她可沒看出方舒還這樣有趣。


    她還認為他是死板的人呢。


    要說方舒,死板的時候確實死板,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幽默和有趣。


    人生嘛,短短幾十年,那樣無趣,實在是辜負了。


    但作為體製內的人,有時候是必須端著的,不裝根本混不下去。


    也是無奈。


    “看在方鄉長的誠意上,這個賠罪我接受了,不提前告知朋友,不夠朋友這件事,算翻篇了。幹了!”


    雲疏影一飲而盡後,向方舒亮了亮杯口,探照燈照一下。


    方舒當然必須豪爽,一滴不剩。


    “這第二杯,我再給你個機會,肉被京城媒體吃光了,你給我找點湯喝,怎麽樣,憑你的不算太笨的腦袋,能找補得到吧?”


    喝了一杯白酒的雲疏影,本就白皙的臉,潤出些許紅暈,在男人眼裏,那是致死的誘惑。


    太美倒是其次,那誘惑力實在太強。


    方舒一時間有點發呆,隻聽到美女說話,但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雲疏影看著他的傻樣,竭力壓住不斷翹起的嘴角,嗔怒道:“怎麽,方大鄉長這是不願意挖掘了?”


    “挖掘?挖掘什麽?”方舒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要挖掘什麽。


    他當然想挖掘點東西,可那屬於動物都會的本能,他敢表現出來?敢說出來?


    那就是找死,眼前這美女真的會直接打死他。


    “你想挖掘什麽?”


    方舒搖了搖頭想將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腦袋,卻冷不丁聽到她這樣問。


    這,能說嗎?


    但,這難不倒方舒,他可不是國足。


    反踢回去,“你想讓我挖掘什麽?”


    雲疏影又是笑得花枝亂顫,“你想挖掘就挖掘什麽,反正我無條件配合,隻要讓我爽就行。”


    這都什麽虎狼之詞?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不是,方舒可不敢再想歪的,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從曖昧的氛圍裏脫身,否則烈火焚燒會讓自己粉身碎骨的。


    “你讓我想想,嗯,還真的有個點,可以放大。”方舒忽然回歸正題,雲疏影愣了一下,她可想著讓曖昧的子彈再飛一會的。


    她很享受這種雙關手法帶來的愉悅。


    這世間,男人女人都一樣,正經必須裝,但該想的,不會不想。


    否則怎麽叫飲食男女呢。


    “哪個點,是三點式中的一個?”雲疏影急著想再拉回去,說的有點露骨。


    方舒不敢再玩,就把白茹和黃玉蓮麵臨的困境,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雲疏影聽著聽著,也就歇了之前的念頭,臉色越發的嚴肅起來。


    “我是外行,雲記者你覺得這兩個案子,可以做出轟動效應來嗎?”方舒講完了,問道。


    “那個女孩我見過,就在你們白溝,跟邊倩倩一起做義工,沒想到提頭告禦狀的就是她媽媽,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雲疏影沒有接著方舒的話頭,也沒分析能不能轟動,而是紅了眼眶。


    顯然是動了情。


    稍緩了一會,才又說道:“這兩個案子,兩個當事人都可以辯護無罪,那個女孩本就無罪,即使是製造的事實翻不過來,也就是違法,最多是治安處罰,根本不涉嫌犯罪。”


    雲疏影可是法律專業出身,做記者是為了方舒,也是為了好玩,對於這樣的小案子,一聽就定了性。


    “她媽媽的案子,表麵上看,是犯了侮辱屍體罪,但實質上,並不構成犯罪。她是黃玉祝的媽媽,她剁了他的頭,是為了侮辱他嗎,顯然不是,那是出於無奈,不但不是侮辱反而是愛的極致!”


    方舒非常佩服雲疏影的分析,他自己也覺得白茹沒有犯罪,但他說不出子醜寅卯來。


    他並不知道雲疏影大學裏學的是法律,以為是傳媒呢。


    雲疏影的分析,讓他忽然想起了那個視頻,那個法學專家好像也是這樣說的。


    可說是這樣說,在連平這個地方,法官可以說是一定判她有罪的。


    “雲記者,我絕對認可你的觀點,可問題是,連平法院的法官,肯定不認可啊,所以,唉……”方舒無奈地搖搖頭,歎息著。


    “法官不認可有什麽關係,找個律師不就結了,法官也不想敗了自己的聲譽吧。”雲疏影沒當回事,覺得這樣的小案子,律師一出場,就能搞定。


    方舒不認同她的輕描淡寫,但這句話正是他想要的,終於跟律師聯係上了。


    “連平縣沒有一個律師可以做到,雲記者,你能幫忙找個大記者名記者嗎?就是那種名氣大到讓連平的法官連平的大佬都忌憚不敢得罪的記者!”


    方舒正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哈哈哈,哈哈哈!


    雲疏影仰天大笑,順便將手裏的滿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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